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小王子我看了,充滿着童趣,不是白鬍子就是束髮。況且新聞你們沒看?寫這本童話的還是一個學生,然後你現在告訴我,鐵柱和月歌是一個學生寫的,可能嗎?”
“理性分析,確實不太可能,月歌的內核是有孩子有父母的中年人寫的,鐵柱更不用說了,看得俺脊背發涼,完完全全兩種東西。”
“別說這麼恐怖的話,你們見過寫懸疑推理的作家跑去寫童話嗎?根本不是年齡不年齡的問題。”
竹十二瞧着羣裡討論的風向,默默點頭,兩個顧陸必定不可能是同一人,因爲從情感上,一羣作者不敢捋一個學生的虎鬚,聽起來就很丟臉。
12twelve12:“不開玩笑了,說點靠譜的東西吧,第二期《新銳閱讀》,羣裡都有誰要再次衝鋒?”
羣友們都非常統一地迴應,不參加了,來不起了。
呵呵,冷笑的竹十二算是看清楚了,這羣人肯定會開馬甲(換筆名投稿),成功了纔回來爆,沒成功就不承認。
當然,竹十二直接用自己筆名也不是太老實,因爲他需要西域三十六國系列積攢的人氣。
若換個筆名,搞出抄襲借鑑的鬧劇就不好了,竹十二機智得一批好不好!
作者們心有顧慮,新銳閱讀編輯部衆人也心有顧慮。
“董主編,投稿數據有些不對。”
“什麼數據不對?”
“迷霧重重和怪力亂神兩個板塊,收稿太少了。”
“有多少?”
上述是董主編和某位責編的對話,並非卷王小薛,卷王在審稿呢。
“怪力亂神目前就收到5篇,迷霧重重就有——1篇。”小黃毛責編迴應。
“?”董主編一怔,表情是你在說什麼恐怖的話。
改版後的《新銳閱讀》知名度和逼格都有所提升,四個主要板塊按照平日,在這時間點統計下來也該有二十來篇。
“新聊齋志異和夜半三驚投稿量大增。”小黃毛說,“根據我們判斷,應該是好多作者看不到贏的希望,就轉移賽道了。”
這倒是超出董主編的預料。本以爲找一個強勁的作者鎮場子,但太強也是不好。
“應該是本期公佈了首期投票數據。”董主編說,“意識到差距太大。”
是這樣的,好多作者,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那我們……”小黃毛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董主編打斷。
“這種攻擂數據是最關鍵的,一旦被察覺出作假,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公信力。”董主編思考,“你先出去吧,我想想。”
總的來說,方法就兩種,提高迷霧重重和怪力亂神兩個板塊的“懸賞金”,要不就再設置“半程擂主”。
簡單地解釋下,即便投票沒打贏,但達到某個讀者投票的票數線,也能得獎勵。
在不票數作假的情況下……董主編思考着,兩種方法的可行性。
忙活到八點半,董主編選擇了“半程擂主”模式。因爲第一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沒錯,但時間一久,發現是吃不到的大餅,難道再提高?
經過研究,董主編設計好了“票數線”,等第三期再完善,需要結合下半個月第二期數據看看。
“真是辛苦啊,全出版社都下班了吧,沒辦法噢,這問題不早解決,板塊沒有優秀投稿,久而久之就廢了。”董主編自言自語,頗有一副編輯部沒他就不能運轉的味道。
這算不算強調自己工作的重要性,進行一個短暫的心理安慰?
“顧陸真是短篇天才,雖然文學性遠比不上馬克吐溫、契訶夫等大師,但故事性太好了。”董主編想着。
他也知道顧陸的《小王子》火了,之所以沒大張旗鼓,只是想在合適時進行宣傳。
董主編走出辦公室,窗外的天空拉了開關,關掉了太陽。
工作位上的燈光都熄滅了,因此顯得黑漆漆——不,沒有,還有一個角落孤獨地亮着燈。
怎麼回事?董主編走過去,很好,他瞧見了熟悉的面容。
“小薛,這麼晚了,爲什麼還不下班?”董主任問。
“我先把這些稿子看完就走,”小薛說,“董主編你還是要以身體爲重,伱要是垮了,我們編輯部不就成一盤散沙了嗎?不應該熬到七八點!”
