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恆微笑：“這樣，爲了防止別人說我們欺負你，我們也來一首武神項羽的垓下之戰如何？不不不，我不唱《垓下歌》，而是唱另外一首，不過我要請紀公子學習西楚霸王，再隨便請個善舞的女子扮虞姬，你認爲如何？”
“你就是再找人扮烏騅馬都沒問題！”何勇牛皮哄哄地拍着胸脯，他纔不相信這幫文人能舞出什麼花樣出來！
“哈哈！嶽公子，還需要人扮演帶刀軍士嗎？”
“嶽公子，你看我這身扮相，扮演劉邦行不行？”
“在下五大三粗上不了檯面，不過扮演屍體倒是好手，嶽公子，給個面子嘛！”
武者呱噪起來，真是不顧場合，口無遮攔，就連主席上的軍政官員們都在暗自搖頭。
但中元世界的風俗就是這樣，爲了更好地活下去，什麼都要爭，同職業打破腦袋也要爭名次，不同職業就爭社會地位，強者爲尊，實力至上，任何人都改變不了這種格局，每年慶功會都會有職業爭端，這甚至是高層默許的！
作爲頭名習者的文馨月心中不滿，她悄悄地移步到角落，儘量不參與進來，她覺得今天何勇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嶽恆等人安靜下來，說道：“何大腦……咳咳，我這也是臨時起意，能不能給我們留一點排練時間？我連歌詞都還未念給紀公子聽哩……”
何勇霸氣揮手：“等多久都行！就怕你藉此機會尿遁！”
“這倒不至於，我可不是武者，文名我還是要的。”
嶽恆話中帶刺，突然抱拳道：“最後，還請各位大人做個見證，若我們表演的垓下之戰比何勇更好，我也不要求別的，讓他對我們在場所有文人挨個鞠躬道歉就可以了。若是我輸了，我挨個給每個武者鞠躬道歉！何公子可敢與我比一比？”
啊？
全場再次安靜，不過從二樓爆發出強大的呼聲。
“對！誰輸誰道歉！”
“伏羲神靈在上，軒轅神靈在上，任何人都不可違心評判！”
“何勇你可敢接招？”
文人爆發起來也是很恐怖的，一羣人都是砂鍋大的拳頭……可不可怕？
幾十文人齊聲呵斥，確實嚇了何勇一跳，更是將一樓其他武者堵得無法言語，誰都不敢代替何勇應諾。
萬一真輸了，讓他們對所有文人挨個鞠躬道歉，這可是奇恥大辱啊！
“崔大人，此子有趣。”蘇巡檢湊過來小聲說道。
“我真是期待他會唱出什麼……”崔侍郎微笑，眼中充滿讚許。
齊縣令和文掌院對視一眼，心中產生不祥的預感，連忙湊到崔侍郎身邊，勸道：“崔大人，制止吧……別逼得他再唱一首戰歌出來……”
“崔大人，嶽恆太妖孽了，您怕是不知道，他真的是張口就來……”
“不必相勸，此時已經勸不住了，若是出了天大的亂子，大不了所有人再去一次府院就是，反正也是一街之隔，我隨身帶着文部伏羲文盤。軍部武者那邊狂妄已久，讓嶽恆殺殺他們的威風也好，否則還真以爲我們文人好欺負不成！”
崔侍郎不以爲然，淡淡說着，果然祁郡來人就是擔待更大一些，不行的話就消除記憶。
何勇果然是大腦殼，被嶽恆反激後，脖子一粗，怒喝着答應下來：“有何不敢！全場都可評判誰的舞劍好！我還不信了，你們幾個小弱雞能玩出什麼花！”
武者總是說文人無縛雞之力，比小弱雞都不如，這是污衊人的話，文人也有反擊，稱呼武者是野蠻牛。
嶽恆任由其他童生在上面對罵，自己帶着紀琮下樓，來到酒樓後臺商議這件事。
文馨月趁着沒人注意，悄悄跟在後面，正好看到班主帶着一羣藝人，圍着嶽恆請教。
她躲在服裝道具衣架後面，聽見嶽恆胸有成竹地安排着：“兩人擊鼓，五人幫忙和聲吶喊，一人彈胡琴，一人扮虞姬。沒事，不用編排舞蹈，就轉啊轉啊，隨便跳跳，關鍵時刻配合一下紀公子的動作即可。”
班主問道：“其他人好說，您想讓誰人扮演虞姬？蘇大家嗎？”
讓蘇薇薇扮演虞姬？不不不，這不是便宜紀琮這小子了嗎？
嶽恆搖頭：“找個機靈點兒的，蘇大家優點是歌喉，不是舞蹈。哎蘇姑娘，不是我不要你，實在是情況特殊，你待會兒還要唱歌，我想讓你節省體力哩！好了好了，各單位注意了，下面我們來排練一次，很簡單，先伴奏，我一個一個講解！紀公子，你臨場發揮一下。”
蘇薇薇披着白妖熊皮大衣，和婢女一起站在人羣外，微微對嶽恆福了一福，這是對嶽恆的迴應。
