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們能不能滿足我們家的要求,我們父子就指望着這個魚塘,魚塘被徵地才賠三十萬,我們肯定不答應,這魚塘裡我兒子養了甲魚,四周還種了樹,就賠一百三十萬嗎?你可以去看看,有多少樹,而且塘裡是真的有甲魚的,我家靠這魚塘養家餬口的,沒了這魚塘,我們家就沒收入了。”老伯嘆了口氣,接着道。
“老伯,你兒子不上班嗎?”我忙問道。
“他不上班,這個魚塘前幾年養魚專門有魚販來收的,現在這裡都成啥樣了,要拆遷,魚塘裡養了甲魚,甲魚還沒大,買不了錢。”老伯立馬說道。
“老伯,這還不是你兒子想發財,看到要拆遷了,就往魚塘裡放甲魚?”王東立馬說道。
“儂、儂剛啥麼事?你伐要哈七搭八!”老伯一下急眼,飆出一口魔都本地話。
“王東你說什麼呢!”我立馬轉身,喝斥王東別多嘴,就算人家真這樣,不也就想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嘛。
“怪不得我兒子要放狗追你們!”老伯怒道。
被老伯這麼一說,王東和方青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老伯,你把你兒子叫來,我們好好聊一聊,這是我們林經理,負責這個項目的,你們把你們的要求和他說,我們今天就是來解決問題的。”馬寧寧開口道。
聽到馬寧寧這麼說,老伯想了想,接着開始打電話。
也就沒多久,我就知道老伯叫陳德民,老伴早就去世,家裡就他和他兒子,就是家裡無法給陳山買房,所以陳山至今都沒娶到老婆。
這個陳德民倒是客氣,給我和馬寧寧端了兩把椅子,至於方青和王東,站在院子裡。
“又是你們!”一道大吼聲下,只見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手裡拿着一根大木棍,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兩條大黃狗。
這兩條土狗見到方青和王東,就亂吠起來,嚇得方青和王東連連後退。
“陳師傅你好,我是負責人,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麼事情和我說!”我見到陳山,忙起身,掏出名片。
“滾,上午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嘛,快點滾!”陳山橫眉豎目,臉色難看。
“不是可以商量嗎,陳師傅你別急。”我忙說道。
“是呀陳師傅,我們可以商量的嘛。”馬寧寧也說道。
“你們一羣外地人來拆我們本地的房子,現在都是什麼世道,燒香的把和尚都趕出來了是不是?二十五畝的魚塘賠一百三十萬,虧你們想的出來,給我滾!”陳山大怒道。
“那陳師傅你覺得賠多少合適?”我勉強一笑。
“最起碼一千萬,然後我們的房子拆遷,按照面積再怎麼說也要兩套房!”陳山立馬道。
“你瘋了吧,這魚塘你有證嗎?這地是國家的,不是你個人的,你只有使用權!”方青忙開口道。
“那也是我以前徵了別人的地,我交的田稅,這都十幾年了,這塊地就是我的!”陳山怒懟。
“你想錢想瘋了吧,地皮沒有私人的,只有使用權,我們這個項目,纔是真金白銀把地皮買下來的,怎麼就是你的了!”方青繼續道。
“既然拿不出錢,那就滾,我倒是看看誰敢動!”陳山硬氣道。
我算看出來了,這個陳山很粗蠻,道理看來是很難講通,他開口要一千萬怎麼可能呢,這二十五畝的魚塘如果賠償拿一千萬哪還得了,國家徵地就算是補貼魚塘,也就是一萬二一畝,這都是下達到鄉鎮,再到村委的。
“陳師傅你消消氣,我們不是可以談嗎?大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一聊,你看怎麼樣?”我說道。
“有什麼好談的,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要在這裡蓋什麼樓嗎?你們蓋的樓一平米要賣起碼十幾萬,你們分我們的房子是什麼,是安置的拆遷房,一平也就幾萬塊,你們這些奸商就知道從我們老百姓這裡吸血!”陳山繼續道。
“喂,你說什麼呢,我們投資幾百個億呢,我們把你們的房子拆了,給你們新房子住,總比住在這裡強吧?”王東立馬道。
“老子就愛住這裡,怎麼樣?有種別來找我呀,一個個不安好心,讓我們搬走你們會有獎金吧?你們以爲我不知道?”陳山繼續道。
“你!”王東氣急。
“方青王東,你們先回去!”我說道。
隨着我的話,方青和王東對視了一眼,接着點了點頭。
“林經理,這--”馬寧寧見到陳山身後的狗,也有點怕。
“要不你也回去吧。”我說道。
“都給我滾!”陳山上前,推了我一把。
“陳師傅,有話好好說!”我後退一步,有些緊張地開口。
這個陳山,看樣子隨時都會暴走,而這時候他父親陳德民忙勸架,示意陳山不要動手。
“爸,你是不知道這幫人有多壞,昨晚還在我東面那個塘裡投毒,我敢肯定就是他們乾的!”陳山繼續道。
“什麼?”陳德民臉色一變。
魚塘裡投毒?
我眉頭一皺,看向方青和王東,而這時候馬寧寧和他們已經站在一起。
“我們沒投毒,林經理你別聽他胡說,我們怎麼可能大晚上來這裡!”王東忙說道。
“看來你還真是個領導,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我看和上午那個老傢伙差不多,都是不安好心的主!”陳山看向我,開口道。
“陳師傅,你現在在氣頭上,我說再多也沒用,明天一早,我來拜訪你,我們好好談談。”我見打不開局面,忙說道。
“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麼事!”陳山對着我一指,警告我道。
“林經理,我們走吧,和他講不通,他就是個神經病!”王東說道。
“草泥馬的,你說誰神經病,我抽不死你!”陳山突然對着王東衝了出去。
“小兔崽子你幹嘛!”
“不好!”
我一看不對勁,立馬追出去,一把抱住陳山的後背,而這時候王東也傻眼了。
“滾開!”陳山對着我一甩,也不知道他身上哪裡來的一股蠻勁,手肘一下頂在我的臉頰,我一下被他甩飛出去,摔在院子的水泥地上。
“住手!”陳德民大喊一聲,身體不由得一個踉蹌,手裡的柺杖一歪,也摔在了地上。
“爸,爸你沒事吧!”陳山本來還氣勢洶洶,但是現在忙回頭,扶住了陳德民。
我只見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並且鼻子有一股酸味,估計是被陳山剛剛頂到了鼻子。
“還不看看他有沒有事!”陳德民從地上爬起來,他緊張地說道。
方青三人驚魂未定,他們齊齊看向我,只聽馬寧寧說道:“林經理,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