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老爺們亂成一團,他們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麼,有多少。這跟人打仗他們都是翹楚,渾身是膽。可在這兩眼一抹黑的無主之地,誰都心裡沒底。剎那間,狼煙四起。“我刀呢?”“唉,別搶,那是我的。”“媽了個巴子,哪兒啊?”周宇站在黃巢和張角中間,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只見一個小點從遠處跑來,後邊是一陣沙塵看不到什麼東西在追趕。
“別亂、別亂,一字排開,距離一丈。”周宇大聲喊着指揮。衆人從混亂中漸漸恢復,按照指令一字排開。後面則是那幾十個地府兵,雜亂無章地站在一起。五十丈、二十丈、十丈,衆人這纔看清,追着二人的是兩隻牛馬一般的巨大生物。白起看了看左邊的豐臣秀吉和右邊的張獻忠,舔了舔嘴脣,心裡想着這得多少肉啊?肚子咕嚕了一下,這都什麼時候這孫子還想着吃呢!果然是一代戰神,大家不禁唏噓。
“合圍、合圍。”牛馬迅速衝入人羣后,周宇指揮大家將兩隻巨獸包圍。那兩隻成年牛馬口鼻中噴着粗氣,小眼睛通紅。向這邊衝一下,人就向後退去;向那邊衝一下,人也都躲開。此時此刻倒是看出來真正的悍將,黑齒常之一躍而起半丈來高,瞄準其中一隻牛馬頸部一槍刺下,但只是沒入了一個槍頭,人雙腳踩在牛馬頭上。那動物吃痛,用力一甩,連人帶槍把黑齒甩出去五丈來遠,重重地摔在地上。黑齒俯身想要站起來,起到一半一口老血噴出。那就近的高洋急忙把他扶起來擋在身後。
此時包圍圈自動合爲兩個,將一公一母兩隻牛馬切斷。周宇腦海中飛速轉動着,他看着那受傷的牛馬,脖頸處汩汩地流出藍色的血液,漸漸染藍了沙土,但好像獸性大發來回衝刺奔跑越發劇烈了。這時他突然想到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可行的辦法,他找呂布借了那火紅的披風,又從白起背上拿了箭筒,掂量了一下里面的箭,嘴角微微一笑。
“散開,看我來。”周宇大喝一聲。
只見他把箭筒背在身後,在身邊一側雙手展開披風,就像拿了一塊桌布,面對着巨獸一下一下抖動着披風。那巨獸被他吸引,也不顧他人,刨了刨蹄子飛速向他撞來。周宇看它越來越近、速度越來越快,頭上也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這鬥牛的把式他在電視上看過,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實戰過。
今日一試,便是不成功則成仁了。眼看那犄角就要頂過來,衆人皆是心中一驚。黃巢和張角一起驚呼道:“周兄弟”“小兄弟”。但見周宇微微一側身,堪堪避過雷霆之頂,牛過瞬間他從背上抽出一支箭羽,用力刺入它脖頸的傷口,沒入一半,箭羽在牛馬背上抖動着發出嗡嗡的聲音。
這牛馬見一擊不中加上身體吃痛,怒氣迭起。扭過身來再次奔來,周宇如法炮製,五六個回合之後,牛馬被刺了五六箭,藍色的血液來來回回在地上灑了大半,身子缺血過多,竟然是力不從心,緩緩地側身一歪,倒在地上。口鼻中呼氣越來越少,眼睛滿滿閉上了。
衆人看此法有效,一炷香的功夫就斬殺了一隻巨獸,信心大起,又合力圍住了另外一隻巨獸。這時候來俊臣嘿嘿一聲壞笑湊了過來說:“內什麼,周兄弟,我看、我看這把式挺好玩的,讓我試一試唄?”
