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你會用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這句詩來形容你自己呢。”
“我覺得這一句不適合我。”
“那哪一句?”
聽到陳熙的詢問之後,葉懷瑾思索了一會。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葉懷瑾笑得十分開心,嘴角揚的高高的。
“很偉大的理想不是嗎?”
葉懷瑾看了看桌子上面的碗筷,他伸出手想要幫着陳熙收拾。
但是被陳熙給攔下了。
“你現在不適合做這些事情,好好養身體,多吃飯,不然以後怎麼騎馬倚斜橋,靜看紅袖招呢?”
陳熙給葉懷瑾衝了一本熱茶,讓他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面,別亂折騰。
這讓葉懷瑾感覺很無聊,他不喜歡看電視,也不喜歡看手機,成天就是呆在家裡養病,頂多看看書,還有就是看看院子那顆歪脖子樹。
還記得送過來的那一天,院長也跟着親自過來了。
身後帶着一大幫醫療團隊,上上下下的把他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的結論是身體恢復的很慢,但是比起之前也是有了好轉,其次吩咐了陳熙一些關於日常飲食之類的事情,最後還得出了能不外出的就不外出的結論。
這讓葉懷瑾只好成天呆在這個房子當中逗弄那是傻狗。
不過,鑑於上輩子葉懷瑾也是一個人過,所以倒也是樂的安詳。
看見陳熙的工作做完了,葉懷瑾換上了一個坐姿,朝着陳熙揮揮手。
“喂,陳熙,要不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你又有新的故事了?”
陳熙感到頗爲驚訝,還沒等葉懷瑾說話,她又想到了一個比如:“你這寫書的速度,感覺高產似......”
看見葉懷瑾不善的眼神,陳熙果斷的選擇閉上嘴巴,然後拿過熱水瓶放在桌子旁邊,等到零食水果等等全部都準備齊全之後,靜靜的等待着葉懷瑾開口。
“在講這個故事之前,我想問問,不會又是葉藏那種吧?”
陳熙有些擔驚受怕,再來一個,她受不了,哪怕是救贖。
“不是。”
葉懷瑾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轉過頭望向了陳熙:“你知道少女的心嗎?”
“我覺得我作爲一個女生,比你來的更有發言權。”
陳熙有點感到莫名其妙。
他,莫不是想寫一本關於少女的書?
這看起來有些許荒唐,也有些奇幻。
一個精神病人,閒着沒事喜歡研究人心,還喜歡把自己代入到異性當中去琢磨異性的想法。
真有意思。
“我認爲的一個少女內心,應該是裡面曼妙生長了一整個春天。吹晚風,吃落花。住在溪邊,苔蘚蒼蒼,聽螢火蟲和蟋蟀打架。”
“你的這個比喻倒是挺有意思的。”
陳熙頭一次聽見有人用這樣的比喻來形容少女的內心。
通常只需要用曼妙的粉紅色,或者是花季少女等等此類詞彙來形容,往往顯得普通而又大衆。
“但是,我的這位故事的主人公,並沒有上面這些。”
葉懷瑾看見陳熙好奇的神色,他就知道這個大臉盤子上當了,他會按照套路來出牌嗎?
果然,陳熙的臉色瞬間晴轉多雲,氣鼓鼓的看着他:“你不是說不是悲劇嗎?”
“我又沒有說這是一個治癒的。相反,這個故事,我也不是送給你的。”
“給誰?”
陳熙的眉毛一挑,能夠讓葉懷瑾寫一本書來贈送,那個人算的上是有福了。
但是,她不明白,交際圈小的和瓶口一樣的葉懷瑾,能送給什麼人?
不過,想到這裡,陳熙還是站起身把燈光調一點,哪怕不是悲劇,生怕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會變成一個悲劇,然後再一看葉懷瑾的臉,會變成恐怖片......
陳熙對於葉懷瑾的那種把故事寫成真事一樣的能力又是敬佩又是畏懼。
葉懷瑾想了想,然後也不管陳熙此時是不是在想什麼東西,他乾癟的嘴脣微張,稍許不那麼苦澀的聲音從脣齒間流出:
“這種感情以煩惱而又甘甜的滋味在塞茜爾心頭索繞不去,對於它,塞茜爾猶豫不決,不知冠之以憂愁這個莊重而優美的名字是否合適。
這是一種如此全面,如此利己的感覺,以至塞茜爾幾乎爲它感到羞恥,而憂愁在她看來總顯得可敬。她不熟悉這種感覺,不過她還熟悉煩惱,遺憾,還稍稍地感受過內疚。
今日,有什麼東西像一層輕柔的、使人難受的絲綢在塞茜爾身上圍攏,把她與別人隔開。
那年夏天,塞茜爾非常快樂。
‘別人’指的是塞茜爾父親和他的情婦艾爾莎。
這種情況可能顯得虛假不實,其實塞茜爾父親當了15年鰥夫。
這是個生氣勃勃、充滿活力,具有各種可能性的男人。
兩年前,塞茜爾從寄宿學校出來時,不可能不明白他與一個女人一起生活。
他每隔半年就換一個女人,她還沒來得及接受,他就又換了一個!
......”
陳熙感覺,這個叫做塞茜爾的女孩子,有些慘,畢竟攤上了這樣的一個父親,私生活如此的糜爛......
但是,隨着葉懷瑾的不斷講述關於這個神奇女孩故事之後,陳熙的後背冒出了冷汗。
這個女孩,學會了她父親的性格,生**漫不羈,但是隨後因爲那個女人進入了她的生活,她變了。
那是一個名字叫做安娜的女人,一個生活正派、循規蹈矩的溫順女性。
儘管這在陳熙看來事情出現了轉機,至少,會因爲這個女人的進入,使得塞茜爾的性格以及生活迴歸正道,當然還有這個女兒父親的。
只是,似乎葉懷瑾在這裡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塞茜爾並沒有改變,她的父親也沒有改變,反而在塞茜爾看來安娜是,一旦讓她進入了家庭生活,不僅雷蒙老爸得受她的管制,而且塞茜爾的落拓不羈的生活方式也得改變,她得按照安娜的培養計劃,去做一個乖乖女。
這樣的塞茜爾難以接受,哪怕這在陳熙看來十分的正常。
很快,這個叫做塞茜爾的女孩,爲了不讓這個叫做安娜的人進入自己的生活,於是塞茜爾跟自己剛剛認識的男朋友,以及父親早先認識的一個女人愛爾莎,共同精心設計了一個詭計。
也正是這裡,陳熙的後背泛出了涼氣。
葉懷瑾他說,塞茜爾的詭計得逞了。
生**蕩的雷蒙一度又冷落了安娜,而與更爲年輕、也更爲放蕩的愛爾莎重續舊情。
隨後,葉懷瑾說因爲塞茜爾的詭計,安娜精神恍惚,出了車禍,命喪懸崖......
一條人命,就因爲一個女孩子的鬼把戲。
“你的故事,永遠都不是那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