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怕我媽派人看着嗎,你不在現場,怎麼給我們打掩護?”
初卿皺了皺眉,沒想到剛纔那番話把自己繞進去了。
她臉色僵了一下,擡眼瞪了言司遠一眼,沒好氣道,“抱歉,我不想當電燈泡,而且寧小姐也不會喜歡我在場。”
看着初卿滿臉的不耐,言司遠的臉色又陡然陰沉了幾分,“那你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裡?”
嘖嘖,看吧,搬出寧嫣兒出來,言司遠就沒得說了。
剛纔被男人好幾頓逼問的鬱氣紓解了幾分,初卿有些鬆懶,往背後的牆上一靠,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能去哪,反正也不用回言家了,我想回我媽那休息下。”
她昨夜很晚才睡着,睡得也不踏實,只想着早點離去別再費心思應付這些人,盤算了一大早上,腦袋裡都不知道死了幾千萬個細胞了。
言司遠看着女人疲倦的眉眼,揉了揉眉,真不知道自己杵在這跟她較勁什麼。
以往兩人也從不過問彼此的生活,他每週去她那裡過夜一次,權當打發任務了事,怎麼此刻卻突然逼問起她的行蹤來了。
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沖動了,甩下嫣兒一個人在房裡,偏生還要跟她糾結這些有的沒的話題。
肯定是初卿這一日做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所以才讓他對此有些耿耿於懷,擔憂她又不按常理出牌,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言司遠半闔着眸,俊美的臉上半明半暗,淡漠開腔,“沒事了,你走吧。”
初卿聞言,站直了身,被言司遠一張一弛的態度弄得有些懵,怪異地掃了他一眼,便嗯了一聲,剛擡起腳,又見他低頭站在那裡,像座人形雕塑一樣,不知想些什麼。
她頓了一下,抿了抿脣,撇開頭,“你回去吧,寧小姐等久了會着急的。”
言司遠煩躁得厲害,聞言看她,挑着脣角帶着些嘲弄冷笑,“我們的事就不用你費心了。”
初卿瞳孔微微的緊鎖,自嘲地笑了笑,邁開步子直接走了,背影腳步半點留戀都沒有。
她真是閒來無事瞎操心,你看這下又被這男人打臉了吧。
要是再有下次,她肯定先抽自己嘴巴幾下冷靜後再開口。
言司遠望着女人離去的背影,腳步像紮根了一半,半點都擡不動,好像剛纔所有的力氣都花在追逐女人身上。
他撫了撫額,覺得自己肯定是睡眠不足才這麼反常的。
直到初卿的身影扎進洶涌的人羣裡,言司遠這才緩步回到病房。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略帶清冷的嗓音帶着些欣喜響起,“司遠,你回來了……”
“嗯,”言司遠眉目波瀾不驚,進了病房就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只剩下白色的襯衫。
男人面色寡淡,寧嫣兒卻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常,抿了抿脣,試探着,“初小姐沒事吧?”
放好西裝,言司遠淡淡瞥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她能有什麼事。”
寧嫣兒看着他溫淡冷貴的側臉微微出神,他剛纔追出去,果然是去找初卿了。
言司遠邁着修長的腿朝她走過來,瞥了眼桌上完好的早餐,蹙了眉,語氣帶了些責備,“怎麼還沒吃早餐,等下粥都冷了。”
寧嫣兒仰望着男人堅毅的下頜,好似神情比之前冷峻了些。
他的身姿挺拔清俊,她順勢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身,溫良的嗓音淺淺的笑着,軟糯中帶着期待,“我想跟你一起吃嘛。”
言司遠雙手垂在身邊,感覺女人在他懷裡蹭了蹭,靜靜盯了她的發旋半響,才伸手推開寧嫣兒,若無其事地說,“嗯,那一起吃吧。”
寧嫣兒被甩開的手微微蜷縮了下,閉了閉眼,再擡頭時已是一臉巧笑嫣然,“好。”
兩人便就着現有的早點安靜吃了起來。
寧嫣兒舀着粥,時不時就看幾眼言司遠,目光含情脈脈。
男人俊臉寒漠,骨節分明的手拿着雙筷子,漠然吃了幾口卻突然頓住,不知想起了什麼,神色恍惚,連她多次打量的眼色都沒注意到。
寧嫣兒眉心一跳,彷彿覺得有什麼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之外。
兩個人早上單獨相處了那麼久,難道還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初卿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那個女人就不能好好安守本分嗎!
寧嫣兒眉間煞氣一閃而過,看着碗裡那女人買來的粥,頓時沒了食慾,重重擱在一邊。
“我不想吃了,沒食慾。”
坐在一旁的言司遠垂下眼睫,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半響又迅速擡起頭,眯着眼,這才反應過來,“粥不好吃?”
寧嫣兒心裡堵着氣,面色也不怎麼好看,對男人慢一拍的反應極度不高興,皺着眉頭哼了哼。
言司遠捏了捏眉心,疑心自己剛纔怎麼就走神想起了初卿。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窗外蓬勃的陽光,按壓住滿心的煩躁,“嫣兒,別鬧了。”
隨後言司遠低頭,又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餃遞到寧嫣兒嘴邊,哄道,“這個還不錯,你嚐嚐。”
寧嫣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這個男人用無理取鬧來定義。
她不動,他的手就一直舉着,短暫的沉默,莫名的好像被拉成了很久。
言司遠身上的氣息矜貴沉穩,臉上似乎始終沒有什麼變化和波瀾,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一動不動,連筷子都沒抖一下。
仿若剛纔男人的魂不守舍只是她的錯覺。
那句別鬧已是他的底線,寧嫣兒低着頭抿嘴笑了笑,側首咬住了餃子一邊。
結束完早飯後,言司遠竟然收拾起了飯盒,準備拎着袋子出去。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會屈尊降貴的做這些事了,他忘了他的手是用來執筆簽上億合同的嗎。
寧嫣兒咬了咬脣,這下按捺不住了,握住男人的手腕。
“司遠,這些垃圾不用你收,會有清潔阿姨過來的。”
言司遠腳步一頓,眉間帶着些許茫然,看了看手裡的袋子,抿緊了脣。
寧嫣兒的嗓音低而模糊,“司遠,你到底怎麼了,剛纔回來就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