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蟬捕螳螂

“我說這位船哥,這橋上怎麼突然就封鎖?”周宇假裝不明就裡的吃瓜羣衆,問人羣裡一個艄公模樣的男子。

“聽說是天牧狩大賽決賽召開在即的原因。唉,可是這什麼比賽跟我們老百姓有什麼關係,好端端的生意不讓做,寬敞敞的路不讓走。真是官家的事兒是事兒,管你百姓啥滋味兒!”

“別胡嘞嘞!不要腦袋了?”旁邊一個年紀長他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怒斥了他一句,發牢騷的艄公吐了吐舌頭。

果然,無論在哪兒,妄議時政都有極大的風險性。因爲絕大部分的統治階級是聽不得批評的,尤其是人治型社會,他們對待批評者的方法極爲簡單粗暴——讓你閉嘴。至於使用什麼方式,那就看執行者的政治智慧了。

“內什麼,船哥。打聽個事兒哈,我是萬三的遠方親戚。家裡遭了難所以帶着媳婦撲奔他來了,誰想到一到這兒趕上這麼個場面,這人多眼雜的能不能勞煩您給指一指萬三在哪兒?”周宇攥着麻布圍巾擦了把汗,賠上笑臉問道。

艄公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年,此時的周宇經歷了一宿的暗夜狂奔早已是破衣爛衫,再加上趟了少說有幾裡河路,渾身上下溼淋淋的,順着挽起的褲腿滴水。還別說,真有幾分在河上混飯吃的樣子。

“噢,萬三的遠方親戚啊!萬三,萬三哪去了?剛還看到他在前邊。”船哥一邊踮起腳張望着,有意無意地用餘光打量着這個野小子的“媳婦”。要說奇怪也卻是有些奇怪,一個吃不上飯、甚至需要跑路投靠別人的窮小子,居然能娶上這麼俊俏的媳婦?如果不是他走了狗屎運,那就是。。。

“不在附近。這樣,我帶你去河沿兒那邊。平時我們都在那裡歇腳,也許在那兒也說不定呢!”艄公熱心地朝河的上游指了指,一馬當先地走過去。

霏琳娜心裡自是覺得遇到了好心人,可週宇不然。因爲這個艄公表現得過於熱心,從前世的經驗來看,過於熱心的陌生人有兩種:一種是在道德體系完善的社會制度下成長生活的文明人;另一種是有所圖謀的危險分子。走在艄公身後,周宇手上加力捏了捏霏琳娜的腕子,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不要亂說話,自己則右手伸進懷裡悄悄攥住了匕首。

走了幾百米,離着聚集的人羣和官兵有些距離,艄公不住地回頭張望有沒有人跟來。這個動作更讓周宇感到懷疑,按理說帶路應該目視前方,回頭頂多是作爲輔助交談的動作,禮貌性地回看。哪有像他這樣子,不停地向遠處張望,而且腳下越行越快,一言不發。

轉過一棵大樹,周宇沒等艄公動手先拍了拍他肩膀。

“艄公大哥!”

“幹什麼?”身前的漢子聲音轉冷,張手鬆開篙竿,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抄起了柴刀轉身當頭劈來。大都督早有準備,剛纔喚他無非是逼他出手。此時見他揮刀砍來,稍一側身便避了開來,甚至還忙裡偷閒地一把把霏琳娜拽到自己身後護了起來。

霏琳娜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就在一分鐘之前她還以爲自己遇到了好心人,可爲什麼轉瞬故事就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了呢?

“小賊,今兒你也怪不得別人,怪就怪你那女人長得太過標緻。陪着你小子那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不如跟着大爺來的舒服自在!”說罷,漢子兇相畢露,一把甩掉蓑衣,吹了一聲口哨,樹上樹下竄出四五個壯漢,把周宇和霏琳娜團團圍了起來。

周宇低頭嘆了口氣。

“霏琳娜,你看到了嗎?”他不想讓霏琳娜錯過這麼生動的一堂社會實踐課。

“嗯!”那丫頭躲在他身後,緊緊貼着他的後背。

“如果別人對你有所圖謀,無論是你的財富、美貌或者權力,他最先選擇的手段一定是搶!”

