衆人聽到這話,驚訝不已。
原來就在昨晚,陸遙約了在燕京文學界的一些陝西鄉黨在臺基廠附近的一家餐廳聚餐慶祝。
本來是一桌人,可後來有人聽說了陸遙請客不斷前來,一桌變成兩桌,兩桌變成三桌。
最後一結帳,剛到手還沒捂熱乎的5000塊錢獎金全都送給飯店了。
聽着陸遙的解釋,衆人不禁咋舌。
這也太能吃了,一頓飯吃了5000塊錢,吃的山珍海味丶玉盤珍嗎?
跟衆人的異比起來,陸遙本人倒是很灑脫,他這人花錢向來大手大腳,也沒個概念。
衆人卻以爲他是因爲有底氣的原因,88年他得了莊重文文學獎,可是拿了10萬塊錢獎金呢。
比起來,5000塊錢也實在算不得什麼。
況且,他們這些人得了獎之後,各地文協和政府還會有獎金,肯定不會比茅盾文學獎獎金少。
說到莊重文文學獎的獎金,衆人忍不住露出幾分豔羨之色。
現場就陸遙得過這份獎金,大家都好奇的問起了他當年拿到獎金的感受。
「感受?高興丶激動唄!《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出來之後口碑可不好,我那時候心裡着一股勁呢。
誰能想到,一下子得了獎,感覺心氣和情緒一下子得到釋放了。
說起來這事得感謝朝陽啊,要不是他推動莊重文文學獎的創立,我也沒機會得獎。」
陸遙滿心感謝地向林朝陽舉杯致意,林朝陽也笑着舉了舉杯子。
「說起來,這都是我第四回參加沙龍了。」
陸遙是今天現場參加尋味齋文化沙龍次數最多的人。
從最早的《驚心動的一幕》獲得了第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到《人生》拿了第二屆優秀中篇小說獎,再到《平凡的世界》拿了莊重文文學獎丶茅盾文學獎。
他拿了四次全國性的文學獎項,也在小六部口衚衕的院子裡吃了四頓飯。
「說起來,朝陽這宴會見證了我的成長啊!」
衆人聞言不禁莞爾。
獲獎,尤其是獲茅盾文學獎這樣全國性的獎項,對於作家們來說無疑是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因此儘管嘴上說的謙虛,但大家的春風得意之情都寫在了臉上。
一頓飯吃吃喝喝,笑語喧譁,酣暢淋漓。
大家聊的興起,促膝暢談,場面率性中帶着些土氣,卻又十分親切,令人溫暖,是隻有在小六部口衚衕院裡纔會出現的情景。
到深夜,人聲漸漸冷落,曲終人散。
沙龍結束的第二天,林朝陽送走了同行們,然後回了香江。
陶玉書今天特地早下班,接上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飯。
「玉墨這熱情燃燒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
今天陶玉墨又在公司加班,不知道幾點能回來。
吃飯時,林朝陽談起了小姨子最近的奮發上進。
陶玉書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沒想到啊!她這個改變太大了,太突兀了。」
「改變是大。不過也不算突兀,浪子回頭嘛!她從畢業上了那麼兩年班,剩下的時間都是無憂無慮。
有可能是玩夠了,又恰好在事業上獲得了成就感。
這就跟玩遊戲一樣,閾值變高了,需要不斷追求更高的成就刺激。」林朝陽一本正經的說。
陶玉書聞言眼神落在他身上,「『浪子回頭」是這麼用的?再說了,你這麼閒,我怎麼沒見你『浪子回頭』?」
來自媳婦的吐槽無形且致命,林朝陽狡辯道:「我也沒閒着啊,不是在創作,就是構思創作。」
「是啊,你搞創作,讓我們累死累活。媽可跟我說了,你攝着爸又把業務擴大了。『
「我只是激發了一下爸的事業心。再說了,這人老了,不能太閒,容易閒出問題。」
「一肚子歪理邪說。」陶玉書總結了一句,沒再討論這個話題。
轉而換了個話題,說起了她下週要回內地的事。
「不剛回來嘛,怎麼還回去?」
「去滬上聊聊投資的事。」
「投資?還有什麼好聊的,不都定好了嗎?」
