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極其有名的人曾經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儘管福爾摩斯建造的秩序嚴密,而且更加的有利於這個小社會存在下去,但是依然有人不滿意。
這裡面,最不滿的就是這些被定位奴隸之人,誰願意甘於人下,沒有尊嚴,沒有自由,每天日復一日的苦工,一直工作到死?
誰都不願意,尤其是這裡還是號稱自由民主搖籃的美利堅國土,這些奴隸心中都極其的不滿,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就會徹底的引爆出來。
趙文武,史密斯,羅伯特是奴隸的領導層,奴隸們都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希望有朝一日推翻福爾摩斯,讓他們不再是奴隸。
至於沒有了奴隸的社會還能夠維持多久,他們推翻之後又如何治理之類的問題,沒有人想到那麼深,有人想到了,卻也不會提出來,更不會去管。
人之本性向來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些奴隸心中蓄積了熊熊的憤怒之火,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很好。”趙文武點點頭:“第六十九節車廂打探完了,那我們就摸清楚了三分之一還多的車廂佈置,推翻福爾摩斯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
“不過,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夠查探到的極限了,前面的車廂我們都很難進去,就算是想辦法和下級居民交朋友,也沒有辦法查探太多,勉強只能夠知道一個大概。”史密斯苦惱道。
在自然界中,人類其實是個很奇怪的物種,其他的猛獸,比如狼獅猴這些,往往都是強壯的同類擔任王者,而人類卻不一樣。
比如趙文武,垂垂老矣,哪怕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都可以打倒他,然而他卻是所有奴隸的精神領袖,就算是強壯的羅伯特和史密斯都對他恭恭敬敬。
“一百零五節車廂,我們已經打探了三十七節車廂,其中後二十節車廂,我們來的第一年就打探差不多了,可是另外的十七節車廂,我們足足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唉!”趙文武嘆了口氣。
他是所有奴隸的精神領袖,奴隸們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他的壓力很大。想要推翻列車掌控者福爾摩斯,情報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可是在列車裡面,奴隸是最低等的,想要打探情報極其的艱難。
大自然平等的孕育了萬物,可是大自然從來未曾平等過。人類用所謂的制度,出身,血統這些後天創造出來的東西,將自己的同類理所當然的剝削,壓迫。更可悲的是,大多數卻還看不透。
不管是民主還是專制,不管是封建制度還是奴隸制度,這種情況從未改變,只是一個隱晦,一個明顯的區別罷了。
“現在大家越來越不滿了,情緒都很激烈,我們都在想辦法讓他們剋制。”史密斯皺起眉頭。
“可是最關鍵的東西我們還不知道,那就是這座列車上還剩下多少武器,還有多少子彈。”趙文武低聲。
“我看應該不會很多,而且二十多年了,就算是保養得好也開始有損耗了,而且列車上的油並不是很多,應該無法對槍支進行徹底的保養。”史密斯分析道。
美國是全世界少見的槍支合法國家,大部分居民都槍支都有很深的瞭解。
列車裡面肯定是造不出槍的,子彈也一樣,這點無需質疑,就算是保養,也有一定的問題,槍支必須每個禮拜都保養一次,否則使用壽命就會大大削減,容易引發卡殼等等問題。
而保養槍支則是需要油,最好是特製的槍油,實在不行,菜油動物油也行,只是沒有槍油那麼好。子彈也是一樣,必須認真儲存保養,否則很容易啞火。
“話是這麼說,可列車的環境很要命,一個人拿把槍在車門守着,我們就會死傷慘重啊。”趙文武皺起眉頭。
奴隸們手無寸鐵,明面上是沒有任何武器的,但是實際上他們利用搭建牀鋪鋼管作戰,甚至艱難的磨出了銳利的槍頭,有很大的殺傷力。
不過這只是冷兵器,而且必須要依靠近戰,列車的環境很那啥,一個人拿把槍在車頭一守,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能不能這樣,我們做幾把弓,把鐵管當做弓箭,這樣我們就有遠程武器可以反制。”羅伯特說道。
