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少,您走好啊。”夜晚,張葉軒醉醺醺的從一家酒吧出來,門童送他回去的提議被他直接拒絕了,只能彎腰看着張葉軒腳步不穩的消失在夜色中。
“嘔···”張葉軒迷迷糊糊的走到一間小巷子裡,胃裡一陣翻滾,趕緊扶着牆吐了起來。
“大哥,你看···”這時巷子口出現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一個個子稍高一點的指着已經雙眼朦朧的張葉軒和另一個人不懷好意的互看了一眼。
“嘿嘿,沒想到碰到這麼一隻肥羊。”另一個人奸笑一聲,對着其中一個人使了速的靠近張葉軒,高個的人隨手剪了一隻被遺棄的棒球棍。
“誰?”張葉軒殘餘的警惕心讓他感覺到有人靠近,可惜卻已經來不及了,“砰!”的一聲,張葉軒就癱軟在地。
“動作快點。”兩人將張葉軒身上的錢包飾品一掃而光,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張葉軒以及那留了一地的鮮血···
夜晚的溫宅裡燈火通明,溫肖及三個兒子正坐在沙發上,或看電視或看報紙雜誌,卻獨不見溫水的身影。溫玉大步從門外走近,“爺爺,父親,大伯,小叔。”溫玉一一問好。
“發生什麼事了?”溫玉的步伐略見急促,溫桐好奇的開口問道。
溫玉略一猶豫,輕聲開口,“軒少剛剛被送進了醫院,情況不太樂觀。”
“什麼?”溫桐震驚的站起身,“軒子出事了?出什麼事了?怎麼會被送進醫院?是誰做的?”
相較於溫桐的緊張,溫玉就顯得更加冷靜了,不過也是,張葉軒和溫桐這麼多年兄弟,乍聽到他出事的消息,溫桐難免一時失態,“說是被人從後面襲擊的,暫時懷疑是搶劫。”
“搶劫?”溫桐對於這個匪夷所思的理由很是詫異,用一種疑問的表情看向溫玉,“你不會弄錯了吧?”
“溫桐!”一直沒有說話的老爺子,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報紙,直直的看向溫桐,“你以爲你在跟誰說話?還是說你質疑我溫家的能力?你的教養呢?”
“···對不起!”溫桐靜默一下,開口說道。溫玉現在的身份是溫家的家主,溫桐剛剛的質疑顯然是不合適的。
“這麼多年了,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溫肖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即對着溫玉揮揮手。
溫玉微微點頭,就往後花園走去,在那裡,溫水正坐在椅子上微閉着雙眼,曬着月光。
屋中,溫桐看向溫肖,“父親,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他做的?”
“是不是不知道,但是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溫楊在一邊插嘴說道。
溫桐臉色一沉,眼中的冷色聚結,“我先去看看軒子。”說完,溫桐就大跨步走出了屋中。
“父親···”一直沒開口的溫榕,看着溫桐消失的背影,想要知道溫肖的意思。看溫桐這種反應,這件事他一定會插手的,可是這是張家內部的爭鬥,按理說其它家族是不可以插手的。
“唉,老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溫肖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起身往樓上走去。
“大哥,父親的意思是···”知道溫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溫楊纔開口問向溫榕。
“嗯。”溫榕微微點頭,肯定溫楊的猜測。其實這種結果,溫榕早就心中有數了,畢竟,自家的那位可是一直將張葉軒納在保護圈中。
只不過,溫榕微微皺眉,“軒子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連那種小角色都解決不了的,現在卻被送進了醫院,這其中···”
“等二哥回來就知道了。”溫楊也是對其中的事情感到疑惑。
“也是。”溫榕點頭,隨即輕嘆一口氣,“只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張鑫,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溫楊微微撇嘴,在溫楊看來,張鑫是忠厚有餘,靈活不足,這種人也只能呆在軍隊裡,要是到了商場上,還不分秒間被人啃得連渣都不剩了。
正感嘆間,溫水慢慢的走進了屋中,身後跟着忠心耿耿的溫玉,“讓他回來。”溫水淡淡的說了一句。
溫榕和溫楊對視一眼,溫楊拿起電話撥打起來,“喂?二哥,你在哪呢?路上?你現在趕緊調頭回來。什麼?你就快到了。不是,是溫水讓你現在回來。···嗯,知道了。”
放下電話,溫楊說道:“二哥馬上就到家了。”
“可是,溫水,爲什麼不讓二哥去看看張葉軒···”溫楊不解的問道。
“有別的事。”溫水簡短的幾個字讓溫楊仍是一頭霧水,倒是溫榕沉思了一會兒,才陡然擡頭看向溫水,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看到溫水淡然的表情,溫榕隨即又釋然了,這纔是溫水的性格不是嗎?
