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通過回顧查看到,那是一句詩,只有一句,但我不會告訴你們具體內容,我只能說,這一句詩,具有磅礴無比的氣勢,非常重要!此事我已上報楚國文部,你們不可宣揚。”
崔侍郎揮着手,表情不容拒絕,衆人深感責任重大,齊齊答應絕不泄露。
崔侍郎接着拿眼神從幾人身上掃過,威嚴說道:“最後,今日放榜結果,嶽恆需要特殊對待。並且在他引星成爲童生,文名入籍之後,我會立刻帶他前往祁郡祁城府院深造,洪縣將不會記得這個人,今日所有的考官和考生,都不會記得這個人!”
“大人!”
齊縣令和文掌院一聽此言,立刻想起文部教令上的一條規定,驚恐地叫出聲來。
蘇覃巡檢也是滿臉訝色,表情變得很肅穆,他也沒想到崔侍郎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大人!洪縣並未做出對不起嶽恆之事,就算有少許,也已經嚴懲下去。白銘伏誅,他家行兇的下人同樣就地出死,匡家兩兄弟被嚴厲警告,其餘考生都與嶽恆和睦相處,考官們更是對他偏愛有加!”
“崔大人,洪縣百年難出一個天縱之才,嶽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洪縣應該以他爲榮,以他爲傲,難道崔大人連這點虛榮,都不能給我洪縣留下嗎?”
“大人!還請大人開恩……”
齊縣令和文掌院就差磕頭相求了,崔侍郎的決定是利用幻靈大陣,消除今日所有考生和考官關於嶽恆的記憶,再把他悄悄帶到祁郡,從此嶽恆將與洪縣毫無瓜葛。
這怎麼可以!
這不是將功績從洪縣諸人手中強行奪走嗎!
崔侍郎冷笑道:“自從嶽恆作出《早春》開始,楚國文部就下了命令嚴格保護他,可你們竟然當做耳邊風,任憑白銘這種人族敗類靠近中傷,你們有何臉面說對得起他?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一首共鳴之文不夠?再加一首戰詩還不夠嗎?你們還要逼他作出餘音繞樑歌曲嗎?是不是還打算將那篇可以上通楚國文部的共鳴奇文也逼他當衆念出來?”
崔侍郎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重,最後幾句詰問更是帶着殺氣,他身體散發出滂沱的神宮氣息,神識突破了府院法陣的禁錮,直接壓迫到齊縣令和文掌院身上,將兩人壓迫地跪倒在地!
“崔大人息怒!”
蘇巡檢靠近崔侍郎身邊,小聲勸道:“崔大人,放榜後還有引星,陰山之石的能量遠遠不夠如此大範圍清除記憶,不如只針對所有考官消除《常武》記憶,考生之間並不會有太大影響。”
崔侍郎心中早已有決斷,此時只是想敲打敲打齊縣令與文掌院而已,不聽文部命令的人,上面有千百種方式懲罰他們!
“哼!正常放榜引星,散場前驅動幻靈大陣,消除所有人關於《常武》的記憶,哪怕是我也一樣!”
崔侍郎冷冷說道,接着不管他人,自己再次帶着控制文盤走向陣眼,他要迅速加密向祁郡文部傳訊,將與嶽恆相關的消息全部封存起來。
齊縣令和文掌院滿頭是汗,看着崔侍郎走遠,這才記起感謝蘇巡檢。
蘇巡檢小聲嘆道:“齊大人,文大人,今年洪縣出此人才,文部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還請二位理解。”
兩人擦着汗,連說不敢,相互看去,又是齊齊嘆氣,三人的命運因爲嶽恆,從春考開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放榜!”
三個大型榜單以文字形式浮現在府院上空,武者和工匠名額最多,文人只有一百四十名,這還是因爲春考作弊人數高達百人,上榜人數才比往年增加大約四十人左右,可見文人要想成爲童生有多難,絕大多數人過不了這第一關。
“第一名,嶽恆!七百三十功績!”
不少人都大聲叫起來,看到這個數字感到莫名其妙。
不對呀!
這成績絕對有問題!
“他腰牌不是七百三十功績嗎?難道他春考文章一分未得?”
“奇怪,奇怪!一分未得的人還能通過春考?”
“傻瓜!他是特招上榜的二十人之一!還有,你們竟然敢私下議論嶽公子?難道你們忘記白銘和匡家兄弟的下場了嗎?”
“嶽公子可是我們女性之友!你們竟然敢說他的壞話,活得不耐煩了吧?”
“噓!別說了,看第二名紀琮就知道了,紀琮總功績還不到四百,這還是春考復考相加而來,這差距實在是……”
“果然文人排行榜與武者工匠差別太大!哼哼!”