她看着忙手忙腳的嶽恆抿嘴而笑，眼波流轉，我見猶憐，絲毫沒有因爲被拒絕而惱怒，相反，從嶽恆帶着人來到後臺開始，她一直都盯着他，視線就從來沒有移開過，臉上笑意盈盈。
文馨月早已聽說過洪城名氣最大的曲師蘇薇薇，因爲許多人都對她讚歎不已，就連自己的父親文掌院也曾說過，蘇大家曲藝之才世間罕見，她早就欽慕久矣。
此刻見到真人，文馨月一時間也被蘇薇薇的容貌和氣質折服，忍不住升起親近之意。
但順着蘇薇薇的目光看去，嶽恆正挨個對樂師們講解譜曲，記錄在案，文馨月沒來由地心裡泛起一股酸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只能咬着下脣，狠狠瞪了一眼嶽恆：“淫/賊！”
等伴奏樂師準備好需要的樂器，嶽恆給鼓手和胡琴手講解了幾個節奏與和絃，同時哼了哼大體的節奏，按照中元世界的習慣記錄成譜。
“鼓手和琴師準備，伴奏排練開始！”
一遍，僅僅只排練了一遍伴奏音樂，後臺所有人看着嶽恆的眼神都大不相同了。
文馨月覺得自己心跳加速，她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類型的歌曲伴奏，光是聽鼓聲就差點醉了，雖然被鼓手刻意壓制住擊鼓的聲音，但仍然聽得出一些慷慨激昂的感覺。
而舞蹈的重要核心人物項羽紀琮，以及扮演虞姬的那位舞女，兩人皆是沉默無語，完全將自己代入到西楚霸王和虞姬的身份中，思索着該如何用舞蹈表達感情，久久不能出來。
“幹什麼幹什麼？”
“別想着去後臺偷看！”
“別鬧事啊！”
後臺大門被幾名童生和石捕頭的屬下擋住，沒有放一個武者進來，很快嘩啦啦一陣響，嶽恆帶着人走了出來，樂師們搬着樂器，擺在主席位前方，紀琮和舞女做好了準備。
“哼！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搞出什麼花樣！你這個頭名童生是不是沽名釣譽之徒！”何勇帶着人走過來，攔在嶽恆面前，表情不善地看着他。
嶽恆淡淡一笑：“何大腦殼，不錯嘛，你還會用成語。如果你告訴我是誰教唆你這麼做的，我可以讓你保全臉面，即使你輸了也不必道歉。”
何勇大怒，摸着自己的大腦殼惡狠狠說道：“我會輸？笑話！你當《垓下歌》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說超越就超越的？別誑我，武神關羽神靈在天，你休想讓我出賣兄弟！”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那也是詩經名篇，怎麼被你說出來，就像是黃口小兒都可以寫出來的一樣？”
嶽恆懶得和他糾纏：“看不出你還是個講義氣，拜關二爺的人！很好，你不願意出賣兄弟，那就讓你兄弟出賣你吧！好狗不擋路，讓開！”
強行推開何勇，嶽恆走到主席面前，恭恭敬敬向幾位文官和張軍備等人行禮，雖然心有不滿，但禮數不能少，否則容易被抓住把柄。
“嶽恆，你要唱的是哪首曲？”崔侍郎和顏善目地問道。
“當然是我自己創作的《霸王別姬》，同樣也是垓下之戰的故事。我得遵守誓言，不能佔何勇便宜對吧？”
衆官員都笑起來，嶽恆遵守誓言，這是逼的何勇也必須遵守誓言，今日誰輸了，還真得道歉。
“哼！”一聲冷哼從軍官那邊傳來，嶽恆不認識這個軍官，齊縣令介紹道：“這位是何軍備，是何勇的叔父。”
嶽恆恍然大悟，何勇這麼狂妄原來是有人撐腰，他抱拳道：“學生見過張大人，見過何大人。”
張軍備微笑道：“嶽恆，你這是否又是一曲戰歌？還能達到餘音繞樑的程度嗎？”
嶽恆靦腆回答道：“回張大人，我也不知。不過如果張大人借我一件能振奮人心的神器，說不定這真可以成爲一首戰歌，待會兒我要邊擊鼓邊唱！”
“哦！”
在場官員及家屬們都來了興趣，許多人都聽說岳恆唱出一首低階繞樑之曲《誰說女子不如男》，不過僅僅只是針對女子有提升，大多數男子頗爲遺憾。
聽說岳恆竟然還要親自擊鼓，要借振奮類神器加持威力，很有可能這首《霸王別姬》也是不凡，所有人精神爲之一振，今日赴宴，應該不虛此行！
張軍備本想立刻答應，他手中的妖獸乾坤袋都已經拿出來了，卻突然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