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清醒後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剛纔言司遠應該是在她身體裡……
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閃進她的腦子裡,對了,張媛說過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初卿猛地掀開被子,光着白皙的腿下牀,她急急地抓起放在牀頭櫃上的包包,在裡面四處翻找。最終初卿摸出一個藥瓶,她又走過去倒了杯溫水,就着溫水把藥嚥下去。
就站在套間房門口的言司遠,如夜色一樣墨黑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緊緊看向房間裡。
他的視線停在初卿的臉上,初卿緊鎖的眉頭很明顯鬆了一下,脣邊也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
吃了藥,初卿如釋重負地放下杯子,重新鑽回被子裡,安然地閉上那一雙黑眸,準備要好好地睡一覺。
一直站在門邊,靜靜地看着她一連串吃藥動作的言司遠,等到初卿睡着以後,邁開修長有力的長腿輕輕地走到牀頭櫃前。
他記得剛纔初卿是把藥放進了牀頭櫃的抽屜裡,言司遠漆黑的黑眸一眯,他緩緩地蹲下身體,修長的大手輕輕打開了牀頭櫃的抽屜。
抽屜的第一層,並沒有看到那個小瓶子,言司遠伸手往抽屜裡面摸索,終於找到一個瓶狀的物體。
言司遠的俊臉上閃過一絲瞭然的情緒:抽屜裡面果然放着一個小藥瓶,言司遠薄脣緊緊地抿着,他攤開自己有一些薄繭的大手,拿起那個藥瓶,對着牀頭暖黃色的檯燈看着。
瓶子上面並沒有寫和避孕有關的字眼,言司遠眼眸掠過一絲微光。
想不到這個女人做事還挺謹慎的。
言司遠用手機拍下藥的成分,搜索出來的結果是,這是一種在十二個小時內緊急避孕的藥。
十二個小時的避孕藥麼……
果然是避孕藥……
自己從來沒有去注意,爲什麼她這麼久還沒有懷孕?不過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
言司遠的手上還拿着那個小藥瓶,他想起寧嫣兒在電話裡說的那番話,又看了眼手上的藥瓶,薄薄的脣角流露出不清不楚的情緒。
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厭惡的情緒,反而自己的心裡卻是有一種……
是慶幸吧?自己心裡現在正在翻涌的不清不楚的情緒,應該就是慶幸不是麼?
還好,那個傻女人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藥,要不然,她是不是早就應該……
應該什麼?言司遠一雙黑色的眸子裡猶如有着化不開的濃墨,他掃向正在牀上安穩地睡覺的初卿,薄薄的脣角微微勾起一個美好的弧度。
他很慶幸,很慶幸,卻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心裡是在想着什麼…不過自己也並不討厭,不是麼?
言司遠動作輕巧地將藥瓶重新放回牀頭櫃的抽屜裡面,依舊放在初卿放的那個位置,他墨色的眸子輕輕地描摹着牀上的初卿,視線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言司遠輕跨修長的雙腿,動作小心翼翼地走回了套間。
碰巧寧嫣兒又打電話過來,言司遠接了電話:“嫣兒。”
“司遠,你還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麼?”寧嫣兒甜膩的嗓音間有很明顯的落寞。
言司遠“嗯”了一聲,卻沒有什麼心思想要和寧嫣兒說話:“我暫時沒有辦法過去你那邊,你乖乖聽話,抽空我會去看你的。”
“可是,人家真的好想你嘛。這麼多天沒有見到你,你就沒有想我嗎?”寧嫣兒對着電話撒嬌,嬌滴滴的聲音嫩的能滴出水來。
要是在以前,心愛的女人這樣撒嬌,言司遠當然不可能視若未聞,但是現在,言司遠卻沒有什麼心情:“我當然想你,很快,我很快就去看你。”
寧嫣兒翻身趴在牀上,剛做的美甲在燈光下散發着透明的光芒,她嬌媚着說:“那說好咯,你可不許騙我,不然下次見面我就不理你了!”
“嗯。”言司遠低沉地應了一聲,就想要結束通話。
“對了,司遠。”寧嫣兒嬌媚的輕笑聲從手機裡傳了過來,“初卿那個女人可能和你媽媽聯手把你騙得團團轉,你可不能相信她呀。”
初卿……言司遠心情有異樣的情愫在暗自發芽,細微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嗯,我知道,先掛了,你早點睡。”言司遠聲音微啞地說了一句,現在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該怎麼做自己心中自然有數。言司遠伸手掛斷了和寧嫣兒的電話,隨後他坐在套間的沙發上。
言司遠狹長的黑眸微眯,自己也該回去睡覺了……
言司遠走了回去,他動作輕輕地推開了門。
坐在牀邊的初卿嚇了一跳,她剛剛總覺得有人似乎在看着自己,在睡夢中並不安穩的她,又重新起來,卻沒想到言司遠居然就這樣推門而入……
初卿頗有些心虛地回過頭去,她一雙水色眸子緊緊地看着言司遠,她想透過言司遠的表情,看他有沒有發現她…在吃避孕藥。
初卿暗暗握緊了拳,手心裡有細密的汗珠冒出,她朝着言司遠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回來了?”
“嗯。”言司遠淡淡地應了一聲,漆黑的眸盯着初卿的臉頰似乎想看出什麼來,隨即脣邊卻勾着不清不楚的笑意,輕跨修長的長腿,慢慢地朝初卿走了過來。
初卿正坐在牀邊,她低下頭垂眸瞥了瞥一邊的牀頭櫃,她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言司遠。
不會被他發現了吧?
千萬不要被他看到啊!
她在心裡暗暗地祈禱着。
初卿倏地站起身來,她面對走來的言司遠,柔軟的脣瓣掀起淺淺的弧度,看上去乖巧無比,她似乎擔心言司遠的身體太過勞累一般,聲音柔柔地說:“你應該累了吧?快去休息吧。”
她的聲音輕柔無比,落在言司遠耳朵裡,卻似乎又像是落在他的心裡,她輕柔的話語像一根柔柔的羽毛,輕輕地撩撥着言司遠內心的柔軟深處。
聽到初卿對他說的話,言司遠的眼神不禁稍微有些柔軟了下來。
沒想到她一直在吃避孕藥。
這一句話闖進了言司遠的腦海裡,他有些微微地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