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憐螢和我說話的時候,目光仍是專注地看着面前的盆栽。
“那真是多謝你了!”
“沒事,反正我也是閒着。”蘇憐螢搖了搖頭。
看着她臉上寂寥的表情,不由令我感到有些奇怪。這節課上,我也稍微看出了蘇憐螢的教學水平,這哪裡是不合格,根本就是一個外行人而已。
而且,龍潭中學說到底也只是個鄉鎮中學,最起碼在我就讀的時候,學校還是以學習成績爲主,基本上其餘科目不會受到太多的重視,像這所謂的工藝課,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工藝課的存在,與其說是爲了發展學生們的動手能力……倒不如說,像是專門爲蘇憐螢找的事做的一樣?
我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這次做球服的舉動能夠順利辦下去,蘇憐螢的存在功不可沒。
所以我對學生們說道:“同學們,剛剛蘇老師答應了我們,以後的下午放學時間,你們也可以來工藝教室裡完成接下來的工作,籃球比賽會在下週正式開始,時間還有些充裕,希望同學們加把勁,讓我們的運動員,穿着我們自己設計的球服在賽場上奔馳吧!”
“嗚呼!好耶!”
“蘇老師太偉大了!”
“對啊,蘇老師真好!”
……
桃堯將手中的圖紙抱在胸前,長呼了一口氣,對關鎮宇說道:“還有時間,呼,真是太好了。”
關鎮宇點了點頭道:“下午放學的時候叫上我吧。”
“啊?”
肖迪和樓落也湊過頭來說道:“還有我還有我,我們也會來繼續幫你的!”
桃堯有些窘迫的搖着頭:“不、不用啦!”
“爲什麼?”關鎮宇皺起了眉頭。
“那、那個,你們不是還要去訓練嗎?”桃堯找到個理由,認真地說了起來,“我們做球服的意義就是讓你們能夠穿上它上賽場啊!最終的目的還不就是爲了贏麼?怎麼可以因爲做球服這件事情,反而本末倒置呢,你們吶,就安安心心的訓練,接下來的事情就全部交給我吧!”
關鎮宇遲疑地說道:“可是還剩下這麼多工作……”
“安啦。”桃堯笑着寬慰道,“你看,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剩下的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
“真的嗎?”肖迪其實也做不來這些針線活兒,聽見桃堯這麼大包大攬,當然喜不自禁,“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關鎮宇瞪了他一眼:“等什麼好消息,人家這是在幫我們做衣服,而你反倒事不關己似的。”
“沒事沒事,”桃堯溫柔地說道,“你們就好好訓練吧,只要你們在賽場上發揮的更好,這纔不枉費我爲你們做衣服呀,不是嗎?”
樓落聽得心都軟了,雙腿差點站立不住,拉着肖迪說道:“好、好溫柔的笑容啊……”
肖迪喃喃道:“如果是女孩子的話,那就完美了……”
“嗯,可惜是個男孩子……”
關鎮宇給了他倆一人一腳,然後對桃堯道:“你……不要太勉強,累了的話不做也可以的。”
“不累,怎麼會累呢?”桃堯見肖迪和樓落被關鎮宇攆開後,湊到關鎮宇耳邊,輕聲說道,“能給小關做衣服,感覺很幸福的呢!”
關鎮宇感到桃堯略涼的臉頰和自己臉頰一觸即分,也感受到了他吹向自己耳旁的熱氣,心裡不受控制地冒出和肖迪和樓落一樣的想法: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
但剛想完,關鎮宇就忍不住給自己一耳光。
“你怎麼了?小關,幹嘛打自己啊?”
關鎮宇不敢看桃堯的臉,而是盯着自己的掌心:“剛纔似乎有蚊子……那啥,球服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嗯,好!”
隨後的日子,蘇憐螢那間工藝教室難得的熱鬧起來,學生們似乎也覺得做衣服很有趣,只要一有空就往教室裡跑,教室裡滿是熱火朝天的氣氛。
而蘇憐螢只是在教室裡默默照顧着自己的盆栽,實際上,即使是一天沒有課,她也會每天來到教室裡。
雖然一開始,大家見蘇憐螢總是安靜的樣子,不敢打擾,但隨着第一個學生大着膽子去向她請教問題,並且蘇憐螢還認真解答了之後,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慢慢和蘇憐螢熟絡起來。
“老師……那個,我想給你看看我的成果。”
桃堯有些害羞地向着蘇憐螢說道。
蘇憐螢停下手中的事情,轉頭看向桃堯:“嗯。”
桃堯有些顫抖地用雙手展開運動服,緊張地問道:“怎麼樣?蘇老師,你覺得他會喜歡嗎?”
“啊,很漂亮。”蘇憐螢點頭,想了想又道,“比葉好同學的好看多了。”
“葉好同學……”桃堯想到葉好做的球服,不由抽了抽嘴角,但還是有些欣喜地說道,“既然蘇老師都認可我了,我這就去叫小關來看!”
“你的手……”蘇憐螢微微皺起眉頭。
“啊,這個……也是呢,我都借了葉好同學十隻創口貼了。”桃堯有些苦惱地說道。
“這樣吧,讓其他同學幫你去叫,你在這裡等他就好了。”
“嗯……好吧。”桃堯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了聲,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在工藝課裡的凳子上,等了起來。
“葉好同學,可以幫忙去叫一下你們班的關鎮宇同學嗎?”
“咦?小個子的也做好了嗎?”
“嗯,麻煩你了,葉好同學!”
葉好擺擺手:“沒事,反正我也正要去叫若依來看看我的成果,她一定會被我天才般的創意給驚呆!”
桃堯看了一眼葉好手中的球服,努力保持着笑容:“嗯……我想她會驚呆的。”
“好了,姐去也!”
葉好一陣風似的跑回教室,拍着教室門大喊道:“若依若依!快點,我們的球服出爐啦!”
“小聲點啦好姐,我知道了,這就去。”
“那個誰,班裡姓關的,你的小個子同學也在教室裡等你,哼,別人辛辛苦苦幫你做了這麼多,你居然一次也沒去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