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麼龐大一隊騎兵出現,我的第一反應也是幻覺,但在看到那些人清晰的五官,以及身上的鎧甲後,我還是瞬間懵在了原地。
現在我的大腦已經是變得一片空白,因爲我所知道的那些知識,已經根本無法解釋眼前的景象!
總不可能這些人,都是在得知有人進入了這一片禁地後,從周圍十里八鄉聚集而來的吧?又或者是,他們本就一直藏匿在這裡,已經活了幾千年,在發現入侵者後,才穿上了塵封的鎧甲出來保衛他們所守護的秘密?
無論那種猜測,都根本解釋不通,等到領頭一位穿着一身破爛鎧甲的將軍出現,我的腦袋更是變成了一坨漿糊!因爲那位威風凜凜不怒自威的將軍,竟然跟白菜長得一模一樣!
“列陣!犯我家園者,殺無赦!”
那跟白菜長得一模一樣的將軍只丟了這麼一句話,身後就有一衆甲士衝上了前來。
我敢肯定這人絕對不是白菜!就算是,也絕對已經喪失了記憶!因爲他明明看到了我,但眼神之中,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波瀾,就好像我和這些人一樣,只是侵犯了他們家園的外敵而已。
一切都發生在一剎之間,但只這麼一瞬的遲滯,萬達就回過了神來,大叫一聲躲過了我原本足以致命,卻忽然停滯在了空中的一刀。
萬達此人不除,之後還不知道要給我找多少不痛快!
見到萬達躲開,我當即轉變刀勢,朝着萬達就追擊了上去。
然而,我剛追出一步,眼前的景物忽然就變了!之前的萬達,竟然就隱沒到了黑暗之中!
雖然那黑暗只是一閃即逝,但在等到光線再度恢復時,我已經再找不到萬達的影子,甚至是連之前的人,也再看不到一個!有的,只是漫山遍野舉刀怒視着我的甲士!
現在這些甲士,纔是真正的幻覺,是一種遠古兩軍對陣前所佈的迷幻陣。
其實在北宋朝之前的陣法,都是極具殺傷力的陣法,一旦陷入敵方大陣,則離敗北不遠了。而兩軍對陣前,一般都會先行派人到戰場上秘密佈置,這就是那所謂的先頭部隊。
所以以前無論是誰,都會爭着搶着要打頭鋒,因爲勝敗的關鍵,就在於這先頭部隊。
一旦你的陣法佈置得當,就能衝擊到對方的軍心,甚至是讓敵方陷入無法自拔的幻覺之中,這樣一來,己方自然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大獲全勝。
就拿最著名的穆桂英大破龍門陣來說。
有誰敢說楊家七郎八虎不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將才?但爲什麼差點兒被龍門陣給屠盡?偏偏穆桂英在陣中產子生下楊宗保後就能在瞬間破了龍門陣?
那是因爲新生兒都是世界上最爲純潔的東西,能破除一切邪祟!所以楊宗保一誕生,楊家立馬打破龍門陣!
所以以前的戰功,一般都是先頭部隊佔大頭。給他們的獎勵和功勳並不是獎勵他們的勇敢和悍不畏死,而是他們確實是實實在在最重要的一環!
只是到了元朝之後,鐵木真已經創出了一套新的打法,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破除任何陣法,所以陣法在後世的兩軍對壘中,才逐漸淡漠了下去。
其實鐵木真破陣的方法很簡單,他圈養了一批藏獒用來打頭鋒,而且全是清一色的黑色藏獒!
黑狗血有一種特性,不管你使用的是邪祟的東西也好,是正宗的玄門也罷,它通通能破!
所以後世在對陣時,你耗費無數心血才佈置起來的陣法,對方只要一盆黑狗血就能破掉,誰又還去做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但現在,我的眼前赫然又出現了那能迷亂人心神的陣法!這說明眼前的這些甲士……等等,我記得在澤國秘境的時候,那些啾獸就能完整的把人的記憶複製,難道,我剛纔看到的白菜和那些甲士,並不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而是被完整複製了記憶,又完全承接了之前守護在這裡的士兵的記憶的綜合體?
對了,一定是這樣!就像我之前砍殺的狗蛋兒和剛剛出現的另一個蘇子,這裡所存在的東西,似乎比澤國秘境的更強,都已經不需要人的腦髓就能複製出一模一樣的人!
想到這裡,我頓時煥然大悟!
但在看到眼前那鋪天蓋地朝着我猛衝而來的甲士時,我卻又有些驚慌了起來。
如果是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敢說我能破掉任何軍前對壘的陣法,但現在那些朝我衝來的人影,我卻根本分不清誰真誰假,甚至連招架都可能招架不住,又談什麼破陣?
如果那儺面還在我身上,小梅仙也應該能告訴我那些幻影孰真孰假,但問題是,袁樹那傢伙,早就已經把我的儺面給收了!
“不用擔心,我來告訴你誰真誰假,你只要保護好我,一路砍殺過去就行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叫鄧英的女子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我身後,轉頭一看,對方正一臉緊張的盯着朝着我們撲來的甲士。
擡頭對上我的眼神,對方不由莞爾一笑,但在對方的眼神中,我卻看到了十足的信心!
“不用擔心,我的祖上有一員大將名叫鄧艾。”
對方這番話是說得雲淡風輕,但我在聽到這句話後,卻是當即就在內心泛起了驚濤駭浪!
鄧艾那可是東漢末年替曹魏抵擋了無數次蜀國進攻的大將!其文治武功,可是連諸葛武侯的關門弟子姜維都無法匹敵!更是第一個攻破成都,讓蜀國滅亡的人!
這個鄧英,會是鄧艾的後人?
雖然心中驚駭,但眼前的情景,卻不容我再去遲疑。而且我現在除了幻覺,誰都看不到,就只能看到這個鄧英,這說明鄧英,確實有幾分本事!
一擡頭,那無數的甲士,已然從四面八方把我們給圍在了中央!而且舉起了手裡的武器,就劈頭蓋臉的朝着我砍砸了下來!
“身後的都是幻影,都不用管,前方的也只有正中三名甲士爲真,其餘都是假的!”
鄧英的話還未落下,一道勁風就呼嘯着從側面朝着我襲來。
那是一柄秦漢時期多見的長戟,可砍可刺可勾可挑可切,而且那刀鋒上,明顯閃爍着駭人的金屬寒芒,她竟然告訴我那是假的?還是說,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個她,纔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