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那踏足實地的同時,雙手朝着腰間抹去,手中頓時出現兩支棱形的飛刀,身體一轉,第一支飛刀射出,整個世界彷彿都被壓縮。
李三思單手長劍掃出,撇開第一支飛刀,瓦爾那絕對是狡猾的傢伙,這麼大廳之中人山人海,他還暗藏飛刀這樣的招數,如果李三思躲開,身後保管有人會遭殃,且讓他不得不迎擊飛刀,保護身後的人羣。
瓦爾那第二腳踏出來,手中第二枚飛刀射出,棱形的刀身閃着綠色的寒光,如果插入人的皮膚瓦爾那的臉上又洋溢出微笑,那是無以倫比,完美的毒藥。
李三思手中長劍回收,看上去如同電影之中的慢動作,法式長劍劍身掃向半途之中射來的飛刀,就像是在無重力的空間之中撞到了直線運動的物體,被蕩了開來,場景極度的緩慢,實際上卻非常的快速。
瓦爾那第三腳從地上踏出,然後騰空而起,單手擲出彎刀,力道之雄勁,速度盡然比兩隻飛刀還要快速,原來瓦爾那的前兩隻飛刀,只是想要讓李三思產生速度方面的慣性,只不過是惑人之術,而這麼真正的殺招,卻是在他手中的彎刀之上。
彎刀的速度快的就連空氣都是一陣的呼嘯,周圍的環境分明在那麼一瞬間黯淡了下去,瓦爾那的最後殺招,全部都歸結在了自己的彎刀之上,帶着凌厲割破了空氣的彎刀,唰的一聲,射向李三思的頭部!
李三思中了兩隻飛刀的惑敵之計,手中的長劍剛剛想要揮出去,已經爲時已晚,彎刀突破了長劍的最大攻擊半徑,照着李三思的頭部插來。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的人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下意識的危險,已經讓他們的心頭爲之一緊,比如蘇紫軒,比如黃珊欣。
李三思長劍已經完成不了格擋的動作,於是僅僅是下意識的動作,李三思擡起了手臂,以血肉之軀,迎接這一抹奪命的彎刀。
彎刀命中李三思的手臂,那一刻,瓦爾那的心裡面,有一種得逞的冷笑,這一刀命中李三思的頭,或者命中李三思的手,都沒有任何的區別,上面所塗的毒藥,絕對是見血封喉,這是真正的毒藥,實際上世界上面大多數的毒藥,都不會有所謂的解藥,解藥只不過是出現在小說之中用來將悲劇轉變爲喜劇的一種特有道具,但凡是劇毒的物體,一旦人體被抹中,能夠存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彎刀在李三思的手上跳了一下,然後落在地面,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李三思受了這麼一刀反應的時候,李三思突然之間渾身一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李三思!”斯托克公爵一陣悲呼,本不應該這樣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蘇迪斯組織有貓膩,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蘇迪斯組織絕對會有防不勝防暗殺的方式,但是他卻忽略了,對方在彎刀上塗了見血封喉的毒藥,已經無從追悔,這一刀應該是他受的,這一刀應該砍在他的身上,現在倒下去,側在地上的人,不應該是李三思,而是他這個已經上了年紀,卻還耽擱了自己未來女婿而活下來的人!
周圍的人羣在那一刻炸開了鍋。
“三思,你怎麼了李三思”蘇紫軒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抱住李三思,她的心在那一刻突然之間天昏地暗,從剛剛一開始,她就覺得莫名的心緊,似乎隱隱有什麼快要發生的感覺,然而等到一切就那麼發生的時候,什麼都已經無從去預防和追悔了這是李三思麼,這是從前那個又跳又笑又鬧,永遠也打不死的小強李三思麼?
蘇紫軒感覺到自己就連說出來的話,也開始有那麼一絲顫抖,她很怕,很怕再也聽不到李三思的心跳,很怕再也看不到他的微笑,很怕這個世界上面,少了他的蹤影,那也等於摧毀了她的世界。
蘇紫軒的眼眶在那一瞬間紅透了,無數的害怕從內心深處涌上來,讓她緊緊的抱着李三思,彷彿要撫留一些什麼,很無力的喊叫,“大笨蛋大白癡,醒醒,不要裝了你醒醒不要嚇我”
“小李子小李子你不會有事的小李子嗚嗚”黃珊欣雙腿無力的坐在地上,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無法接受,也不能夠接受。
瓦爾那心頭的恨意突然消失了,對李三思的恨意,殺人這東西很奇怪,殺人之前是充滿了興奮和咬牙切齒的憤恨,然而當對方真正的死去了之後,涌上來的只能夠是無窮無盡的空虛和失落,對於李三思,他是自找的,只不過是額外的犧牲者,斯托克公爵之外的犧牲者,瓦爾那的身上還有一枚淬了毒的飛刀,這一枚是留給斯托克公爵的。
殺人會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甚至於久了之後,還會被良心和上帝所折磨,所以必須把殺人變成一種信仰,變成一種藝術,纔不會有這樣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瓦爾那雙目重新亮起了綠芒,眼睛鎖定了在一旁陷入無限悲痛的斯托克公爵,然後他手指一翹,飛刀在手。
蓬!得一聲,圍攏着李三思的人羣突然散開,李三思像是屍變一樣翻身而起,手中傳出如同子彈射擊一樣的聲音,一道寒亮的光芒閃過,然後冰冰冷冷的插入瓦爾那的喉嚨。
瓦爾那的眼睛在那一刻永不暝目的睜着,李三思不是被彎刀擊中了手臂麼,上面的毒藥可以讓一頭大象在短短三秒鐘變成一頭死象,更何況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麼會,還能夠這樣活蹦亂跳,並且擊殺自己已經融不到瓦爾那多想了,鮮血從他的喉嚨處僕一聲化成無數的血霧,洋洋灑灑,噴涌而出。他最後倒下去的時候,是桎着脖子的,但是臉上還一臉的不敢相信。
塔巴轉身要跑,李三思手中鉤索連鎖發射,分別命中他的後腿和背心,塔巴還來不及哼一聲,就翻倒在了地上,那一刻,他心如死灰,他是“佐羅”並不是阿薩斯,所以他可以有自己的社會身份掩護,他有一個女兒,一個妻子,但是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要和他們永別了。
蘇迪斯從來不會被別人俘虜,敵人奪去的,永遠是屍體,塔巴熱淚盈眶,咬開了牙齒之中的藥囊,雙目迅速被蔓藤一樣的黑色血絲覆蓋,最後一口氣再也咽不下去,死狀可怖。
李三思大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別哭了,別哭了,我不是沒事麼”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蘇紫軒從李三思“屍變”的愕然之中反應過來,泛紅的眼睛再也忍不住,淚水大滴的掉落下來。
“哎呀,蘇紫軒你幹什麼踢我屁股”
“黃珊欣,不不,別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