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是顯而易見的尷尬, 謝靖瑄在看到藍羽喬醒了的瞬間大腦就一片空白,連肢體都是僵硬的。
謝靖瑄不是宅男類型,他喜歡出去玩, 又那麼經常去夜店, 喝醉的時候也不在少數, 但是眼下這種酒後亂性的情況絕對是第一次,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常在河邊走總要溼一次鞋的道理?
身爲一個明星, 謝靖瑄享受着很多人的愛,有單純的對偶像的崇拜,遠遠的看着就已經知足的那種, 但也不是沒有勇於表達,也有機會表達的, 而這其中各方面條件都很好, 並且還絕對不會讓謝靖瑄惹上麻煩的也不在少數, 可是謝靖瑄在這方面有他自己的原則。
他愛惜自己的羽毛,對待身體和感情都同樣認真, 如果不是真的愛對方,他不會因爲單純的欲/望就自我解放。
然而今天早上的一切,讓謝靖瑄的這個所謂的原則,越發的像是一個笑話。
謝靖瑄現在整個人都處在呆愣狀態,大腦好像當機了一樣沒辦法運轉, 他就那樣保持着一個姿勢眼看着藍羽喬坐直了身子。
儘管她拉着被子, 但是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脖頸上的點點紅痕卻好像是在無聲的彰顯着某件事實。
藍羽喬的皮膚很白, 而且極其細滑簡直堪比最上等的絲綢, 那種乾淨又脆弱的結合讓人捨不得染指, 但也有可能會催出生另一種衝動,想破壞, 想在上面留下只屬於自己的印記。
現在的事實證明謝靖瑄屬於後者,藍羽喬身上的那些都是證據,是此時的謝靖瑄沒辦法逃避的證據。
覺得有些頭疼的藍羽喬擡起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至於說這份頭疼到底是來自宿醉,還是現在的狀況就不得而知了。
“我先……“先開口的藍羽喬打破了這份詭異的,而且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只是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安全不像是自己的沙啞嗓音給嚇到了。
她是真沒想到,而這不正常的嗓音和她身體上的痕跡一樣,都來自昨天夜裡的那場荒唐。
他們兩個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讓氣氛再一次陷入複雜的境地,沉默適時出現,並且持續了一陣子,最後依舊是藍羽喬先調整好了自己,把剛纔沒說完的話給說完了:“我先去洗個澡。”
她說完之後就掀開被子下了牀,完美的性感身材直接就袒露在了謝靖瑄的眼前,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謝靖瑄瞬間覺得呼吸困難大腦充血,血壓一路飆升幾乎都快爆表了。
儘管早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和藍羽喬還親密的摟抱在一起睡覺,肌膚相貼的感覺依然歷歷在目,可這並不代表謝靖瑄就能在清醒的狀況下面對藍羽喬赤/裸的身體。
他慌亂的趕忙背過身,有點鴕鳥心態,感覺到身後的藍羽喬下了牀,接着浴室的門就被關了起來,隱隱約約的水聲從裡面傳來。
直到這時謝靖瑄才終於轉回身來,他懊惱又煩躁的使勁撥了撥頭髮,腦海裡最後留下的畫面是藍羽喬腰身側面的紋身。
那應該是一串字母,不是英文所以謝靖瑄認不出,可是昨天晚上那個紋身隨着他們兩人的動作給謝靖瑄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種潛意識的畫面殘留,在謝靖瑄剛剛又一次看到那個紋身時就很自然的聯繫到了昨天的一些小細節,頓時更加面紅耳赤,好像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似的。
雖然知道藍羽喬就在浴室裡,但是看不到她的人還是讓謝靖瑄放鬆了一些,他也下了牀,在旁邊的地毯上撿起牛仔褲套在身上,然後就開始翻找他的煙。
現在的他真的太需要尼古丁的幫助了。
藍羽喬洗澡用了一些時間,在這期間謝靖瑄就坐在屋裡的單人沙發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那架勢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浸泡在尼古丁裡一了百了,完全沒有一點作爲歌手的自覺。
就在謝靖瑄剛好又抽完一根菸的時候,藍羽喬出來了,這次她披了一條浴巾,長長的頭髮半乾着整個人慵懶到了極點,身上那些但凡是明眼人便能一眼看出是怎麼造成的痕跡又爲她增添了不少□□的味道,卻絕不下流。
謝靖瑄只看了一眼就又想撇開頭了,可是這次他只是想了想並沒有真的那樣子,他也不能總是逃避,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他籌措着準備開口說點什麼,只是還沒等他想好,藍羽喬就先他一步開了口:“你也去洗個澡吧,出來我們再談。”