“可到底爲什麼呢?”霏琳娜喃喃自語道。

“因爲你不強大,你看上去弱小可欺。搶奪是最爲簡單粗暴、省時省力的辦法!當!然!”兩字還未說完,周宇率先發難,他猿猴一般躥出,一拳擊中最近那人的下頜,藉助衝擊力沉肩重重撞在那人胸口,把那人橫着撞飛了出去,鮮血在空中拉出一條直線,砰的一聲落地,爬也爬不起來。

賊人們沒有料到以寡敵衆的小子居然先發制人,而且出手不凡、看上去有些本事。於是一個個不敢大意,從四個方向把他圍了起來。

周宇把霏琳娜拉在自己身後,以一敵四並不是不可以,但是霏琳娜千萬不能落在賊人手裡,否則到時投鼠忌器很難放開手腳。他回頭一瞥,驚喜地發現這丫頭竟然手裡也握着那把他曾經見過的金色匕首,警惕地四下張望。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不過在熟練掌握和運用現代搏擊術的周宇看來,料理了這幾個草寇沒有什麼難度。他沒有等什麼時機,最好的時機就是一個字——快。

一把匕首從手裡閃電般射出,還來不及躲閃對面的賊人便胸口中招,匕首沒柄而入,直挺挺地向後栽倒。看他出手,其他三人從左右後三個方向同時劈來砍刀,周宇卻拉着霏琳娜轉身輕巧地向後一躲,堪堪躲過幾刀。公主看到腳下踩着的那人胸膛中刀,四肢還在不停抽搐,口中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嚇得渾身發抖,捂住了眼睛。

“怕什麼!”周宇換了一隻手護她,一把把她手裡那柄金色匕首搶了過來。攥在我手裡是兇器,攥在你手裡只能是裝飾品。大都督心裡盤算的是,今天的一幕對霏琳娜來說未見得是壞事,她的身上不缺對善良的供養,卻缺少那種對無良的認知,甚至對邪惡的仇視。

看到他有一手飛刀的本事,三個賊人不敢大意,六目緊盯他持刀的右手。突然,周宇佯裝甩刀出手,三賊齊齊向兩側閃避,哪知這是大都督的虛招,他藉機彎腰拾起篙竿,啪啪兩下一左一右擊中兩名賊人的耳廓,打的二人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不容敵人有絲毫喘息之機,周宇篙竿左突右刺、上下翻飛,反覆抽中三人的臉頰、咽喉、腋下,打得他們扔掉手中柴刀,雙手舉起護住腦袋。大都督怎會容他們就此擋住,變抽爲刺,咚咚咚三下堪堪刺中三人下陰。

這招的確有夠陰損,三賊吃痛連忙彎腰護襠,姿勢出奇的一致。周宇向右前方一個跨步,篙竿虎虎生風地橫着掃過來,砰的一聲橫着正中三人面門。下面還跳着腳的疼着,臉上又捱了重重一下,三人齊刷刷地被拍倒在地,有兩個門牙已被打掉,疼得四里翻滾,還有一個口吐鮮血不停揉着眼睛。

看到西蘭奴出手,分分鐘解決了四五個賊人,霏琳娜想歡呼卻高興不起來。這就是醉花城時下的生態環境嗎?搶奪、暴戾、不公、無序,充斥着每一個角落。而這些,高高在上的王城裡一無所知。

周宇沒有給他們留任何機會,多一張嘴就多一分風險。他提着匕首過去,拎着頭髮像宰羊一樣在每個壯漢咽喉上抹了一下。在霏琳娜看來,那姿勢就像是切完西瓜把刀在抹布上擦乾淨那麼簡單,可隨之而來的是噴涌而出的鮮血,轉瞬便淌了一地,蜿蜒匯成一條流進湍急的江水之中,消失不見。

