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了，已經在寫了。”顧陸對這句話基本形成了肌肉記憶，無論是入眼還是入耳，都這樣迴應。
不過真是文件都沒新建。
主要是埃梅精選集裡的短篇作品長度是一萬多字，以顧陸的手速，半日能搞定。該說不說，他是有些佩服前世的網文大佬血紅等人的。
文抄不用想劇情，顧陸能保證時速三四千，可血紅能時速五六千。
曾經有位兼職寫作主職知乎的人說得好，“以前作家都是隨機更新，但就是血紅和三少，這兩人把環境搞壞了。”
沒多久，就收到對方的再度回覆。
［人編劉勇：不急！迴歸的第一篇《侏儒》開了個非常好的頭，你知道嗎？餘心姚老師是好一頓誇獎。第二篇我們再接再厲。］
瞧着副主編劉勇的回覆，顧陸意識到，應該文學圈又有什麼關於他的攻擊了。
很正常，顧陸大致能想到。像類似歌曲的歌曲唱的“我總是樹大招風，樹大招風……”
“先把標題寫下來吧。”顧陸選出了下次投稿的作品：《生存卡》和《大盜悔改記》。
兩篇小說的腦洞依舊非常的強橫。
前者講述在未來，因爲資源有限，所以按照每個人的貢獻和重要性決定每個公民每個月活着的時間（發放生存卡）。比如你的生存卡是五天，那麼這一個月你只有五天清醒，其餘時間將墜入虛無空間。
有錢的人可以購買窮人的生存卡，比如大富豪從六月三十日到七月一日，度過了一千九百零六十七天。這個故事裡最有趣的設定就在於此，你購買的時間並非向後迭加，而是重置在這一個月內，甚至你的七月一號可以永遠不到……
看得時候起雞皮疙瘩，故事裡的窮人爲了吃飯只能售賣自己的生存卡，和現實社會中爲了活着一刻不停的工作，是不是有點相似？埃梅被譽爲法蘭西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短篇小說家，真心是有道理的。
至於第二個故事，腦洞也不小，等投稿時再說吧，顧陸把標題發在微信的“文件傳輸助手”裡。就忙活起其他事了。
還記得他是大外交國際智庫的智庫專家嗎？
好歹也是個編制，還是要去參觀一下。
智庫專家研究院地圖上是搜索不到的，如果不是趙主任告知，真要費一番功夫。
“工作卡，也沒給我啊？”顧陸被門衛攔住，迷糊了數秒。沒有爲難門衛，主要安保人員好像是兵哥哥，荷槍實彈的。
響了兩聲之後，趙主任接通電話，爾後，顧陸簡短快地把事說清楚。
“抱歉抱歉，顧陸老師，這是我的工作失誤。”趙主任在電話裡聲音突然升高，好像是被人踩到腳那樣。
趙主任解釋了，智庫專家是要舉行一個正式的入職歡迎會。到時候證件和一些福利待遇，都會說清楚。
確確實實是失誤，趙主任道，“非常抱歉，顧陸老師，是我沒有說清楚。”
好吧，也能理解。畢竟六大國家核心智庫，有點正規的儀式實屬正常。對職稱評級、出國便利、以及國外求助大使館的一些權利，都需要細細說來。
其他什麼都不談，就來個直接的。成爲智庫專家，能直接評高級職稱，若你要在魔都、四九城等地方長期發展，還挺有用。
就像魔都非常先鋒的開放了網文小說的職稱評級，四級到一級，分別對應初級、中級、副高級和正高級職稱。
“主要也是我太着急了，具體入職歡迎會是什麼時候？”顧陸問，“場面儘量弄小點，沒必要太耽擱教授們的工作。”
“因爲要邀請部分的智庫專家來現場，所以具體時間還在協商。”趙主任說，“顧陸老師要進去參觀？我這邊馬上協商。”
“不用不用，以後反正有的是機會。”顧陸說。
電話那頭的趙主任還在道歉，還是顧陸說了幾遍沒關係，對方纔袒露原因，實在太忙碌了。本來是想回去之後就把一些注意事項的表格發來，可太忙就忘記了。