「不是對浦東的投資,是別的事——.」陶玉書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她年後去滬上籤訂投資協議時,滬上的領導談到了雙方應該怎樣更好的展開更深入的合作。
陶玉書便提起了她的一些想法,贏得了滬上領導的認可。
有了領導的認可,政策方面的關照自然少不了,現在陶玉書正計劃着讓玉郎機構與滬上美術出版社合作創辦一份漫畫雜誌。
國內如今不允許外資進入期刊領域,但滬上政策自主性很高,早在88年就和法國的的樺榭·菲力柏契出版集團合作出版了《世界時裝之苑ELLE》雜誌。
陶玉書現在是滬上方面的座上賓,合作辦個雜誌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之前跟玉郎機構花城出版社合作,侷限性還是太大了。
自她接手玉郎機構,並沒有直接選擇大刀闊斧的改造,而是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去修整玉郎機構的發展方向。
內容創作上,她追求精品化路線,除了一部分已經連載超過5年以上的長篇作品之外,玉郎機構現在每年立項的長篇作品較以前大幅縮減。
反而是精品化的中短篇作品不斷涌現,如此做法有利有弊,弊端在於短期內看沒吃到多少作品紅利。
但從長期來看,卻贏得了讀者口碑,也激發了漫畫家們的創作欲。
在內容風格上,她也進行了積極調整,大量削減了漫畫作品的黃暴元素。
如此調整,出現的問題跟內容精品化一樣,短期看跌,但長期有利。
接手玉郎機構的前兩年,公司就是在這樣的不斷微調中謹慎前行。
直到去年,過去這一年時間裡,玉郎機構在多個業務領域的發展都取得了令市場和股民們眼前一亮的成績。
首先是玉郎機構大力對漫畫周邊業務進行開發。
迄今爲止在全港開了7家「玉郎ACG」周邊商店,這些周邊商店在90年這一年爲玉郎機構貢獻了1.16億營收,利潤率高達24%。
單純以利潤率來說,比本業漫畫出版丶銷售更賺錢。
遊戲業務的拓展,玉郎機構的舉措並不激進。
除了戰略投資了砂糖遊戲10%的股份,將旗下漫畫作品《仙劍奇俠傳》的遊戲改編權授予砂糖遊戲之外,一直沒有動作,目前外界對於這塊業務不太關注。
在漫畫出海業務上,玉郎機構的漫畫在灣島丶東南亞等地區和國家仍保持了強勁的增長勢頭,
在美國這個全世界最大的漫畫市場,經營數年也逐漸取得了一些成績。
去年玉郎機構的漫畫家們嘗試將港產片中的cult元素融入漫畫之中,創作出了《殭屍道長》,
在本港取得了單行本20萬冊的銷量佳績。
同時,這部《殭屍道長》在美國市場也大獲成功。
根據數據顯示,《殭屍道長》在美國的銷量達到了15萬份,並且每期銷量還在不斷增長中。
這個數字在美國的漫畫界算不上是多暢銷,但對玉郎機構的作品在美髮行來說卻是質的飛躍。
在《殭屍道長》之前,玉郎機構在美國漫畫市場最暢銷的是《醉拳》,銷量最多的時候就是1
萬多冊。
更多數的作品甚至沒資格單獨成冊,只能以合訂本期刊的形式出現在動漫店的書架上,乏人問津。
《殭屍道長》的成功,毫無疑問是爲玉郎機構在美國的發展打開了市場。
除了《殭屍道長》在國外市場的開拓,玉郎機構的內地業務發展也收穫頗豐。
多部作品被引入內地出版,儘管是藉由內地出版社,玉郎機構只分潤了少部分利潤,但架不住內地市場的規模太大。
各項業務的強勁發展,結果就是玉郎機構的營收在去年大漲50%,來到了8億港元的規模。
受優異的財報表現影響,玉郎機構的股價在3月份持續上漲,市值規模已經來到了35億港元,
這樣的結果足以說明陶玉書的各項調整和戰略所取得的成功,也給了陶玉書更大的信心,讓她可以更加有雄心的規劃公司的未來,
玉郎機構現在已經事實上壟斷了香江的漫畫產業,除了產業規模在本埠受限之外,人才補給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香江就這麼多人,一個玉郎漫畫的發展已經窮竭了本地的漫畫人才。
要想讓玉郎機構繼續保持創作上源源不斷的動力和旺盛的活力,就必須要不斷挖掘人才。