“是個好主意。”史密斯眼睛一亮。
然而趙文武皺起眉頭:“我們已經從牀鋪拆下很多鋼管了,如果再拆,怕是大家都要睡地上了。”
“老師,我們必須這麼做,你知道嗎,今天羅斯被那個下級居民打了,他們根本沒有把我們當人,讓我們做他們所有不願意做的事情,還肆意打罵我們。”史密斯憤怒道。
如果他們僅僅只是做一些艱苦的工作,那還能夠勉強忍受,可惜的是,人類往往以欺凌同類爲樂,貴族欺壓平民,而平民只能欺壓奴隸,似乎他們都忘了,大家都是人類,並沒有什麼不同,所謂貴族平民,都只不過是後天他們的思想限界罷了。
往往貴族不會搭理這些奴隸,倒是那些下級居民,經常以欺辱奴隸爲樂。
“好,我們就想辦法做幾把弓,先把我的牀鋪給拆了。”趙文武下定決心。
“不可以老師,您的身體這麼虛弱,上回您的牀鋪已經拆掉了不少了,這回要是在拆掉幾根鋼管,您就必須要睡在地上了。”史密斯聞言大驚。
“是啊,老師,您是我們的領袖,大家還需要依靠您的智慧。”羅伯特有不願意。
“咳咳,我的身體我知道,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和我年紀差不多的人都死了,現在我也撐不了多久,只是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夠看到大家不再是奴隸,列車裡面變成重新變成那個人人平等的世界。”趙文武搖搖頭:“就用我的牀來造弓。”
“也把我的加上吧。”羅伯特熱血的說道。
史密斯沒有答話,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的牀已經在地上了,沒有了,什麼也拿不出來。
接着三個人又商量一會兒,覺得還可以把鐵管磨尖一些,當做標槍投出去。
時間不長,很快就到了開飯的時間,開飯的時候,貴族車廂的人會提前通知。然後奴隸們就要排好隊,碗筷是沒有的,而且發給他們的食物不需要碗筷,只需要用手抓就可以了。
他們吃的東西叫做蛋白塊,黑色或者棕色,跟餅乾樣子差不多,只是大一些,味道一般,其實不管多好吃的東西,一直吃都會膩,不過在車裡面,想要吃得好,除非是貴族,就算是貴族,吃的也就跟外面普通人差不多,只有福爾摩斯吃的纔是最好的,每餐都有肉,甚至還有魚之類的東西。
不過,一年當中,也有一兩次他們會改善伙食,能得到些別的吃的,比如類似於饅頭,麪糊之類的東西,那就是他們能夠吃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肉類偶爾也有,不過那都是十幾年一次了,極其罕見,列車內的基本主食不缺,甚至連食鹽都有解決的辦法,勉強能夠維持列車的需求,就是其他東西很少,比如肉類,只夠供應貴族的。
吃完東西,本來已經顯得比較沉寂的奴隸車廂頓時恢復了不好活力,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奴隸們依然想辦法苦中作樂,或是唱歌,或是跳舞。
當然了,能夠供他們自由活動的空間少的可憐,所以這個跳舞也是一個麻煩事,只能夠在一兩平方米的範圍內跳。
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哪怕是在一兩平米的範圍之內,這些奴隸跳舞跳得還很不錯,很有動感,大家還在一邊附和,歡樂的唱着歌,車廂內其樂融融。
說來也是諷刺,在天堂時代,人人有着手機,人人有吃有喝,有房有車,關係淡漠,而到了這節車廂裡面,大傢什麼都沒有,身份全都是奴隸,關係反而親如兄弟,就算是爲了彼此犧牲也不在乎。
史密斯和羅伯特都在人羣當中,趙文武卻沒有,他睡覺的地方是車廂的最尾部,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的牀鋪。
人人心中有桿秤,哪怕是奴隸,也有地位高低。
趙文武並沒有參加大家的歡樂聚會,任何時候,領導都是享受最多,同時付出也是最爲關鍵,他是所有奴隸的大腦,未來該怎麼走,需要他仔細思考。
同時他的心裡面壓力很大,奴隸是車廂裡面地位最低,壓迫最狠的一批人,他們想要反抗,但是苦於沒有情報支持,也沒有足夠的武器。
但就算是這樣,他依然也要帶領這些奴隸反抗,因爲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做奴隸,看不到任何希望。
趙文武年老體衰,爲人穩重,所以暗自讓奴隸們忍耐,以期麻痹福爾摩斯。
這是有效果的,奴隸們雖然經常遭到打罵折辱,但是很多方面其實並不是很差,吃的雖然差,但很少餓死人。
可人的忍耐有限,這些奴隸越來越憤怒了,哪怕是有趙文武的壓制,也很難起到效果了,甚至很多奴隸心裡面,對趙文武都有些不滿了,認爲他太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