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可是……”梅孔還想說什麼時。
梅旅又道:“可是哥哥你不一樣啊,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唯一一個不管我做什麼都會支持我的哥哥,不是嗎?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梅孔雖然很高興,但內心也充滿了“妹大不中留”的悲哀,只得點頭道:“嗯……可、可、可是,你、你怎麼、麼進去啊?”
原來晚自習一下課,梅旅就對梅孔說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她想混進男生宿舍!
按照她對關鎮宇的瞭解,深知那場訓練賽過後,關鎮宇絕對不會放過四班的唐晶等人,既然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行動,那麼勢必是會在寢室裡動手了,對於關鎮宇這個報仇不隔夜的傢伙來說,這是最有可能的舉動。
就算所有人都認爲關鎮宇已經變得不敢惹事了,但梅旅還是如此相信着,她只是擔心賈億商今天說的那些話。
如果真像賈億商所言那般,關鎮宇沒有發展任何屬於自己的勢力,只是帶着肖迪和樓落兩人,跑到四班的寢室去,肯定會吃大虧,就算他再能打,面對十幾二十個人,能打又有什麼用?
所以梅旅一定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帶着哥哥,他們兩人去支援關鎮宇了。
“哥你別管了,我喬裝打扮過後就行了!”
然而梅孔覺得這件事並不會如此輕易就能夠辦到,宿管大叔是出了名的眼尖,每次走到寢室,什麼地方藏着煙,什麼地方藏着酒,一下子就能找出來,不過他也並不通報學校,而是類似割羊毛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搜刮一次,如果說他的眼神不好,梅孔第一個不答應。
但梅孔也有自己的自私心,他並不想將這些事情告訴梅旅,就算梅旅因爲被宿管大叔給認了出來,鬧出了笑話,但這也能熄滅掉梅旅想去幫助關鎮宇的那不靠譜的心思,總好過真的混進了男生宿舍來一場混戰吧?
“小旅,梅孔,等等啊,一起回寢室。”
“不了,尺哥,老賈,我今天有事,先走了。”說完後,梅旅便向自己哥哥使了個眼色,然後悄聲地說道,“等會在宿舍外的小花園等我。”
“嗯、嗯。”
“小旅上初中後,越來越不粘我們了。”仇尺苟嘆道,而他身邊的賈億商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離去的兄妹倆的背影,沉默不語。
梅旅雖然需要回自己寢室喬裝打扮,但梅孔自然不必了,他直接來到小花園,默默地等起自己的妹妹。
夜晚下的小花園,比起白天的時候似乎顯得更加熱鬧,如果說,白天是真正的蝴蝶穿梭花叢,那麼一到晚上,便成了化作鴛鴦的情侶們滯留於此了。
不過,這些情侶們待在這裡幽會也是膽戰心驚得不行,因爲學校有個很變態的年級主任米老頭,據說這老頭非常變態,最喜歡的就是悄悄蹲在小花園裡,一旦有哪個情侶沒有注意到他,在他面前作出了親密的舉動,他就立馬像是從土裡鑽出來的一樣,開始棒打鴛鴦。
“同學,你是在等女生嗎?”
因爲口吃的緣故,梅孔一直都顯得比較安靜,平時也沒人會向他搭訕,不知是因爲此處地點的特殊性還是什麼,居然有男生突然走到他身旁搭訕起來。
女生?妹妹也算女生吧?
“嗯。”梅孔點了點頭。
“還沒來嗎?”
這名男生望着屬於女生宿舍的燈火,悵然地問道。
儘管梅孔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平時只要自己開口,就沒人願意安靜傾聽的他,連他妹妹也是如此,所以有人同他說話,梅孔還是感到挺高興的,於是再次點頭。
這名男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都很辛苦。”
梅孔詫異地磚頭看去,只是朦朧夜色中,根本無法看出這名男生的面容,儘管有着路燈,但光線的存在,只是方便樹木的剪影映照在這名男生的臉上而已,彷彿他就像夜色一樣,夜色可以承載許多意象,以至於夜色本身是什麼模樣,反倒不重要了。
“守護真的很累吧。”
“什、什麼?”
梅孔有些回答不上來。
但緊接着,這名男生好像無聲地哭了起來,梅孔不知所以,心道:“或許他還是中學生,卻想模仿成人的成熟吧。”但梅孔卻又覺得他很了不起,心裡怦怦亂跳,將紙巾遞給了這名男生。
這名男生接過了紙巾,梅孔想要安慰他,或者說想要做出安慰他的樣子,但卻覺得自己和他不是朋友,什麼都不是,只是憑着男人特有的共鳴,將手放在這名男生的肩膀。
這名男生的淚水閃爍着晶瑩的光芒,臉頰上劃過幾滴,梅孔卻似乎覺得他哭了好久,久到連他到底什麼時候恢復正常都忘記了。
這名男生站直了身說:“即使真的很累,但如果有一天,能讓她記住我,僅僅是記住我的名字,這也足夠了,那我的守護就不再是沒有意義的。肯定會有那一天的,你覺得呢?”
梅孔下意識地回道:“啊、啊,是、是的。”
“我先走了,你繼續加油吧!”
“哥哥,哥哥!”
梅孔彷彿如夢初醒,聽見妹妹的呼喊後,連忙轉身回道:“妹、妹!”
“哥!你站這麼暗的地方幹嘛?差點都沒能找到你!”梅旅叉腰指責道。
“對、對、對不起,剛、剛……”說着,梅孔轉了下頭,但身邊空無一人。
“剛剛什麼?”
梅孔摸了摸腦袋,感覺自己似乎忘掉了什麼,只得道:“沒、沒什麼……”
說完後,梅孔才發現自己妹妹此時的打扮,明明是夏天,她竟然穿上了長風衣,還好現在是夜晚,如果是白天,這樣的打扮,肯定會把自己捂得很熱。
除此之外,她的頭上還戴着鴨舌帽,馬尾也藏了起來,乍一看倒還真像男生——除了胸部。
“怎麼樣?我這副打扮你們的宿管大叔認不出來吧?”梅旅滴溜溜轉了一圈,寬大的風衣就像裙袂一樣微微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