藍羽喬似乎看出了謝靖瑄的想法,她的語氣很平淡,聲音雖然依舊沙啞但比之前已經好了一些,只是沒有了她平日裡玩笑着故意飛揚的語調。
聽聞的謝靖瑄看了藍羽喬一眼,卻沒能從藍羽喬的表情或者是眼神中看出什麼端倪,於是在想了一下之後他點了點頭,從位置上起身便走進了浴室。
一直看着謝靖瑄的藍羽喬在他背對自己的時候,視線在他因爲赤/裸着上半身而徹底展現出來的勁瘦腰身上轉了一個圈兒,那上面有她留下的抓痕,紅紅的有點觸目驚心,但是她卻並沒有說什麼,很快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謝靖瑄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發現藍羽喬已經換好了衣服,房間裡多出了兩人份的早餐。
“過來吃點東西吧,果汁解酒。”站在窗邊原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藍羽喬聽到聲音轉回身來,在發現謝靖瑄依舊光着上半身之後嘴角邊漾開一點笑容,目光柔和:“身材好也不能一直秀啊。”
她似乎已經徹底恢復平常,完全從尷尬的氣氛中跳脫出來,甚至都開始開起玩笑了,只是昨夜激情之後殘留的餘韻讓她的氣質和平時顯得不太一樣。
察覺出這份差別的謝靖瑄有點眼熱,他沉默着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到牀邊拿起自己的T恤動作流暢的套在了身上。
他如果沒記錯原本這件T恤該是和他的褲子一樣躺在地上,但現在它卻在牀上,是誰撿起來的不言而喻。
“我們該談談。”洗個了澡謝靖瑄鎮定了不少,慌亂基本都消失了。
他也想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想其它的也沒用,時間總不能再倒轉回去,與其後悔或者是去追究個所以然,倒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
“那邊吃邊聊?”藍羽喬提議着,謝靖瑄卻搖了搖頭;“我沒胃口,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謝靖瑄現在可沒心情吃東西,無論是宿醉的後遺症還是眼下這個詭異的局面,都讓他沒辦法心安理得的坐下和藍羽喬一起吃早餐,而且他覺得他們要談的話題也實在不適合在吃飯的時候聊,他會消化不良的。
“那好吧。”藍羽喬沒再堅持,已經穿戴整齊的她再看不到那些會讓人浮想聯翩的痕跡。
從窗邊走回來坐到了沙發上,藍羽喬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她順手將其撥到了腦後,卻沒主動開口,看樣子是在等謝靖瑄。
見狀的謝靖瑄輕輕吸了一口氣,之後又眨了眨眼睛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然後纔開口:“昨天的事,你怎麼想?”
他的聲音正常,只是也不知道是剛剛煙抽多了還是因爲這個話題,讓他的喉嚨好像塞了什麼東西一樣,總之是不舒服。
“我怎麼想啊。”藍羽喬重複了一遍謝靖瑄的問題,卻又沒有下文,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着,過了一會兒才接着說道:“我們都是成年人,現在又是二十一世紀了,不興睡一覺就得對你負責一輩子那一套,所以我沒什麼想法,我們都喝醉了,就當作是個意外。”
除了剛醒來時的迷茫和驚訝,之後藍羽喬一直都表現得挺冷靜的,至少比謝靖瑄要冷靜很多,可她的冷靜卻讓謝靖瑄忍不住的心慌,而現在聽到了她的這番話之後,心慌變成了莫名的氣憤。
大概是她的語氣實在是太淡定了,淡定到有點無所謂的意思,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她在意。
就好像她說的,都是成年人,又都喝醉了,這不過是一場意外之下的產物罷了。
她說的對,她說的全都對,這也是最理性,最正確的做法,謝靖瑄也都認同理解,可他就是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找不到原因,便沒辦法去反駁藍羽喬,這讓他幾乎忍不住擰起眉毛,再看向藍羽喬的時候目光中就多了點怨懟,反倒是把藍羽喬看得一愣。
“你生氣了?”藍羽喬有點疑惑,聲音沙啞依舊,卻再不能引起任何綺麗的想法。
謝靖瑄不想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又或許是在期待一個什麼結果。
他想要藍羽喬說什麼呢?說讓他負責?那就是他想要的?
下意識的否認很快就升騰起來,兩邊相互拉扯着讓謝靖瑄突自陷入了矛盾之中,敏感的神經和情緒化的不理智在這時到達了頂點,複雜而幽深,偏執而混亂。
“你說的對,就這樣吧,我走了。”最後他只扔下這句話,然後就離開了藍羽喬的房間。
在臨走時他故意把每一步都踩出聲響,關門的聲音更是大到整條走廊幾乎都聽得到。他生氣了,他用這樣的行爲來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