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能讓他都變得臉色蒼白的,一定是什麼極爲不得了的事情!
見狀,我和老黑還有諸葛錦當即就朝着袁樹的方向趕了上去。
只見白菜的雙眼所盯住的,只不過是在山腳下,從屍堆裡冒出的一片綠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那片綠葉,在這殷紅色的屍場中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卻給這充滿了腥臭的空氣平添了一絲的生氣。
然而,在看到那一片綠葉時,我卻如遭雷擊般的瞬間杵在了原地。
並非這山坳變得寸草不生,這山坳中的灌木也並非是被人砍伐殆盡,而是因爲這裡所堆積的屍體實在太多,鋪了厚厚的一層又一層,已經把那些灌木給淹沒了!那片綠葉,實際上是那些灌木頂端的樹葉!
這,這尼瑪得死了多少人,才能把這麼大一片山坳給填平啊?
雖然我目光所及那些首級,都是眉毛卷曲的複製人,但這所造的殺孽也實在是……看到這般景象時,我已經是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本在聽到自己女兒尖叫,又看到白菜的驚懼時,袁樹是焦急的趕了上去的,但在看明白我們的思維後,臉上的神情卻當即就淡定了下來。
見到他這種神情,我心裡當即就產生了一種厭惡。
然而,我剛產生這心思,對方當即就看出了我的想法。
“年輕人,你沒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當你有了我的經歷後,就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了的。豈不聞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這裡死的,都只不過是沒有靈魂的複製人罷了。”
只說了這麼多,對方就帶領着大隊人馬繼續往前行進了出去,而我,則是打定了決心,只要一找到我爹,立馬跟他們分道揚鑣。
見到我的臉色,又聽袁樹那麼說,諸葛錦是滿臉疑惑的望着我們。
“奇了怪了,不就一片葉子嗎?至於搞得關係那麼微妙?”
一邊說着,諸葛錦一邊好奇的朝着那片綠葉走了過去,接着就蹲下了身去要拔。
諸葛錦能掐會算,我也沒大在意,但在諸葛錦捏住那片綠葉的瞬間,我的心底卻當即涌現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覺!
不對!這裡已經是一片屍山血海,就算有樹葉,也應該早就被血染成了殷紅纔對,怎麼會有那般嫩綠的顏色?
但我還沒來得及阻止諸葛錦,諸葛錦就已經捏着那片樹葉扯了出來!
奇怪的是,諸葛錦扯出來的那片樹葉,下邊兒連着的卻並不是什麼樹枝,而是一條血紅的藤蔓!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諸葛錦此時正在從地下把一條人的腸子給扯出來一般!
一扯出那條東西來,諸葛錦的眼中當即就閃現出了驚懼的顏色,與此同時,我們所站立的“地面”,也開始微微的蠕動了起來,就好像我們是站在了一隻巨獸的背脊之上,此時那隻巨獸,正要從沉睡中醒來一般!
“大家別動!重心放低!”
地面一動,袁樹當即揮手指揮起了所有人的舉動,之後一臉驚懼的往我望了過來。
“趙衝,我怎麼感覺這地底之下好像藏着什麼東西?我看到了它混淆的思維,卻不知道那是什麼。你們上次不是進來過嗎?當時你們是怎麼通過這裡的?還有,你腦子裡有萬象經,快想想那是什麼!”
聞言,我不由有些苦笑了起來。
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就傳來了諸葛錦的聲音。
“所有人注意!”
聞言轉頭望去,此時的諸葛錦,已經是一臉的絕望!但從那眼神之中,我卻好像看到了一絲認命後的平靜。他面前的“地面”上,是散落着的幾枚大錢,不用說,他剛纔已經算了一卦。
“所有人注意,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千萬別出聲,也千萬別移動身體!之後不管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都千萬別去碰,直到從這坳子裡走出去!”
說完這些後,諸葛錦就衝着白菜露出了微笑,之後面帶微笑的閉上了雙眼。
就在諸葛錦閉眼的那一瞬,我忽然意識到他的身後出現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似乎一直就存在於那裡,似乎我們一下到坳子裡後就已經跟在了我們身後,但我們卻渾然不知,就好像那東西的存在,就跟空氣的存在一樣,原本就再正常不過一般!直到此刻,我們才幡然醒悟!
等到看清那東西后,我不由艱難的嚥了口口水,背後也不自覺的起了一層毛栗子。
那東西,就如同是一根人棍一般,沒有手也沒有腳,只有頭頂之上五官的位置,似是帶着一張刻着眼鼻口的白色面具,除此之外渾身漆黑,就如同它本身就是黑暗一般!
此時那東西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種詭異的微笑,並如蛇般朝着諸葛錦彎曲了下去,開始嗅起了諸葛錦身上的味道。
當那東西嗅到諸葛錦手上的氣味後,那雙黑底白仁的眸子,當即泛起了血紅的光芒!張開一張黝黑得如同深淵一般的大嘴,就朝着諸葛錦的手臂咬了下去!
諸葛錦則是如同沒有知覺一般,在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到疼痛的感覺。
而那怪物,則是如同蛇類吞噬獵物一般,開始一點一點的把諸葛錦吞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諸葛錦雖然好色,而且我跟他認識,也不過才幾天的功夫,我對他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好歹算是白菜的朋友,而且還救過我和柏靈的性命。
所以我當即就抽出了手裡的鋼刀,想要上前去營救。
然而,我剛一動,背後忽然就起了一層冷汗!就好像我的身後,早就存在着一隻同樣的怪物,而我,卻一直沒有發現一般!
我剛一愣神,一隻一模一樣的那種怪物,就如蛇般彎曲着自己的身體,把那張面帶微笑,卻詭異得駭人的面孔移動到了我的面前一動不動的與我對視了起來!
見狀,我心底當即就咯噔了一下!
這,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怎麼在它身上,我感受不到絲毫的殺氣和威懾,但偏偏在看到那張純白色的面孔時,卻有一種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