陶玉書認爲,儘管內地市場現在受限於經濟發展成果依舊與發達國家和地區有較大的差距,但這現在恰恰也是它最大的優勢一一廉價的人力資源。
『未來我打算把玉郎機構的一部分業務外包給滬上,滬上有滬美廠這個優勢單位,而且人工也便宜。」陶玉書說。
「滬美廠纔多少人啊,哪夠你用的?」
「滬美廠不夠沒關係,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招攬丶培養。內地那麼多美術院校丶相關單位,還怕沒人才嗎?」
林朝陽直呼好家夥,資本家這套路被你給玩的明明白白的。
「以後是不是還要投資動畫電影啊?」林朝陽問。
陶玉書笑着說:「咱們倆想到一塊去了,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她興致勃勃的聊了一些對玉郎機構的未來規劃。
她這次去滬上,第一個任務是合辦雜誌,第二個任務是拉上滬美廠,再加上林氏影業,和玉郎機構一起啓動對玉郎機構現有漫畫作品的電影開發。
然後再借着合作,順便談談外包的事。
「陶董高屋建,高瞻遠矚!」林朝陽玩笑着送上一記馬屁,惹來陶玉書嬌媚的眼神。
除了玉郎機構要更深入的進入內地市場,陶玉書還想藉此機會,加深林氏影業在內地的投資。
這個投資不是對浦東的那種響應號召的財務投資,而是切切實實的產業投資。
「《赤壁大戰》的事給我提了個醒,大幾百萬就租了個景,太貴了。
以前我們在香江拍電影,取景限制極大,就算是跟內地製片廠合作,往往也需要做大量的協調工作,而且花費不菲。
這次我回去,打算找個地方搞個大型拍攝基地,正好我們林氏影業也一直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片場。
以後不管政治氣候如何變化,但兩岸三地影視行業的合作必然越發緊密。
如果我們的拍攝基地建設得當,能夠形成規模效應,對我們以後的發展也大有益。
上市融資的那筆錢,我打算把一部分投到這上面。」
陶玉書思考的很周全,她的這些想法有些是之前受過林朝陽的啓發,有些則是她在經營過程中不斷思考得來的。
提到林氏影業,公司對浦東的投資這段時間已經剝離乾淨,現在正在籌備上市。
「順利的話6月份就能上市。」
陶玉書說到這裡,神色有些激動。
她現在掌握着兩家上市公司,但不管是玉郎機構還是明報企業,都是收購而來,林氏影業卻是她一手經營起來的,感情自然不一樣。
夫妻倆聊到晚上九點多,直到陶玉墨回來,
她一進門就匍匐在沙發上,像被抽乾了陽氣的行屍走肉,嘴裡還在抱怨着工作的辛苦和操勞。
「不想幹就別幹,也沒人逼你!」陶玉書說。
聽到這話,陶玉墨上半身直直的從沙發上立起來,「我這還不都是給你打工?」
砂糖遊戲今年上半年的重頭戲就是玉郎機構授權的《仙劍奇俠傳》改編,這款遊戲從去年立項,到現在遊戲製作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計劃6月份發行。
「你搞清楚誰纔是大股東,我纔多少股份?」
「你個人和公司佔的股份不比我少。」
陶玉書不耐煩道:「不要發這些沒用的牢騷,你是老闆,辛苦一點不是應該的嗎?這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陶玉墨唉聲嘆氣的說道:「可不是嘛。我當初就是上了你們的當,好端端的要什麼投資啊!」
「矣,你說話別帶『尾巴」,這個『們」是誰?」林朝陽調侃道。
陶玉墨哼了一聲,「就是你!忽悠我,壓榨我!」
陶玉書搖了搖頭,對林朝陽說:「我看這丫頭瘋了!別理她。」
林朝陽深表贊同,拉着媳婦回了房間,身後傳來陶玉墨怨婦一般的唉聲嘆氣。
然後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又活蹦亂跳的去了公司。
當老闆當出了一身「班味兒」,她這種風格也算是獨樹一幟。
又過了兩天,林朝陽特地跑到了明報大廈,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爲了見證香江報業的又一項創新的誕生。
