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送酒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期間史密斯就像他親口說的那樣,決心不喝酒了。對此,羅伯特雖然無語,但能夠理解。
誰沒有過這種想法和行爲呢,那種攢好久錢只爲了買一個玩具,或者一口氣磕好多瓜子殼但不吃瓜子仁,而是留着一次性吃完,這都很正常。
相比之下,史密斯把酒攢起來,然後求一次喝醉的想法,確實很正常,只是如果想要做到,按照列車的產量,最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這就讓羅伯特和戴文傻眼了,但他們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列車狹窄的環境讓他們只能耐心等待。
很快,一個月一次的例會又開始了,上半部分,各個車廂長彙報工作,上報獎勵名單,然後,就是下半部分,列車長商議了。
不過這次讓人意外的,各個車廂長彙報完工作之後,想要離開之時,卻被史密斯阻止了,他輕輕一拍桌子,道:“大家先不要走,留下來,我有一見事情要說。”
車廂長們露出意外之色,列車就這麼大,可謂是雞犬之聲相聞,還能有什麼事情。
就連羅伯特也是露出意外之色,史密斯有事,爲什麼他不知道,要知道,他可是副列車長。
羅伯特並沒有想到毒酒那方面,主要原因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史密斯一直都沒有動過那酒。
既然史密斯發話,車廂長們自然聽從,紛紛坐下,然後,史密斯一拍手掌,列車的執法隊竟然進入了車廂,五十名執法隊員都拿着鋼棍,堵住會議室的門口。
“史密斯,你這是做什麼?”羅伯特大驚,站起身,對史密斯質問道。
執法隊的隊長就是史密斯,副隊長則是亨利,亨利也參加了這次的會議,不過他對於執法隊的進入絲毫不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麼。
其他的車廂長也紛紛皺眉,依靠靈敏的嗅覺,他們感覺到一絲不妥,車上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大家不要驚慌,我之所以讓執法隊進來,當然是有原因的,羅伯特,你先坐下,等我把事情說完了,你在發火也不遲。”史密斯穩如泰山,目光掃了羅伯特一眼,似有深意。
羅伯特心裡一顫,感覺不妙,但是心裡還有絲絲僥倖。戴文內心忐忑不安,因爲剛剛史密斯也順帶看了他一眼。
等羅伯特坐下之後,史密斯從自己背後拿了一瓶酒出來,羅伯特和戴文的臉色狂變,目光閃爍不定。
史密斯沒有錯過兩個人的小動作,心裡冷哼一聲,最終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高聲對衆位車廂長說道:“我之所以把你們留下來,是因爲,列車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什麼大事呢,那就是,我的酒裡面,被人下了毒。”
“什麼?”
“下了毒?”
“誰幹的?”
“列車上居然有毒藥?”
車廂長門露出驚訝之色,他們沒有想到,史密斯說的竟然是這個。羅伯特臉色變得煞白,戴文也好不到哪裡去,至此,兩人再無僥倖心理,很明顯,史密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謀劃。
“列車長,你怎麼知道酒裡有毒的。”有車廂長問道。
“很簡單,這瓶酒的氣味不對,有點麥花的味道。”史密斯冷笑了一聲。
車廂長們露出驚訝之色,史密斯說的麥花,當然是車上轉基因作物開的花朵,這種花沒什麼用處,一般都是直接扔在土裡面當肥料的。這種花地球上原來是沒有的,因爲列車上的植物大部分都經過了改造,所以開的花是新東西,沒辦法,只有經過基因改造的作物才能夠出產出足夠的糧食,要不然一般的作物是沒有辦法供應這麼多人的食用的。
戴文臉色狂變,這確實是毒藥的一個缺點,還是那句老話,列車工具太小,提煉的工具也不行,能夠精煉出一份毒藥已經是戴文的專業知識過硬的結果,提煉出來的毒藥有點麥花的氣味也是正常。
戴文覺得這不是問題,因爲車上酒的質量太次,所以難免有點雜質什麼的,有點麥花的香味不是很正常嗎,因爲酒就是麥子製成的啊。誰知道,就憑着這一點,史密斯就起了疑心,查出了真相,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而車廂長們則是覺得非常奇怪,因爲他們並沒有聽出什麼,酒就是轉基因小麥製作釀造的,有點麥花的氣味不是很正常嗎?史密斯也不想花時間給這些車廂長解釋,他轉頭對準羅伯特和戴文,直接質問道:
“戴文,釀酒車廂是歸你管的,還有羅伯特,酒的分配是你負責的,你們兩個給我解釋一下,這酒裡面爲什麼會有毒?”