道歉的態度很好，沒有第一時間找理由推卸責任。而是先承認錯誤，隨後再說原因。
把好奇心按在心底，顧陸離開，不糾結了。虧得顧陸長相也是比較正派的，也沒太多過激的舉動，否則安保人員肯定要檢查一番。
顧陸先回家，“今天週五，下午兩點應該有更新吧。”
打網約車，是新的一週，《冰菓》又更新了一集“獨具歷史的刊物社之真相”。動漫改編的首個大劇情演完了。不少網友看完直呼這才叫青春，哥布林從巢穴裡出來，骷髏架子從墓地爬出，身上暖暖的。
“如果動漫不是告訴我，這是改編自顧陸的半自傳，我真難以相信，我們國內高中有這麼多社團？慕了。”
“最後校園慶成功舉行了，可惜被推出來的英雄，後果很慘，退學了。”
“現實中的解決要好太多，校園慶革M勝利了，好像領頭人是周玲？我弟弟的女朋友是八中學生，他告訴我，現在八中依舊保持學生慶和校慶交替舉行的模式。學生慶比霓虹的校園祭更徹底，全部都由學生自己做主。甚至如果想，你可以不邀請老師和家長來。”
“啊啊啊啊，八中真心是我夢中情校！”
等等嗶哩嗶哩動漫下面的留言區，還有苦命人特別的說明，八中有好幾個校區，報名時一定要注意，要去的是本部校區。
說真的，不少霧都八中畢業的學生，從未感覺自己如此自豪過。就好比某個ID爲“狗怎麼叫？在嗎？”在留言區打字，凡爾賽一句：“我就是霧八中本部畢業的，只能說感覺還好。學生慶這能把人累死……”
就能收穫好多留言。有羨慕的，有詢問八卦的，有諮詢八中的校園氛圍是否真的這麼好的。
說句更直白的，“狗怎麼叫？在嗎？”ID裡面有兩個問號的雙問哥，從八中考上的985。實話實說嗶哩嗶哩學生多，別說清華北大了，就讀於國外名校的學生也有，因此985真心是找不到什麼優越感。
可雙問哥萬萬沒想到，自己就讀的高中，能在B站帶來這麼大的成就感，簡直有點倒反天罡！
“你們打聽八卦，能不能靠譜點！”周琳刷着評論，確確實實，如果當時不是顧陸出手，她就會跟動漫裡的角色命運差不多。
倒不是學校開除，而是獲不了獎。當時她還非常希望以好成績得到周父關注的。真的可能會崩潰的。
看着評論的八卦，一開始嘴角含笑，後面瞧見別人打錯名字就不能忍了。
能睡覺也太美好了：[聽我在八中讀過的朋友說，是叫周琳。周琳還和顧陸是初中同學！]
想了想，周琳把後面半句話刪掉，然後發出去。
“顧陸還是高中生，但面臨大事時，比大人還要有用。”周琳記得挺清楚的，“趙娟被碰瓷，面臨輿論和賠償的雙重壓力。顧陸會想辦法解決的。采薇的話——如果我知道的消息沒錯，是讓她重新愛上舞蹈。”
再加上她，要被處分時，力挽狂瀾。 “在罩罩和采薇心中，應該是十分難忘的學生時代白月光吧。”周琳想到這裡，突然就很開心的笑了。
前面有B友打錯名字的小鬱悶一掃而過，周琳繼續看評論。
大概十多分鐘之後，手機響起，來電人：周旭
畢竟在宿舍不能吵到其他人，周琳把平板的耳機，扯下來插在手機上，接通了，開口，隨意地問，“喂？老爸，在毛里求斯過得怎麼樣？”
“暑假來路易港玩，不用了，一家人的電影，沒有我的戲份。”
“哈哈開玩笑的，我暑假有安排。我的機會不多了，暑假我可能要去紐約參加全國模聯比賽。”
“下次一定。”
閒聊一會掛斷電話，周琳嘟囔着小聲唸叨什麼。沒接電話前，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消失。周琳並不喜歡這種的，“責任”一般的邀請口吻，特別是她拒絕之後，輕鬆的語氣大過失望，更讓她非常不舒服。