明報企業的市值在年後跌了一些,主要是受市場行情震盪影響,另外財報表現比較穩健,沒給市場什麼驚喜。
這也很正常,明報企業的市值從去年上市就一路高漲,期間雖然也有下滑,但總體還是上漲的。
之前的市值已經超過了正常範疇,更多體現的是市場對這家企業未來前景的看好。
現在行情過去了,股價也在慢慢迴歸理性。
陶玉書做事,向來是不動如山,動則雷霆。
明報企業在合併上市後,她一直沒有做什麼大動作。
唯一稱得上是動作的,就是剛過完年,陶玉書便力主在明報企業內部成立了網絡新聞部。
這個網絡新聞部的工作只有一個,就是負責網絡新聞出版物《亞洲新聞摘要》的出版。
網絡新聞部成立的消息在股市之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明報企業方面也沒有刻意宣傳,連在明報企業內部都沒多少人關注。
但在《亞洲新聞摘要》創刊號面世的這天,金庸丶陶玉書丶林朝陽三人卻齊聚在網絡新聞部小小的辦公室裡。
最新的486電腦,顯示屏還是個大腦袋,D0S系統還沒有桌面一說,有的只是操作界面。
隨着年輕編輯手中滑鼠滑動,一早編輯好的新聞內容一行行下拉,出現在屏幕上。
金庸身子向前,探着頭,神色無比認真的仔細看着屏幕上的繁體文字。
看了好一會兒,感覺眼晴有些乏累,他選擇了收回視線,看向了一旁的林朝陽和陶玉書。
只見夫妻倆正認真的盯着屏幕,不時的討論一兩句屏幕上的新聞內容。
《亞洲新聞摘要》顧名思義,彙總的是近一段時期內的亞洲重要新聞的簡要介紹,分爲了英文版和繁體中文兩個版本,更新頻率爲每週一次,
具體的獲取方式是用戶訂閱後,每週通過電子郵件發送。
「查先生覺得這種嶄新的新聞媒介如何?」關注完電腦屏幕上的內容後,陶玉書問金庸。
金庸面帶微笑,「很新穎,瀏覽起來也很方便,就是對我們老年人不太友好。」
陶玉書說道:「電腦和網際網路畢竟屬於新生事物。」
金庸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林太認爲這種媒介瀏覽方式以後會成爲主流?」
搞《亞洲新聞摘要》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陶玉書主張和實施的,金庸現在還擔任着明報企業的董事長,但也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與陶玉書發生。
陶玉書沉吟着回答:「通過網際網路傳播新聞確實有其便利性,在未來應該是有些市場的。但是否會成爲主流,這個我無法確定。
不過我想明報企業現在是上市企業,必須要保證敏感的市場觸覺,既然有了這種嶄新的媒介方式,那麼我們必須要率先介入。」
聽着她的話金庸微微頜首,當初他要賣明報,聞風而來的買家多達十幾家。
其中不乏出價讓他心動的財大氣粗者,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陶玉書。
原因就在於,金庸要找的不僅是一個好買家,更要找一個靠譜的繼任者。
他希望明報能夠在這個人的手裡完成從家長式管理到現代化丶制度化管理的過渡,希望明報能夠有更好的發展,這畢竟是他半生的心血。
過去這一年裡,明報先是經歷了一次大的企業合併,又順利上市,儘管最近股價有所下降,但總體表現是非常優越的。
當初金庸賣明報,獲得了3億港元現金收益,另外手裡還掌握了不少玉郎機構和明報企業的股票,這些股票現在的價值高達12億港元。
要知道他經營明報多年,利潤最多的時候也就是一年四五千萬港元。
結果公司一賣,十幾億港元入帳,比他之前半輩子賺的都要多。
單以商業回報而言,將明報賣給陶玉書,絕對是金庸這輩子最成功的商業操作。
除了商業運作上的成功,明報企業上市後這大半年的表現平穩,沒什麼大動作。
金庸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他經營企業半輩子,深刻的明白對於明報企業這種規模的公司來說,
穩健比什麼都重要。