周宇心中暗自好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這麼大心。把手中箭筒和披風遞給了他,剛要囑咐他什麼,還沒等說出口那小子幾步踏到中間開始鬥牛。可是這照貓畫虎你不得精髓哪行啊?他一箭刺出,那瘋牛的頸部沒有傷口,皮糙肉厚的根本沒刺進去,箭羽愣生生折成兩截。
來俊臣還在搔着頭皮納悶呢,那瘋牛從背後頂來一下把他頂起一丈來高,摔在地上爬不起來了。看到此情此景,就連臥伏着的黑齒常之都禁不住哈哈大笑,一口氣沒喘勻,又咳出一口老血,連忙屏住氣息不敢再笑了。
還是白起反應快,他手持兩柄開山斧,一把拽過地上的來俊臣,拿過披風和箭筒。看準來牛,他先是一斧劈中背部,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待到看着藍血涌出才學着周宇的樣子,一箭一箭的刺出。看這威武的白鬍子老頭學那鬥牛的招式,動作生硬的像是個提線木偶,周宇都忍俊不禁了。
不多會兒的功夫,另一隻成牛也倒地不起了。衆人趕緊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良師,你見多識廣,可識得此物?”張獻忠捋了把鬍子問道。
“未曾見過。”張角悠悠回答他。
“這牛不牛、馬不馬的東西,能吃嗎?不會有毒吧?”高洋嚥了口口水,顯然是餓急了。
“依本太師之見,此物非陽間之物。”董卓往前挪了挪身子,扒拉了一下旁邊的豐臣秀吉。他個子矮,站人羣裡有些吃虧。
“孃的,老子是受夠了,管它能吃不能吃,就算是人骨頭今兒也得啃它個七七八八的。”石虎顯得有些暴躁了,他是間歇性精神病患者,大家都習慣了。冉閔斜着瞄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
“各位不要心急。如果小弟推算無誤,此物應名爲犀牛。在人間乃是產自非洲。這個,額。。。非洲你們知道嗎?”周宇撓了撓頭皮,心裡不知道怎麼給他們上地理課。衆人大眼瞪小眼,均是搖了搖頭。
“這個非洲,以後再向各位老爺詳細說明。這人間的犀牛皮膚黝黑,少有個別白化後的變種是純白的。倒是這藍犀牛,小弟是爲所未聞,應該是這無主之地的特有之物。”周宇摸了摸衣服口袋,想要掏根菸點上,但是發現口袋空空如也,悻悻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那,那能吃嗎?”範二湊了過來,瞪大了眼珠子問。
“應該能吃。”周宇朗聲說道。
轟的一聲,衆人炸開了鍋。頓時,營地裡歡聲笑語一片,就連躺在旁邊的來俊臣和黑齒都忍不住想要欠身參與一下狂歡。
接下來便是一頓盛大的早餐了。衆人也不管是早餐還是最後的晚餐,叫上地府兵,喊着號子呼嘿呼嘿地把兩具巨獸的屍首擡到水源邊上,匯合了小犀牛。看那地府兵吃力的樣子,足足十人才勉強能擡得動一隻,可見這巨獸有多沉。三隻犀牛,就算這裡四十幾口子人也夠吃上兩三天的了。
有放血的,有割皮的,那豐臣秀吉還哼着聽不懂的日本小調,顯然是開心至極。倒是在取火一事上,又是周宇的主意。他命人取來乾枯的樹枝草木,用董卓手上的一個大扳指聚焦,在四個太陽的照射下取了火出來,衆人看他能憑空取火,都是驚歎不已,佩服之至。周宇心中一嘆,這些帝王統領萬千部衆、指點社稷江山,可唯一欠缺的是科學知識啊。知識,知識就是力量啊。
肉啊,肉香。這餓得連蟲子和樹皮都啃的一衆帝王,看見架在樹枝上烤熟的犀牛腿,哈喇子都流了一尺多長。一個個手裡攥着防身的匕首,恨不得還沒熟就割下來一塊往嘴裡送。周宇看着這藍色的肉在火上吱吱燒烤着,卻沒有那麼大食慾。不過接過冉閔遞過來的一塊烤肉送入口中,倒是十分的美味,與陽間的燒烤相比也不遑多讓。
衆人和地府兵嗨嗨地飽餐了一頓,都是吃了個肚歪。周宇向來沒有浪費的毛病,他囑咐一干地府兵把餘下的藍犀牛肉切成條,抹上鹽巴搭在樹幹上晾成肉乾。這種肉乾的好處一是儲存時間長,二是便於攜帶。否則這大日頭下,不出兩日肉就都臭了。此外,他還囑人把三隻犀牛的膀胱切了下來,用沙子反覆鞣製,做成了三個超級大水囊,灌滿了水。日後就算趕路離開這裡,也能保證有十天的清水可以飲用。
看着那清理得乾乾淨淨的犀牛骨骸,他眼光停在那三個犀牛角上了。這東西不知道跟陽間的一樣不一樣,是不是也有非常重要的藥用價值。管它呢,先取了再說,他拿過來俊臣的匕首,費了好大會兒功夫才連根割了下來,扔給範二讓他裝好。
至於那藍犀牛的皮,更是絕佳的衣服材料,這晚上凍得不行不行的鬼地方,他吩咐衆人齊上陣,每人切割一塊掏出兩個洞,用沙子簡單鞣製後做成了若干個皮馬甲,套在身上。衆帝王對他層出不窮的點子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翌日一早,周宇還在睡夢中抄着黨章,耳邊聽到有人喚他,一看是黃巢。
“黃大哥,怎麼,有事?”周宇納悶地問道。
“是這樣,周小兄。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這軍無將不器、國無君不興,咱們到這裡也有些時日了,一直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打亂撞,我們想選個首領出來,帶着大家闖上一闖。”黃巢不好意思地看了周宇一眼。
“這是好事啊,黃大哥,你們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沒事就上演你瞅啥、瞅你咋地各種歌舞話劇,是得好好經管經管了。”周宇篤定的說。
“我跟大家商量過了,他們、他們一致認爲小兄弟你才學過人、勇氣可嘉,擔此重任非君莫屬啊!”
