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靖荷又說道:“葉大人那個人,心眼小,妒忌心強,你們以後要離她遠點,不要不小心犯在了她的手裡,若是想給那個侍衛送湯,就等侍衛們出去後再去。”
“喔,知道了。”明月端起了妹妹給她盛的雞湯喝了起來。
明星端着一碗雞湯到明月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一會兒又挪了挪屁股,伸手從屁股下摸出一隻短箭矢出來,皺着眉道:“姐,沒事你幹嘛把這東西放在椅子上啊!”
明月趕緊接過道:“噢,忘了,這是那個侍衛用來射殺山雞的,我取了下來,準備呆會兒給他送去呢!”
“等等,拿我看看。”貝靖荷覺得那根箭矢很眼熟似的,她從明月的手裡接過箭矢看了看,箭桿上刻着一個“寒”字,正是她爲白映寒打造小弩弓時讓工匠做這幾十只箭矢特意刻上的,當時白映寒看着還很喜歡的樣子。
“他,爲什麼被罰?”貝靖荷顫抖着聲音問道。
明月、明星、樂蘭三人都感覺到氣憤不對,都停了下來看着貝靖荷。
明月道:“聽他說,之前跟俞大人說過,還得到允許,晚上可以回家睡,今天早上來晚了一些,正好被葉大人堵上了,原本葉大人說要打他二十鞭的,後來因爲他擔心衣裳給打爛了,想脫了衣裳再捱打,不知這句話怎麼觸怒了葉大人最後就捱了四十鞭......”
貝靖荷聽了心如刀絞,伸手示意明星把她一旁椅子上放的那件衣裳遞了給她。
明月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說道:“衣裳我已經幫他補好了,他不好意思讓我補,是我執意要拿來的。”
貝靖荷展開衣裳,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跡心裡很難過,對着樂蘭說道:“你呆會兒吃完飯就走,讓妹妹給他裝幾身衣裳來,不要告訴她他捱打的事情。”
“噢,知道了。”
原本還是開開心心的,誰知道轉眼間就被一片陰霾給遮住了,午飯吃得都不是很開心,貝靖荷因爲擔心白映寒的傷勢一點都吃不下。好不容易捱到了侍衛訓練的時間,貝靖荷問明葉佩蓉她們的營地的具體位置後,讓明月和明星兩姐妹帶着侍衛進山操練去了,她自己用竹籃裝了碗雞湯親自去了葉佩蓉的營地。
營地裡的侍衛已經走完了,貝靖荷按照明月說的位置找到了白映寒住的那間帳篷,帳篷裡隱約傳來白映寒粗重的喘息聲,看來正忍受着疼痛的樣子。
貝靖荷挑起門簾剛進去就聽到白映寒微弱的聲音說道:“姑娘,你來了。”
白映寒的牀鋪就靠着門邊,他臉上趟滿了冷汗,眼睛也被汗水迷住了無法睜開,牀邊一張粗糙的小几上放着一碗沒動的米飯,碗裡只有幾片青菜葉子,看來他中飯還沒有吃,同室居住的侍衛因爲忙於訓練也沒有時間照顧他。
白映寒雖看不見來人的模樣,但他感覺到對方就站在牀邊上,白映寒臉上勉強堆起笑臉來說道:“衣裳若是補好了,放下就行了,謝謝了,我沒有力氣起來了,也沒有氣力多說話,你走吧!”
白映寒感覺這人放了什麼在牀邊的小几上,一陣香味直往鼻子裡鑽,那人卻出去了。
白映寒躺在牀上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着:“唉,這姑娘還這麼好,真的給我送了碗雞湯來,可我這會兒身上正疼得要命,哪裡吃得下呀!”
一會兒感覺那姑娘又進來了,隨即聽到一陣水響,感覺一雙輕柔的手正用溼帕子在幫自己擦臉,隨着眼簾的升起,他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
“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上午來你這裡的那個女侍是我身邊的明月,要不是她那裡留着你的一支箭,我還真不知道會是你,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來了這裡呢?”貝靖荷說着話,眼裡不自覺的淌下淚來。
白映寒輕輕拉着貝靖荷的手說道:“不是我不想說,你也知道規矩的呀!”
“跟我走吧!這幾天我來照顧你。”貝靖荷說着就想幫白映寒收拾東西,可是他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白映寒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其實昨天分隊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若是想要分在你的隊裡,我也不會來這裡做侍衛了。我就是想得到嚴格的訓練,跟着你只有被照顧的份。你也不要怪葉大人,這件事是我錯了,雖然她對我的懲罰是重了一點,但這是規矩。”
貝靖荷低聲哭泣着說:“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能放心呢?還是跟我走吧!等你好了再過來。”
“其實我心裡也很希望你能來看我,現在你來了,我的心裡也舒服了很多,以後再來看我的時候別讓人知道。那個葉大人心胸有點窄,我不想讓她見了心裡不舒服,更不想因爲我破壞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好了,別哭了,幫我上點藥吧!”說着白映寒從枕下摸出明月給的那瓶藥,遞給了貝靖荷。
貝靖荷掀開蓋在白映寒身上的被子,小心地解開他身上滿是鞭痕並有些破敗的褻衣,看着他身上滿是鞭痕的皮膚,有些地方的鞭痕深入肉裡,兩邊的肌膚向外翻開了,傷口處的血漬已經幹了,變成了黑紅色。
“嗚嗚嗚......”貝靖荷止不住又哭了,她有些氣憤的說:“他們怎麼沒給你上藥呢?”
“好了,不要計較了,你現在給我上也不遲啊!”白映寒已經聽魏東辰說過了,葉佩蓉下了命令今天不許給他上藥,爲了不給貝靖荷心裡添堵,白映寒沒有說這些。
貝靖荷邊流着淚,邊小心的幫他擦拭着傷口周邊的血漬,邊幫他敷上藥粉。雖然傷口每被她觸碰到都會很疼,白映寒盡力剋制着不讓自己表露出來,因爲貝靖荷的心裡已經夠傷心了,他不想讓她更加難過。
“要是疼,你就哼哼兩聲,想哭就哭,這裡沒有旁人在,不用忍着。”雖然白映寒儘量剋制着,但貝靖荷還是從他顫抖的肌膚上感覺到了,她擡起淚眼看着白映寒心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