溫楊看看溫榕又看看溫水,心中有一個想法略過,隨即又被否認了,應該不會是這樣的,畢竟那張家···可是,溫楊看看溫水,她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小姐!”這時,安木從樓上下來,走到溫水的面前。
“說!”溫水把玩着手中的水杯,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爺叮囑小姐,那張家畢竟是夫人的孃家。”安木恭敬的傳達溫肖的話。
屋中沉默了一會兒,溫榕和溫楊忍不住去看溫水的臉色,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溫水微微低頭,表情隱在燈光照下十五陰影中。
“知道了。”最終溫水輕輕的說了一句,得到回覆的安木才恭敬的頷首轉身上樓。
“溫玉。”溫水淡淡的叫道。
“是,小姐。”溫玉從後面走到溫水的面前,垂首等待溫水的吩咐。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溫水說完就起身往房間走去,身後是溫玉斬釘截鐵的,“是,小姐。”
這一夜,溫桐沒有回到溫家,他在回來的半路上就接到溫玉的通知,直接轉頭去往張家。
這一夜,身在軍營的張葉軒輾轉反側一夜未睡,總有種心中不安的感覺。
這一夜,躺在重症室的張葉軒一直沒有張開雙眼,整個醫院都隨時待命着,生怕這位真的熬不過去。
這一夜京都下了一夜的大雨,罕見的暴雨沖刷了京都的浮躁和喧囂,也衝涮了暗處的血腥之氣,只留下洗刷一新的大路以及清新的空氣。
清晨,在空氣剛剛甦醒,大多數人還沒有從夢鄉醒來的時候,京都一家醫院卻已經嚴正以待,或者說一直嚴正以待着。
“溫小姐,這邊請。”溫水在院長的引路下,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的外面。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毫無生氣的躺着的人影,緊閉的雙眼,如果不仔細注意就會被忽略的微弱呼吸,無一不在說明張葉軒此時的不容樂觀的情況。
“他什麼時候醒?”站在溫水身後的溫玉沉聲的問道。
“這個···”院長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溫玉淡淡的看了院長一眼,這一眼中透出的威壓使得院長的心狠狠一顫。
“軒少的情況很不樂觀,他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很危險了,大量出血,腦袋上的致命傷···雖然我們極力搶救,但是如果度不過48小時,恐怕···”院長偷看溫玉和溫水的臉上,不知道還有一句話該不該說。
“你這院長之位做的也夠久了,也該歇歇了。”溫水至始至終都看着張葉軒,溫玉此時也沒有看院長一眼,只是淡淡的說道。
“溫少爺!”院長慌忙的叫道,“不,溫家主息怒。”
“還不如實說清楚!”
“是,是!軒少爺的傷在頭上,大腦的結構最爲複雜,軒少爺醒來後不知道會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比如不認識人···”院長趕緊全部交代,但是還是避重就輕了。其實張葉軒的情況醒過來的機率只有將近一成,而且就算醒來了,恐怕張葉軒也會變成癡傻···
“你下去吧。”溫玉吩咐道,隨即看向溫水,“小姐?”
“張家呢?”溫水淡淡的開口,沒有一絲情緒。
“暗樁已經被清理乾淨,張葉瑜夫妻被控制了,至於張鑫現在仍在部隊,已經派人監視着了。”溫玉一一說道。
“張葉軒沒醒,就讓他們都去陪他吧。”溫水的語氣更加平淡,卻讓溫玉渾身一顫,顯然溫水是已經生氣了。如此平淡的語氣,就算是在過去,也很少見的。而沒出現一次,就預示着一場血腥的開始。
溫玉跟在溫水身邊這麼多年,當然知道溫水口中的他們指的當然不是張葉瑜夫妻,也不是他們的兒子張鑫,而是整個張家!上到家主,下到各個旁支,無一可以倖免!溫水曾經說過,張家是張葉軒的,那麼張葉軒死了,這些人張家人也應該跟他下去,奉他爲主!這一次,恐怕就是家中的那位也沒辦法阻止了。
“叫醫生!”溫水淡淡的聲音拉回溫玉的思緒。
溫玉看向病房中,卻看到張葉軒的眼睛在微微掀動,就像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想要睜眼看看是誰。溫玉立刻快步離開,叫來醫生,圍撓着張葉軒仔細的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