“……”董主編聞言,千言萬語都憋心裡了,最終說,“回家看一樣的,沒必要非要在公司。”
“哦主編,你放心,我不要加班費,爲出版社添磚加瓦是我自願的,看見我們雜誌慢慢起步,我就滿懷激動。”小薛說,“況且我家裡也沒電腦,用電腦看稿比手機方便很多。”
“加班費還是要的,我回頭和財務說,”董主編嗓子乾巴巴的,“那你弄完了早點回家,這公司鎖門這些……”
“公司基本每天的門都是我鎖的,很穩妥,沒問題。”小薛比了一個ok,“董主編你快回家休息吧,我還要審稿。”
可以說董主編是被催走的,他忽然感覺,似乎他自己並不是公司最不可缺少的人……
入夜了,顧陸回到家,打開冰箱把昨天的飯菜熱來吃,手裡拿着中午出校門就購買的雜誌。
“《新銳閱讀》再堅持一期,又有兩千塊收入。”顧陸邊吃飯,邊看雜誌公佈的數據。
吃完了收拾碗筷,顧陸對自己目前境況進行一個思考。
“就目前來看,《小王子》能掙大錢,是不是要把商標什麼的註冊下來?”
“前世好像鄭淵潔就遇到了這個情況,皮皮魯被賣豬肉的註冊了,還是要問問業內人士,好好琢磨。”顧陸心裡想。
“《小王子》可是周邊狂魔。”顧陸慶幸,插圖沒請人代勞,而是自己一點點按照原著臨摹。
“版權要好好搞,即便只能達到前世七成知名度,那也是一個巨大的金礦!”
出版社稿費一般是三個月到半年結清,因此《小王子》掙的錢暫時未到賬。
發佈那麼多短篇,顧陸如今的銀行卡存款超過兩萬,完全不愁錢。
衣食住行方面也有比較好的供給。
翌日,太陽又君臨大地。
邁着小碎步,走向學校,重活一世顧陸改正了一點前世的缺點。
前世他屬於時間越急迫他就越浪——而當下會留出足夠多的時間給自己。
他才走進教室,就有人像是峨眉山的猴子瞧見香蕉,很激動。
“顧陸你終於來了!”呂平瞧見顧陸,迫不及待地跑到他身邊。
這貨怎麼來這麼早?一般來說,班上最早來的是衛立橦,其次是盧藝和顧陸,第三批人是趕早抄作業的,這沒固定的同學,誰作業沒做完就有誰。
按理來說,呂平、曾傑等f4是卡點到啊。
“有事就直接說事,別拉拉扯扯的。”顧陸發覺斑馬也沒到,今天日子真特殊。
“先說好,要借作業的話,我也沒完成,找錯人了。”顧陸見呂平欲言又止,連忙補充了一句。
“不借作業,你跟我出來一下。”教室裡還有外人(衛立橦),呂平一個轉身先行離開。
怎麼那麼多悄悄話?顧陸跟着呂平往外走。
走到轉角,呂平把書包反背挎在胸前,唰一聲拉鍊分開,裡面露出一盤嬌豔的玫瑰。
怕被書包內壁擦碰,有一層竹篾罩護着,玫瑰被保護得完整又鮮豔。
男的送給男的玫瑰,呂平是怕人誤會,連忙解釋,“這是送你的花,你別瞎想,這個玫瑰花……”
“我知道,玫瑰花代表天之驕子,一個美好的祝願。”顧陸搶先說。
呂平瞪大眼睛,“你知道?!”
“當然,玫瑰爲刺客,在古代是美好的象徵,還有一句詩‘嘉名誰贈作玫瑰’,都是表達了對玫瑰的喜愛。”顧陸說,“所以贈予玫瑰是非常有禮節的祝願。”
“碉堡了,難怪你能當作家,這種冷知識都知道。”呂平鬆了一口氣。
“我聽我媽說的時候,以爲她是在忽悠我。”呂平說。
他也真沒開玩笑,有戚采薇這個前車,他果斷意識到車軲轆真有兩把刷子,當晚就跑回讓母親再搞一盆桂花。
呂母回覆是,兩次都送一樣的花朵,一點誠意也沒有,於是乎就拿了一盆玫瑰,還說了一堆話。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呂平忍不住問。
“因爲我初中班主任見識很廣。”顧陸回答。
“那你知識學雜了。”呂平把一旁玫瑰花從書包裡取出來,遞給眼前的人,“軲轆哥,你應該也喜歡玫瑰吧,我看《小王子》裡關於玫瑰的戲份那麼多。”
“你也看了?”顧陸問。
“我、我爸、我媽,我們一家四口人都看了,雖然有點幼稚,但作爲童話真好看。”呂平豎起大拇哥。
確實啊,小王子對於高中生來說可能是有些幼稚,但對大學生和社會人來說剛剛好。
“那什麼,上次是我的問題,籃球那小妖精迷惑了我心志,這一次我一定好好學。”呂平連忙保證。
“籃球確實迷惑心智。”顧陸沒拆穿,“之前的桂花我在家裡好好養着,再來一盆玫瑰——我也會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