四個大漢剛纔還凶神惡煞一般,此時卻目光驚懼、想喊喊不出聲音,雙手捂住咽喉,鮮血從指縫中擋也擋不住地噴出,雙腳跟觸電一般劇烈抖動。

沒有三分鐘,直挺挺地躺倒,一動不動了。

“一定要殺人嗎?”霏琳娜面無表情,接過周宇遞迴給她的匕首,呆呆地看着鋒利的刃尖。

“不一定。不殺也可以,結果就是咱們倆被殺。”周宇知道她從未如此近距離接觸過死亡,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對於一直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言,爲了食色而激情犯罪去殺人,她還是頭一遭遇到。比起西瑪那種背地裡操縱的齷齪,這種血腥來的更加直接。

有了這個經驗,周宇自知必須更小心一些。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霏琳娜罩上,遮住了她惹火的身材。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從河溝裡挖了兩把淤泥蹭在她如花似玉的臉上。好嘛,一個傾國傾城的公主就這樣瞬間讓他給打扮成了村姑。

“嗯,這下好多了。不會再有人打你的主意了。”

“都怪你,這、這可怎麼見人吶?”霏琳娜用雙手捂住臉,不敢擡起頭來。

這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周宇心裡想,果然自古以來紅顏禍水,爲了紅顏死了多少人?就說霏琳娜,先有萊多、萊哈爾、蘇威父子,後有老國王、幾十個刀斧手和一羣僧侶,現在再加上幾個草寇流氓。

所有這些都源於霏琳娜的美貌,源於水王漓對她的覬覦,也源於從這種覬覦衍生出來對權力的角逐。有了權力,就有你想要的一切。秀色,只不過是可餐的食物而已。

拉着“村姑”,又打聽了幾個人,終於找到了在河岸邊補網的萬三。

“萬三兄?”周宇拉着霏琳娜靠了過去。萬三盯着來人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

“萬三兄忘記了?在下原來戴着一個銀色面具。”周宇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噢、噢,是您吶,客官!哎呦,這一露出真面目,叫小老兒都不敢認了。來、來,船上坐!”萬三還是那樣熱情好客,不過周宇心裡盤算大體是因爲上次自己金砂給到位了。

“萬三兄,在下此次尋來事出有因,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兄臺能夠鼎力相助啊!”周宇說着,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遞到萬三手裡。那是他囑咐班布爾在醉花城裡買下的一處房產,本來打算作爲地下情報站,交聯使用。

“客官這是說的什麼話?萬三我是個粗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道理還是懂的。只要您這大恩人張嘴,能辦到的小的一聲令下、在所不辭。您這、這也太小看萬三了!”說着,萬三把鑰匙硬生生塞了回來,雖然他知道那肯定價值不菲。

霏琳娜聽得一頭霧水,怎麼西嵐奴又成了一個艄公的救命恩人。不過,她和周宇不知道的是,沒有大都督那多出來的幾十粒金砂,萬三那病榻上的老孃就會斷藥,也活不到今天。不是恩人是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了,萬三。我想渡河,進城去。”

“什麼?渡河?現在?”萬三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啊,有沒有什麼辦法?”

“恩人,小的實話實說,您打消這個念頭吧。您看這橋上、再看這河上,裡裡外外全是官軍。鳥都飛不過去一隻,何況是人了。客官,別的事情萬三都幫得,唯獨這個幫不得呀。”萬三嘆了口氣,搖搖頭。

周宇不再言語,他心裡知道萬三所言非需,一介平民就算拼死了去衝這警戒,也就只有一死罷了,不會有第二種結果。刀劍無眼,一命嗚呼他走了個輕鬆,可家中的老母親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就徹底失去了支柱。大都督十分理解中年人的處境,活不起但更死不起。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時,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來。吆五喝六的一羣兵士圍着破馬揚塵的幾輛馬車,停靠在人羣之後。任那帶頭的將軍把手裡的鞭子揮舞得呼呼作響,圍觀百姓也無動於衷、不遑多讓。

大都督感到很納悶,按理說民畏軍乃是人之常情,爲什麼這裡聚集的百姓不怕身後這些官軍呢?定睛一看,他明白了原因。原來這些人不是醉花城的官軍,身上的服飾差異很大。醉花城的子民再怎麼說也是皇城根兒下混飯吃的,你讓這些京油子懼怕陝O、魯O的警車那怎麼可能?

