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將軍大駕光臨,我這個做主人的有失遠迎,真是罪過啊!”邶厲的聲音從迷霧中傳來,他仍然保持着迷霧圍身的神秘感,沒有與兩人距離太近,話說的好聽,同時保持着安全距離。
蒙戰和楚耀天都摸不清楚對方來路,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蒙戰先開口:“不知此地主人如何稱呼?本將軍乃是楚國鎮遠軍統帥蒙戰,鎮遠軍在楚南戰線征戰四十餘年,卻沒聽說過迷霧谷隱士,若是得罪了一二,我回去就砍了他們的頭!”
邶厲怪笑起來:“蒙將軍真是殺戮成性,一言不合就說砍頭,誰也沒得罪我這個入木將死的糟老頭,蒙將軍可以省點力氣了。”
楚耀天最聽不慣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冷哼一聲道:“既然沒得罪閣下,那我手下的古戰天這筆賬該怎麼算?”
邶厲哈哈大笑:“莫非天下一切都是你勤王軍所有,你楚將軍想拿就拿,想殺就殺?難怪你勤王軍這些年都被鎮遠軍壓制一頭,你楚將軍更是胸懷草包,治軍無方,管教不嚴,連蒙將軍的一半都不如!既然你不會教屬下,那我就替你教訓了一下而已,楚將軍有意見嗎?”
兩人神色大變,邶厲這是明顯的挑撥離間,蒙戰心中大恨,楚耀天更是暴跳如雷,當場抽出斬龍劍,指着白霧籠罩着的邶厲,喝道:“呔!只敢躲在陰暗處的無恥之輩。你找死!”
濃霧翻滾起來,在月色下顯得陰鬱可怖,邶厲毫不退讓:“那就讓蒙將軍評評理。楚將軍的那個屬下萬里追殺我的徒兒,我這個做師傅的能不能替徒兒出頭?既然楚將軍想要找回顏面,那就衝我來,我真想領教領教九級武宗的厲害!”
蒙戰立刻出聲制止楚耀天,問道:“不知隱士徒兒是誰?是那猴妖將,還是嶽恆?”
“當然是嶽恆!”
蒙戰鬆了口氣:“看來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等同爲人族。怎麼可能萬里追殺同宗?”
邶厲怪笑起來:“原來蒙將軍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人,老夫活了一百多歲。比你們兩人的年齡加起來都要大,若是蒙將軍以爲能三言兩語騙過老夫,實在是太天真了!”
被揭破心思的蒙戰再也忍不住了,邶厲的言語太惡毒。完全不留一絲餘地,不講一絲委婉,就這樣赤果果地揭穿了他們的目的。
“楚兄,我願意爲你壓陣!”蒙戰陰沉着臉,對爆發前夕的楚耀天說道,他也想看看這個神秘人究竟有什麼底氣,敢面對兩個九級武宗,放出這樣狂妄的豪言!
“哼!那我就讓你看看,九級武宗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楚耀天身體散發出金光。斬龍劍光芒穿透三丈之遠,直撲翻滾的雲端,可惜他撲了個空。
“徒兒。隨爲師入陣!”
邶厲隨着霧龍落地,將嶽恆召喚進來,厲聲喝道:“天罡換位,地勢沖天!衆神化形,神樹助我北斗七星陣!疾!”
迷霧谷上方霧氣狂暴起來,大量霧氣從湖心島的巨樹妖神身上穿出穿入。最終化爲七道虛影,飛到邶厲身邊。以北斗七星方位落陣,消失不見。
嶽恆睜大眼睛,抓住邶厲身後的霧龍,一絲不苟地看着他控陣阻敵。
楚耀天哈哈大笑:“一個小小的北斗七星陣就想困住我?這個陣你爺爺我二十年前就研究透了!”
斬龍劍揮出,金色光芒所到之處,白霧全都被斬斷潰散,而且這道金光溫度極高,白霧在被光芒掃到之後,不再是重新凝結,而是直接憑空消失。
武魂之力強大到一定程度,會帶有灼燒的功效,甚至能直接燒燬一些法器,是破壞法陣的最佳手段。
楚耀天手持斬龍劍,直接衝向陣法中最強的北斗七星,他知道此陣由七道陣柱組成,控陣者必定隱藏在其中一道生門中,只要毀了一道,此陣必破。
“天璇怒!”邶厲喝道,帶着嶽恆潛入到玉衡位的生門,處於北斗七星的第五位。
噗!
楚耀天的斬龍劍砍到一條虛影身上,直接透體而入,砍成兩段,虛影逐漸實體化,此人竟然是他的手下,七級統軍古戰天!
古戰天的身體斷成兩截,可他咕嘟嘟在地上滾動幾圈後,兩截身軀仍然在爬行,上半身兩隻手不斷對着楚耀天伸出,嘴裡喊着:“將軍!將軍救我!”
楚耀天大怒,看着古戰天逐漸合起來的兩截斷肢,又陰慘慘地飛到他面前,大罵道:“什麼鬼東西!別以爲弄出一個幻象就能嚇到我!看我的狂風劍法!”
楚耀天成名的狂風劍法威力驚人,狂風暴雨一般斬向敵人。
叮叮叮!
剛剛合併起來的古戰天提刀與其對戰三招,可惜實力太弱,再次被楚耀天砍掉四肢和頭顱,又將軀體分成十八段,死的不能再死了。
“將軍!將軍救我!”可那被砍下的頭顱飛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着楚耀天,聲音是無比地悽慘。
同時,那些被砍成二十多段的軀體滴血未流,迅速漂浮起來,向古戰天的頭顱靠近,眨眼間再次組成一個完整的古戰天!
這一幕讓戰團外的蒙戰看得頭皮發麻,心中一陣後怕!
旁觀者清,蒙戰猜到這應該是北斗七星陣裡面的一種幻術,控陣者用楚耀天最看重的人當對手,讓楚耀天自己一次又一次殺死,這實際上是在擊殺他自己的內心精神!
嶽恆跟着邶厲身後,清晰地聽見邶厲每一句佈陣命令。
除了“天璇怒”之外,每當楚耀天殺死一次古戰天的虛影,邶厲都小聲念一句“虛實變化,凝!”,同時掐訣,將其他六星方位的魂力轉移到古戰天的虛影身上,這才保證每一次古戰天都能迅速凝結起來,而不是被斬龍劍燒到魂飛魄散。
“原來這也是能量的消耗,驅動法陣也不是容易的事呀……”嶽恆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想到被邶厲聽見。
邶厲回過頭肅穆地解釋道:“那是當然,我只是七級文相,而對方是九級武宗,不這麼做,我們如何打的贏?如何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