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裡不少六天制的公司到了週末還在上班。
這個點剛好是上班族午休快結束的時段,不少人都從外邊悠哉悠哉的趕回來。
初卿排着隊,看着電梯緩緩下來,依次走進電梯裡,還有剩餘空間,禮儀小姐便伸手擋住電梯門,朝另一撥人呼喚這邊還有位置。
兩個穿着時髦的女性走了進來,手挽手交談着,不小的分貝,抑揚頓挫的語氣,在安靜的電梯裡尤其明顯。
“我的天!剛纔那兩個男的都長得好高好帥!我偷偷拍了好些照呢!”女人激動萬分的劃開手機相冊示意給朋友看。
“嘖,這拍得有什麼好的,連臉都看不清,而且剛纔看他們好像在吵架,都動上手了。”
“哎,這你就不懂了,我剛纔在星巴克就注意到他們了,兩人剛纔湊得可近,肯定有基情,說不定是相愛相殺呢,跟現在大街上情侶鬧彆扭一樣!”
初卿擰了擰眉,擡頭看着前面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兩人低着頭討論,肩膀的空隙露出手機的屏幕,初卿無意識掃了一眼,懶懶收回目光時卻像想起什麼般頓時渾身僵住。
禮儀小姐收回手,溫馨提示着,電梯門正要關上,初卿卻一把擠開人羣衝了出去。
“哎,那女人怎麼回事啊!”
“有病吧!”
一概抱怨聲都被初卿扔在身後,腦子裡都是晃着剛纔手機裡的畫面。
人沒看清楚,可她卻記得莫清那輛越野車,還有言司遠今日的穿着,是她給他搭配的衣服。
初卿內心隱隱不安,越着急腳步越慌亂,上班的人都在往回趕,偏生只有她是逆着人流奔跑,踉踉蹌蹌的撞了幾個人肩膀,初卿這纔出了大廳。
那輛高大威武的越野車就停在路邊,照片裡的兩個男人卻是不見了蹤影。
初卿小跑着過去,長髮在風中凌亂,心裡卻像揣着一隻兔子,嘭嘭的直跳。
她走到車邊,四處張望着,剛從包裡慌亂的掏出手機,便隱約聽到細碎的聲響和咒罵聲。
聲音有點耳熟,初卿握緊手機,循着聲音,小心翼翼的繞過車頭,便看到車子挨着灌木叢的另一側有兩個人在地上扭打着。
那一瞬間,看清地上捱打的人,初卿臉上的血色都褪了下去,衝過去一把抱住言司遠高高掄起的拳頭。
“言司遠!”她閉着眼尖叫了一聲。
言司遠狠狠愣了一下,就這一秒的遲疑,莫清便掀開他站起了身,他臉上捱了幾拳,嘴角還流着血,卻還風輕雲淡的拍拍身上的塵土。
言司遠回過神來,揮開初卿,見初卿滿臉擔憂的看着莫清,冷冷笑了一聲。
他這好不容易把莫清壓倒了,一拳都還沒打上呢,這女人就來了,倒是來得巧。
初卿翻出包裡的溼巾,剛要走過去遞給莫清,卻被言司遠一把扯住胳膊。
她憤憤的看向言司遠,“你把人打成這樣還想做什麼!”
這個男人不僅霸道還野蠻,自己臉上一點傷都沒有,把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還不讓她過去收拾場面。
言司遠心裡像燃着一把火,目光卻幽幽的冒出森冷之意。
“你敢過去試試看!”
初卿一把甩開他,強壓着憤怒說道,“言司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可理喻!莫清是我的朋友,你爲什麼要打他!”
言司遠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輕輕笑出了聲,只是那桀桀的笑聲和着樹葉颯颯的聲音說不出的陰冷和詭異。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跟這個男人見面,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莫清看着初卿被言司遠攥緊的手,見她眉頭輕皺便忍不住要邁步過來,初卿卻對他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他頓在原地握緊了手。
言司遠見這兩人當着自己的面還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心裡怒意越發洶涌,但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初卿冷冷看着他,“言司遠,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寵物,我也有自己交友的自由,請你不要管我!”
他狠狠拽過初卿的身子,俯在她耳邊,聲線幽冷至極,“呵,現在倒搬出自己妻子的身份來了,那你跟這個男人廝混時怎麼不想起一個人妻該遵守的婦德來?”
樹葉縫隙透下的陽光像碎汞般灑在兩人身上,言司遠英俊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但下頜卻繃着凜冽的弧度,目光像一汪深潭,初卿只覺得墜入裡邊,刺骨的寒。
初卿小臉微白,卻還是不屈的擡起頭望他,瞪圓了眼怒道,“言司遠,你先管好自己再說,自己都沒扮演好丈夫的身份,憑什麼又來對我指指點點!”
此話一出,言司遠淡漠如水的臉上像覆了一層寒霜,不顧初卿的掙扎,拎着她的肩膀提到自己面前來,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
“所以說你跟那個男人是真的有什麼曖昧了?”他眯着眼,像只被惹怒的老虎在蓄威,對着莫清的方向擡擡下頜。
莫清將手抄進口袋,漠漠站在一旁,冷冷盯着言司遠的動作,只要他一有什麼粗暴的行爲便立刻撲上前制止。
言司遠這廝什麼腦袋,她什麼時候承認過自己跟莫清有什麼曖昧了。
初卿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小嘴微張,胸膛卻是被氣得微微起伏起來。
貼身的暖黃色線衣勾勒出起伏的線條,言司遠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移了一寸,圈在懷裡的女人身體又柔又暖,還沁着芬芳的香味,心裡的怒氣不覺壓了壓。
言司遠看着初卿氣得白裡透紅的臉蛋,又凝在那微微鼓起的腮幫上,滿臉的倔強,心裡軟了下,他低下頭緩和道,“你當着他的面吻我,我就相信你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不料女人一聽,直接伸手抵在他胸膛上,緊抿着脣,滿臉的抗拒意味。
“言司遠,你當所有人都是你跟寧嫣兒嗎!”初卿嘴巴掛着譏誚的笑意。
言司遠動作一僵,目光裡的柔和寸寸冰凍下來,他看着倔強的女人怒極反笑,直接扣住初卿的肩膀,一彎腰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