再仔細瞧那騎着高頭大馬的帶頭將軍,周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尼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馬上那人竟然是孔甲。

孔甲,南部大陸決賽第三名,第二名萊多已經死了,第一名不就是他自己嘛!

第五十二章 命運輪第三百零八章 水漫索拉西亞第八十一章 蛇首天鷹第二十七章 全軍大比武第三百六十五章 古之惡來第十四章 塗塗人的鬼山第二百八十五章 戰術性後撤第六十一章 奴隸營第三百六十八章 敵人在前面呢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要學做飯第八十二章 陷阱第一百六十六章 信徒和信使第三百二十八章 叛眼賜我摩托車第一百一十五章 局第三百六十三章 憎恨的淚水第五章 城與密道第三百七十三章 暗夜緝兇第一百八十八章 契約客第三百三十一章 奴隸的飯碗第三百一十章 領主的婆媳關係第六十三章 人前背後第一百二十章 蟬捕螳螂第四百二十五章 發牌的荷官第八十二章 陷阱第四百二十四章 自信的大飛第二百九十六章 領導藝術第八十八章 原來是個遙控器第三百四十一章 拉不拉索慄第二百一十七章 風火之爭第一百五十章 狻城東站到了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陰了第二百三十九章 失蹤的老蝮第二十八章 巫妖女祭司第八章 逆轉時空第四百零六章 孩子眼中的世界第一百七十四章 好人腓力第五十五章 旦雅密碼第一百五十一章 別動他第四十一章 豬狗連弩第十一章 蘇利文再見第二百一十四章 天賜的秘密第一百零九章 密碼第三百六十六章 悲慘世界第一百七十八章 思念的小確幸第三百五十五章 消失的犯人第七章 鏖戰代太夢第一百八十九章 巴以衝突第七十一章 半人馬部落第三百七十八章 草原之子索蘭託第三十章 初試赦免第一百五十七章 貴賓休息區第四百二十二章 望月的本錢第五十七章 沙海彼岸第三百一十六章 無惡不勝第二百六十五章 青絲華髮第三百九十三章 俠之大者第一百二十六章 伐木比賽第四百一十一章 敢問路在何方第八十三章 遞補過關第四百零七章 種瓜得瓜第二百一十九章 肉夾饃拼圖第三百零五章 馴龍高手第三百六十六章 悲慘世界第二百六十八章 女人是老虎第二百八十二章 馬車姑娘第三百零二章 高山速降第一百零八章 攘外安內第一百二十四章 鴻鵠之志第一百四十一章 角鬥場第三百六十四章 人皮畫卷第三百一十四章 塔大姨媽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要殺了她第三百二十四章 孿生兄弟第四百二十九章 給木歐我第三百一十六章 無惡不勝第二百四十章 被策反了第一百三十三章 衆叛親離第三百七十六章 奪命雙煞第四百二十四章 自信的大飛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意就是生意第三百二十二章 死掉的領袖第三十三章 高科技棺槨第四百三十章 神之過錯第一百三十五章 受制於人第一百七十二章 換電池第二百二十一章 風的女兒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收的小弟第三百七十八章 草原之子索蘭託第六十章 意外被捕第二百七十五章 壯志凌雲第七十章 死水微瀾第三百七十二章 瑪夏在說謊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路向下第十七章 怪鳥第一百零六章 封魔球第一百四十三章 地下鐵第二百五十一章 第三個謎第二百八十七章 奇怪的屍體第三百三十五章 帝國從零開始第三百七十二章 瑪夏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