“什麼?”周宇瞪大了眼珠子看他。
"不行、不行,小弟才疏學淺、初來乍到,跟各位帝王兄又不是很熟,恕在下難勝其任啊!"
"小兄勿要推辭,你若是不答允讓朕、噢讓黃某很是難做啊,黃某是受了大家舉薦來當這個說客的!"黃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
周宇起身往遠處一望,看到一衆帝王都在十米外向這邊張望着,某些抱着假裝關切的眼神,某些貌似在交頭接耳。他暗自嘀咕了一句:"這幫老狐狸,都是好演員。"
他眼珠一轉、心生一計,站起來拉着黃巢衣袖就向衆人大踏步走去。一邊走他一邊面露笑容,眼見只有十餘米的時候他哈哈大笑着說:"各位兄長擡愛了,在下何德何能竟能容各位帝王兄眷顧擔此重任,委實是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不敢當不敢當吶!"
"哪裡哪裡!"
"小兄弟過謙了!"
"是啊是啊!"
各種恭維和冠冕堂皇此起彼伏。周宇打量了一圈,嘴角微微一揚,心中想到:你們這幫龜孫,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選老子出來當統領,這裡一沒有人認識你們也不用怕丟人;二來危機四伏隨時有掛掉的風險把我選出來當擋箭牌,享福你去送死我來,這都安的什麼心思?以爲你多活了一千來年的老弟腦袋讓門弓子抽了嗎?
周宇看慣了現實社會的爾虞我詐,打太極的手段可是信手拈來。
他雙手作揖向面前三個方向的帝王老爺們拱了拱手錶示敬意,接下來慢條斯理的說:"各位老兄也別難爲小弟了,小弟有一折中取巧的辦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環顧一圈後也沒等各位畢姥爺搭腔,清了清嗓子說:"這無規矩不成方圓,羣龍無首也不能成爲常態化哈。畢竟各位都是人中龍鳳、手機中的諾基亞。正所謂是金子早晚都會花完的,小弟與各位既然是有緣就必然會投緣、惜緣,必然會生死與共、榮辱與共,若各位大哥展翅高飛,我陪你們鮮衣怒馬;若各位大哥馬放南山,我等你們重頭再來。"
看着各位姥爺都在低頭沉思,眼中朦朧的升起水霧,似乎都在回憶自己的戎馬金戈。他話鋒一轉說到:"可是這大統領一事恕小弟不能如各位所願,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草率決定。但小弟有個想法跟各位大哥探討一下哈,完全是探討一下可行性。就是咱們可以建立輪值制。"
"輪值制?"各位都是蹙了蹙眉,顯然是沒聽過這個詞,也不懂這是什麼新鮮玩意兒。
"輪值制度是現代社會提高工作效率、豐富工作手段、健全監督監管的一項重要措施。簡單的說就是選出幾個德高望重的人來輪流擔當首領,每個月輪一次,到時間自動讓位換下一個。這樣的好處是既防止一人專權獨斷,又可以集思廣益、豐富領導層的意見和手段。
最最主要的是,這世間事各位大哥比我清楚得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必然也就有派系的爭鬥,輪值制度可以有效減小派系之間實力懸殊的傾軋,讓彼此都有忌憚,有助於形成一種動態的平衡。"
"妙啊,周兄弟!"張角帶頭嘖嘖誇讚到。
"是啊是啊,這個主意好!"頗有些威望的白起也跟着附和道。
衆人也都不住地點頭,只有冉閔眉頭微皺。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可是咱們人這麼多,如何選出有資格勝任輪值的帝王將相呢?"剛好周圍幾名大佬聽得見。
衆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周宇身上。周宇明白,此時此刻正是利益分配的關鍵時刻,關乎衆人的生死存亡和勢力範圍劃分。他淡然一笑地說了兩個字:"投票"。
投票這種的政治形式在當今社會那是屢試不爽的,但在古代人看來絕對是具有跨時代的公平性。周宇詳細闡述道:"所謂投票,就是每人發一塊樹皮,你寫上3位你認爲最有能力擔當此任的王公的名字,可以包括自己,寫後回收並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個一個名字讀出來,票數最高的4人勝出,作爲4位輪值的首領。"
眼前的衆人,你讓他們鬥雞走狗或者發號施令那都是個中好手,但你讓他們算算數那可真是要了親命了。但就算榆木疙瘩腦袋也能想的出,此計公平,太特麼公平了。