幾年來，她去過路易港兩次，第一次是在書房睡的。第二次是隔半年後，依舊是書房。周琳於是知道自己始終是客人，就再也不去了。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慢。如果不作調整，可能今下午包括今晚都會不開心。所以周琳會做一些事，吃甜食……好的，已經有點胖了，不能再吃。實際上怪力少女168、105，和胖絕對不沾邊。
“我有一個點子，我們要不要去夜跑。”周琳對舍友說。
“夜跑？你是指跑到一半就去擼串嗎？”
“別別別，上個月和你夜跑我胖了八斤。你是瘦了，但我可不行。”
“大聖收了神通吧，你要是想擼串了，直接點外賣。然後跑去外賣箱那邊，再跑回來好不好哦啊？”
怪力少女這是在宿舍裡惹衆怒了。
“你誣衊！別瞎說，我沒有。”周琳熟練的進行否認三連。
後面哪怕她口才非常的好，也沒能說動宿舍的幾個小姐妹。
今晚的夜跑，就只有她一人了。換上運動服，周琳出門。她決定的事，哪怕是臨時起意，哪怕沒有旁人配合，也會執行。
怪力少女的執行力甩了咕嚕大王幾條街。因爲後者好幾次說，要撿起夜跑，都因爲各種各樣的事中斷了。畢竟自己找的藉口總是完美的。
目前顧陸唯一鍛鍊身體的方式是圍着北大校園散步。
夜晚更深了，夜照進了房間中。不少人還要進行一番抵擋，開着燈。
燈光下有人伏案看書。
真不喜歡看名著啊，顧陸強迫自己啃着列夫托爾斯泰的作品。爲明年給毛熊國寫慶祝文做準備。
“《克萊採奏鳴曲》等等，好像是……”顧陸開始在房間中翻箱倒櫃，半個多小時過去，沒找到想找的東西。
那可能放在霧都紫荊花園了。
顧陸突如其來的動作，是因爲看到一半，感覺劇情似乎聽什麼人說過。
這部作品，在列夫托爾斯泰的作品序列中算是不出名。但克萊採奏鳴曲絕對是託翁最奇特的作品，俄國提出要求要出版的話，必須賣非常昂貴的價格，讓普通人買不起那種。連一向開放自由的美利堅，都不允許郵寄連載這部作品的報紙。當時美利堅的皇帝是美世祖，他看完都表示，作者是個性變態。
可想而知。
啃書花費更多的時間，碼字的時間就變少了。
看書是一種享受，顧陸贊同，但前提是看自己有興趣的。
睡前刷會手機，顧陸瞧見了簡叔的朋友圈。簡社長算是在朋友圈直播，整頓魔都出版社的展覽館了……
一夜無夢。
清晨，叫醒顧陸的是生物鐘。
今日非常不同。不是霓虹《嫌疑人X的獻身》銷量突破230萬冊，也不是大嚶在凱恩的召集之下，舉辦第一屆克蘇魯之夜。更不是某知名導演在微博上宣佈即將翻拍《鐵柱》。
而是顧佳渝身體好轉，已能在外面逛逛的日子。
雖然康復治療還有一個月，但根據主治醫生的判斷，已能去大街上走走了。
女俠好像是在家裡憋了好幾天的二哈，一蹦一跳。她給今天出來要做的事列一個單子。
[1、騎共享單車借共享充電寶，加入共享經濟
2、去小王子在四九城的旗艦店
3、去長城
4、逛商場
5、喝雪王
……]
“小心點，別撞到人了。”顧陸不停在後面提醒。而李古圓沒說話，時刻準備攙扶。
沒錯，湯圓也在，不過並非顧陸叫上的。女俠前幾天拜託的，顧陸是想到了，好像是妹妹要開導湯圓。
一個白天，肯定難以完成，女俠單子上的所有事情。三十多個呢。
但可以盡力的去做。
吃東西方面是很好滿足的，顧陸和李古圓分頭行動。雪王這些是女俠這些天等刷到短視頻瞧見的。在醫院飲食方面都是有限制的，好不容易“自由”了，那肯定要使勁兒撒歡。
說是要開導，可一天下來，女俠也沒怎麼和李古圓說幾句話。
顧陸還奇怪呢，女俠的性格是那種再難也會試一試的人，應該不會“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