其他文人考生或許會強烈質疑文人榜單的公正性,但第二名紀琮不會這麼做,他此時正冷靜地看着榜單,面帶微笑,一句評論都不說。
他身邊圍繞着夥伴,紛紛替他打抱不平,他們小聲埋怨着府院和考官,表示打死都不相信嶽恆是正常錄取,這頭名童生絕對有黑幕存在。
“妄言也是文人十大罪之一,各位還是留點口德,消停罷了!”
紀琮淡淡說了一句,提醒周圍朋友不再議論。
“可是紀公子,若是人爲地操縱榜單,這會傷害到你的切身利益呀!引星時長決定着神宮基礎,第一和第二相隔太大,我們是爲你感到不值……”一人不服氣地反駁道。
“不必,輸給嶽公子,我心服口服。”
紀琮還是那副不驚不寵的模樣,他甚至看向嶽恆站立的方向,衝那邊微微抱拳祝賀,也不管嶽恆能否看見,他只做好自己的事情。
“啊?爲什麼啊紀公子……”大家都疑惑起來,這絕對不像紀琮的風格呀!
紀琮微笑解釋道:“他在考前已是童生,我如何能比?”
“什麼!”
“考前童生?”
“不可能!他這個寒門學子竟然能成爲考前童生?”
所有人都驚呆了,面面相覷,再也不敢多說岳恆一句壞話。
因爲他們知道紀琮從來不說謊話,就算敵人問紀琮,紀琮也會坦言相告,從他口中透露出來的消息一定是真的!
“所以說,諸位還是留點口德比較好。而且嶽公子雖然出身寒門,但有真正大才,寒門學子能成爲考前童生,難度比富家子弟和宗門世家要難上萬倍!諸位應該儘量與其結交纔對,爲何學匡家兄弟和白銘那樣與其交惡?難道諸位心中仍然放不下對寒門學子的偏見?”
紀琮說完這些,再不相勸。
人各有志,他自己身邊的朋友又何嘗不是看中他紀家公子的身份而來?
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在他看來,只有傻瓜纔會與嶽恆作對!
“恭喜嶽兄,竟然真是頭名童生!”
“同喜同喜,陸兄也不錯,也進入到百名之中,成爲童生!”
“可惜了黃兄,千人只取一百多人,黃兄遺憾落榜,可見文人成聖之路何等坎坷崎嶇,嘆兮,悲兮!”
陸長源等人圍在嶽恆身邊,相互恭賀後,提到認識的幾位考生,大多都被淘汰,失望而歸,考場裡當場失態的文人學子不計其數,那些超過年齡又沒通過之人,想起血徵之禍,無人不是莫名害怕,痛哭流涕,失神落魄不知如何面對。
嶽恆也無力改變這一切,並非所有人都像他這樣滿腹經綸,他救不了所有人。
“所有上榜考生按照各自職業分開,隨同考官進入府院,其餘落榜之人暫時不得隨意出入府院,靜候命令。”
考生們聽從命令動起來,嶽恆當仁不讓地站在文人考生團隊第一位,跟着帶隊考官來到府院藏書文閣,看到文掌院一行人。
他還注意到那位對他充滿善意的蘇巡檢和崔侍郎也在考官當中。
“通過《童生大典》文書要求之人,都有資格獲得引星時間。引星是從普通學子到一級童生最重要的一步,它決定了你們神宮的基礎和將來的成就。文書典籍中凡有記錄名諱的文人前輩,無一不是在引星時就打下堅實基礎,更多的還是自行激活神宮孕育出文符。所以你們一定要慎重對待,下面我會講解幾條注意事項!”
文掌院看着一百四十名文人考生,嚴肅說道:“第一,遵循本心,儘可能讓星辰光芒衝擊你最強烈的文心意識,切莫不可強迫選擇。”
嶽恆明白了,伏羲星辰光芒照射後,因爲神宮未成形,只能查找人的文心,與文心中最強大的一股力量相結合。
如果此人仁慈,說不定文心中大多是輔助和防禦性的意識,若是強行引導星辰光芒照射到攻擊性意識上,那麼很可能導致功虧一簣,文符無法孕育,甚至連神宮都激活不起來。
“第二,若是平常你有意識地培養文心,對某個文符感悟很深,就差頓悟那道門檻,那麼在引星時,此類意識應該優先衝擊,這樣可確保文符孕成,儘早激活神宮,再通過伏羲星辰之力將神宮最大化。”
“第三,文符沒有強弱和好壞之別,沒有無用和有用之分,只有文人是否會用之別!所以不管你們孕育出哪種文符,都不要欣喜或沮喪,否則初成童生,也有可能神宮不穩,對未來進階不利。”
“最後,你們有一炷香時間準備,集中精神,去感悟你們的本心,引星即將開始。”
介紹完這些,幾乎所有的考生都閉目深呼吸,一定要將主意識放在最有可能孕育出文符的意識上面。
嶽恆感覺到面前有人,他睜開眼,文掌院正看着他,他立即想起《擊鼓》,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