於是乎,在黃巢的招呼下,一衆人席地而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周宇擡頭一看。霍,好傢伙,一排排跟練瑜伽似的,排的整整齊齊的一個小方陣。頭前幾排都是大佬,後面幾排俱是地府兵,用腳後跟想也知道地府兵是來打醬油的。
一手好工匠活兒的來俊臣用匕首做了幾十塊樹皮選票,依次發了下去,然後找了地第三排個靠邊的空地席地而坐下去。周宇說:"小弟不才,如果各位大哥不反對,小弟就來擔任此次投票的監票人,下面我在把投票規則重複一遍。第一。。。"周宇口吐白沫地又來了一遍,主要講給剛纔沒聽到的地府兵們周知。"那最後呢,我再追加一句,爲了防止有失公允,本人周宇不參與此次投票,放棄本人的選舉權與被選舉權。"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投票開始。甫一開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動,顯然都是在觀望。
"我說各位啊,你們都一千多歲了,還玩這過家家的遊戲呢?覺得誰行就選誰,不用掖着藏着的。來來,呂布你帶個頭。"
呂布一看點到他的名兒,老臉一紅。他拿出匕首,扭扭捏捏地在樹皮上刻着,另一邊還用寬大的袖袍擋住他人視線。
"哎,你看看人家阿布,帶了個好頭兒。你們幾個趕緊滴,讓你們出個字兒,比出個殯還費勁嗎?"
於是乎衆人也紛紛有樣學樣,偷偷在袖袍底下刻畫着。這融會貫通、舉一反三卻是不用教的,交樹皮的時候這幫老賊一水兒滴扣着交的,生怕被人看見自己選的誰。
"現在我指定人來唱票哈,唱票就是把大家選的人名念出來。來俊臣你來念,呂布你在後面看有沒有貓膩哈。"周宇越過白起那翻了又翻的白眼,從他箭筒中拿了一根箭,在地上劃拉着。
"黃巢、張角、豐臣秀吉、冉閔!"
"張角、董卓、石虎、高洋!"
"黃巢、張角、白起、冉閔!"
隨着來俊臣的高呼低喊,周宇在地上不停地畫着正字兒。
"來俊臣、來俊臣、來俊臣、來。。。"來俊臣越念聲越小,他還不能不念,後面呂布虎視眈眈看着他手裡的樹皮呢。
"臥槽你個小兔崽子。。。"顯然大家都知道這票是誰的,張獻忠和白起怒目圓睜,面露煞氣向要衝過來把來俊臣撕成兩半。
"額,好尷尬啊!刺激不刺激?精彩不精彩?"周宇狠狠瞪了來俊臣一眼,連忙走過去把二人摁住。
"生哪門子氣呢二位老將軍,這小賊就是耍了個花花腸子,你看他不只有這4票嘛。要是我我也這麼選,明知道自己一票沒有,要是自己再不給自己打打氣,還是個男人嘛?"周宇大聲給來俊臣解圍。
"也是這麼個道理。"人羣中有人附喝着,甚至周宇還看到後排飄來了幾許同情的目光。再看來俊臣,眼中似乎噙着點點淚光,對周宇重重作了一個揖。
周宇嘿嘿一笑,這人情白收誰不收。
唱票繼續,此起彼伏。臺上臺下,唏噓不住。最後階段的戰事十分激烈,黃巢、張角、冉閔是遙遙領先的,最後一個席位在豐臣秀吉和高洋之間殘酷角逐着。萬萬沒想到,高洋竟然在最後一票結束後以35比34票,1票的微弱優勢勝出,奪得最後一個輪值首領的位置。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結果也不意外。這次選舉的主力軍也就是票源主要來自於地府兵。大家普遍有一個共識,選首領是選王,你看這一衆殺人魔王大Party,但是真有王者之氣的有幾個?其實沒幾個,冉閔是毋庸置疑的人選之一,沒有他漢文明基本就滅絕了。
張角也沒有疑問,他既有年長的優勢又是革命這個詞的締造者之一;黃巢在地府長期帶領游擊隊從事敵後鬥爭,具有鬥爭經驗和羣衆基礎;至於高洋嘛,也就是矬子裡拔大個兒了,鮮卑化的漢人皇帝也算漢人吧,也算皇帝吧。更何況、更何況人家長得還有點兒帥呢,周宇偷偷瞄了高洋一眼,的確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有點兒黃子韜的勁兒。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趕緊制止了自己那可怕的想法。
至於其他人,周宇心裡揣摩着:這豐臣秀吉和黑齒常之都是帥才,帶兵打仗是好手,指點江山就有些難爲他們了,況且還是異族。來俊臣是個玩心眼兒的佞臣,白起有間歇性精神分裂團滅他人綜合症,呂布是個保鏢,董卓是個好色的死胖子,石虎是長期精分,張獻忠倒是不錯,但是他有過被政府招安的黑歷史,所以可能民主測評還是沒過去啊!
