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着月色。月色感到有點背脊發涼,她轉了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什麼發現也沒有。
“你在看什麼?”看到她的奇怪舉動,黎書清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那股讓她不適的感覺一下子又消失了,她搖了搖頭回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兩個人在路上走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滿意的東西。
後來,兩個人都有些累了,遂找了一個飯館坐下來歇一歇,順便吃點東西。
兩人在等飯菜上桌的空當,都是沉默不語,月色是不知道可以說什麼,而且她本來就寡言;而黎書清則是津津有味地聽着鄰桌人的談話。
“最近京城裡邊好像有點不太平?”其中一個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有這種說法?”另一個穿着素灰色衣衫的男子聽到他的話,感到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啊?”另一桌的一個藍衣男子在聽到他的話以後,轉過頭來看着他,說道。
“到底什麼事?說來聽聽。”那個不明所以的灰衣男子被他們勾起了興趣,身子向前靠了靠,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是這樣的。最近啊,京城中總是有姑娘半夜在睡覺的時候被不明人物闖進房內騷擾。”原先那個先引起話題的青衣男子說道。
這個事情——怎麼感覺好像最近也發生在她身上過?月色聽到他們的話,也被他們吸引去了注意力。
難道,那個傳說中的劫富濟貧大俠一般的“十四夜”現在改行當起採花賊了?
“有這等事?”灰衣男子睜大了眼睛,表情滿是不可置信。
“是啊是啊。要說是尋常的採花賊那也就罷了,但是奇怪的是,那闖入女子香閨的竟是女人,好像還不止一個。”藍衣男子也透露出他所知道的消息。
“哪來那麼大膽的女子,竟然做這種事情?”灰衣男子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那她們這麼做是要幹什麼?”他是越來越有興趣知道其中的詳情了。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她們闖進女子香閨,不偷東西,也不害人性命,只是仔細地查看過那些女子的臉以後,就離開了……”
聽到這裡,原本還很有興趣地聽着的月色陡地臉色發白,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抓住自己腿上的裙子。
“看這樣子,應該是在找什麼人……”青衣男子做出自己的推測。
是……是她嗎?是她找上來了嗎?
月色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貝齒不自覺地咬上自己的下脣。她想起剛剛在大街上那股被人在身後窺視的不適感覺,緊攥着的手指骨凸顯。
難道,她已經盯上她了嗎?
身體內的血液陡然間變得冰冷,連流動都變得極爲緩慢,月色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卻與血液的流動速度相反變得急促起來。
“月色?月色?”黎書清原本還在聽着旁邊那幾個男子的談話,隱約地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他回過頭來看着坐在對面的月色,發現她的臉色難看得可以。額角有細汗沁出,雙眉緊鎖,貝齒隱忍地咬着下脣,雙肩微微有些顫抖,那樣子,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這樣的情景,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像極了前些日子她被瑤華所傷以後呈現的狀態。
“月色?”他擡起手來向前傾了傾身子去碰了碰她纖細的肩膀。
月色被他一觸碰,身體習慣性地猛地向後一縮,避開他的手。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才感到有些頭大,她閉上眼睛,緩了緩,再睜開來。
“公子,對不起,我——”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都怪我,你大病初癒,也是我沒有想周到,竟然就這麼拖着你出來陪我逛街。”黎書清滿臉都是歉意,“這樣吧,我們在這裡吃了飯,就回去吧……不好,還是現在就回去好了。”他作勢就要站起身來。
此時上菜的小二端着菜過來了。
月色看着他道:“公子,菜都已經上來了,我們還是先吃了以後再回去吧。”
“可是你——”黎書清擔憂她的身體。
“不打緊的,我剛剛只是突然感到有點不太舒服,現在好多了。”月色擡起左手,晃了兩下,表明自己的現在的確已經緩過來了。
黎書清也就不再堅持,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