這期間他也和陶玉書聊過對公司以後發展路線的看法,陶玉書沒有說得太細,但明確表達了明報企業今後不會做偏安一隅的土財主,有合適的機會一定會走出香江。
金庸不知道這個機會何時會到來,他相信陶玉書也不知道。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爲企業領導人有這樣的決心,到關鍵時刻也能有這樣的決斷。
在這一點上,有之前明報和玉郎機構媒體業務合併的成功在前,金庸並不懷疑。
最近陶玉書主張辦《亞洲新聞摘要》這樣一份網絡出版物,光是專用網絡的費用一年就要7萬多港元。
算上編輯丶記者們的人工成本,電腦丶印表機丶傳真機這些辦公用品,辦這樣一份無法盈利的網絡出版物,一年少說也要花費二三十萬。
金庸對網際網路這種新生事物不瞭解,若讓精打細算了半輩子的他來,他恐怕不會做,但陶玉書就做了。
這樣的企業掌艙人,正是他所期許的。
「辦《亞洲新聞摘要》,花費不菲,暫時這筆錢是沒辦法賺回來的。
不過網絡出版物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只是過渡之物,以後肯定要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新聞網站可能是考慮到金庸的想法,陶玉書解釋了幾句。
金庸笑着擺了擺手,「網際網路這些事我不懂,林太看着辦就好了,我相信林太你的眼光。」
時間一晃到了5月,隔了半年時間,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的頒獎儀式即將在美國俄克拉荷馬大學校園內舉行。
早在4月份的時候,就有獎項組委會的人來跟林朝陽確認爲赴美簽證和出席頒獎儀式的各項事宜。
5月的第二個週二,林朝陽登上了前往美國的航班。
俄克拉荷馬州在美國中南部,州內產業主要以礦產和農業爲主,人均GDP不低,但因爲產業的原因,它在美國的存在感遠不如紐約丶加州等地強。
香江沒有直飛俄克拉荷馬州的飛機,林朝陽得選到洛杉磯轉機,最後才能抵達俄克拉荷馬州。
一路30多個小時舟車勞頓,對於體力和精神都是個不小的考驗。
好不容易到了首府俄克拉荷馬城,林朝陽推着行李走出通道口,便看到有兩個中年男人正舉着牌子,上面用漢字歪歪扭扭的「林朝陽」三個字。
林朝陽走上前與兩人打招呼,一番瞭解後他才知道,原來兩人中的棕發男子就是蘆安·瓦爾特,在蘭登書屋負責他作品的編輯。
這次林朝陽到美國來領獎,蘆安·瓦爾特專程提前了一天到俄克拉荷馬城。
蘭登書屋很重視林朝陽的這次領獎,還爲他安排了幾個活動。
兩人中的另外一位是戴維斯·昂蒂亞諾,俄克拉荷馬州大學主辦的《今日世界文學》的現任主編,也是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組委會主任。
蘆安·瓦爾特和戴維斯·昂迪亞諾跟林朝陽寒暄了幾句,對他的到來表示了熱烈歡迎後,幾人便出了機場。
俄克拉荷馬大學位於俄克拉荷馬城南端的諾曼市,距離機場有二十六七英里,一路上戴維斯·
昂迪亞諾負責開車。
主要是蘆安·瓦爾特跟林朝陽聊天,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早就通過不下十通電話,聊起來絲毫不覺陌生。
蘆安·瓦爾特先以《梵谷之死》在美國的銷量打開了話題。
這部小說從前年3月在美國出版,5月份就登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榜,在榜時間長達83周,直到今年1月份才下榜,累計銷量已經突破了85萬冊。
作爲一部外國作家創作的虛構類純文學作品,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是極爲誇張的,也是極其少見的。
至少在蘆安·瓦爾特快二十年的職業生涯中,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