選舉結束後,現場的情況真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啊。提名的幾位不住互相恭維,落榜的各位垂頭喪氣。周宇用力拍了三下巴掌,呼哈了一聲說:"我說各位,這輪值制還沒完吶。爲了確保絕對的公平,防止有些人真小人假君子,我們每一季輪一次首領,四個季度輪完就是一年。年底每人給4位統領打分,從德、能、勤、績幾個方面打分,滿分是十分。得分最低的自動退位,從其他人選中另選賢者任之,這纔是全部。"聽到周宇這麼說,豐臣秀吉、張獻忠等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臉上慢慢恢復了常態。
"額,這樣子,除了4位統領外其他人先散了吧,讓他們先開第一次常委會吧。"大家大體上明白了周宇說的意思,雖然對他口中的一些生僻詞語不甚瞭解,但並不妨礙溝通。朝代與朝代之間差距迥異,有出身四川的也有出身遼寧的,我看這些個老爺們溝通也是妥妥滴。
"且慢各位,我們4人有事宣佈!"就在周宇準備跟大夥一塊兒散了,跟範二去看日落的時候,黃巢擋住了大家。他咳嗽了一下說:"邦國政治,蓋出於中樞。非臺鉉之賢,難登堂拜相。周君姿識明敏,勁正之氣可配昔人之賢,英俊之才足以周當世之務。經我四人共商,一致舉薦周小哥爲我們的大都督,位列輪值首領之下,與各首領攜同參事,不參與輪值,子孫世襲罔替。。。"
我日你大爺啊!周宇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黃巢,彷彿看到了他那充滿真誠的眼眸裡四個老小兒在掩嘴竊笑。
在被強行拉上賊船後,周宇極不情願地參加了第一次常委會。對於這類會議,周宇前世是有些經驗的,跟各個單位的年底務虛會差不多。可四位老兄就不太遊刃了。
他們習慣了自己說了算,以往上朝的時候也是聽聽彙報、點點頭走你退朝,後宮玩鳥去了。尤其是在這毫無頭緒的無主之地,面對未知的危險和未知的一切,如何能夠經略天地,實在是一門大大的學問。
四人大眼瞪小眼之際,周宇率先說話了。
"蒙四位大哥擡愛,咱就別謙卑恭敬了。小弟先說幾句,全當拋磚引玉。"
"哪裡哪裡,大都督請講!"張角做了個請的動作。
"既然來到這無主之地,我覺得我們要確定我們的目標。長期目標就是要回到地府去,甚至回到我們闊別已久的人間,儘管希望十分渺茫。但是我認爲人要有理想,要有希望,否則跟鹹魚有什麼區別。其次,我們要制定一個短期目標,那就是活下去,不僅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好,在這無主之地要活出個樣子來。”
“在這樣一個長短期目標指引下,我覺得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有三個:一是繼續擴大隊伍,人是第一生產力,要安排專人在黑洞那裡接應、營救、轉移被打下來的兄弟們。二是要建立完善完備的行政體制機制,分工負責、包乾到戶,不管你是天王蓋地虎還是玉帝日王母,弼馬溫你就去管馬,太上老君你就去煉丹,反正咱這裡是不養閒人,無論騾子還是馬都得跑起來。第三,我們爲了生存得發展,得壯大。我們得搞清楚我們現在腳下的這片大地是什麼樣子的。俗話說,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拓展、不侵略、不搶女人和糧食,我們吃啥我們穿啥,啥也沒有我們還臭美啥?以上三點,小弟拙見,望衆首領指正。”
四位輪值首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點了點頭,異口同聲滴說:"然也!"
"那麼,當務之急便是把人都用起來,我建議明天召開全體人員大會,任免一批中層領導幹部!"周宇斬釘截鐵地說到。
"大都督費心!"
"請大都督勞神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