車廂長的目光轉向兩人,之前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史密斯身上,結果一看羅伯特和戴文,就發現,兩個人的表情都有點不對勁啊,難不成這事真的跟他們有關係?
車廂長們都是聰明人,他們單單看羅伯特和戴文的臉色,心裡都有了種種猜測,而亨利則是冷笑了一聲。
好半響,戴文才狡辯道:“車長,我看你說的不對吧,酒是轉基因小麥做的,有點麥花味道不是很正常嗎,你怎麼能說酒有毒呢?”
“呵,不承認是嗎?”史密斯笑了,直接把酒遞到戴文身邊,直接說道:“既然你說沒有毒,那你就喝了它。”
戴文怎麼可能會喝,酒有沒有毒他心裡清楚的很。
“不喝是嗎?”史密斯冷哼一聲:“酒可是好東西,車上的人誰不想要,你三個月也只能有一瓶,現在好不容易有多喝一瓶的機會,你爲什麼不喝呢,是不是知道這酒裡有毒。”
“史密斯。”戴文懼極生怒,索性撕破臉皮,他心裡還是殘留一絲僥倖,據他所知,史密斯雖然是學生,但根本不是化學專業,對於製毒這種冷門,更是不瞭解,怎麼可能單單憑藉麥花的氣味就察覺出問題呢,說不定這只是詐他的。
“酒,都是車上的糧食做的,糧食有限,加點葉子和枝幹也很正常,不小心加進去了麥花,也很正常,列車的設備精度和空間都有限,做出來的酒,質量是差點,有點其他味道,這我承認。”
“但是,這不能怪我啊,我們畢竟只有這一套機器,酒確實有點問題,上回還有人拉了肚子,這大家都知道。可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還是那句話,就只有這個條間,酒,確實存在問題,但絕對沒有毒。”
車廂長們愣了,他們還真的被戴文給迷惑了,本來起的疑心又有些動搖,因爲戴文所說的,確實是事實。列車條件有限,不止是酒,像是紙啊,衣服之類的東西,都有一些問題。
亨利冷笑一聲,他是史密斯的支持者之一,對於事實清楚的很,所以,對於戴文的爭辯,始終都很不屑。
史密斯一樣冷笑了一聲,要不是他花一個月的時間查明真相,說不定還真的被戴文給騙過去了,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而一邊的羅伯特,臉色陰沉似水,什麼話都沒有說。
“既然沒毒,那你喝了吧,反正,最多也就拉點肚子,其他人還恨不得多拉幾回呢。”史密斯步步緊逼。
戴文愣了,剛剛漲起來的氣勢瞬間滑落下去,他怎麼敢喝這酒啊,這根本不是拉不拉肚子問題,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啊。
“那是你的酒,我怎麼能喝呢。”戴文狡辯道。
“沒關係,我不介意,既然你說我冤枉你了,那這酒就當做是我的賠罪吧。”史密斯冷笑一聲:“怎麼你不敢喝嘛?”
“我不能喝了你的酒。”
“爲什麼?”
“我。。。我。。。我。。。”戴文緊張的額頭都出了汗,但就是不肯喝下史密斯給他的酒。
他越是不喝,其他的車廂長就越是覺得他有問題,史密斯的鐵桿支持者維德更是站起來質問道:“羅伯特,戴文,你們兩個爲什麼做出這樣的事,還有,這毒藥究竟是哪來的。”
不止是維德,其他的車廂長看兩人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下毒這種事情,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就會招致所有人的反感。而且羅伯特和戴文都是奴隸當中的老資格,聲望極高,大家平時都很尊敬他們。
羅伯特和戴文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叫他們驚訝。同時也有車廂長很好奇,列車就這麼大,車上的植物有多少每個人都很清楚,如果酒裡面真的有毒藥的話,那麼,毒藥的原料是從哪來的,這跟麥花又有什麼關係呢?
面對維德的質問,戴文嘆息一聲,再不抱任何僥倖心理,列車就這麼大,人就這麼多,而且列車內還有監控,想要查清楚真相是很容易的。
他嘆息一聲,對史密斯道:“唉,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酒有毒的,難道就憑麥花的味道,可是,酒有這個味道是很正常的啊。車上,知道麥花可以做成毒藥的人,就只有我一個而已,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