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啊……那個……”葉好尷尬道,“對不起奶奶……可是,你也……你也不用特地買肉啊,難道是像電視劇裡犯人一樣,給我最後一頓好吃的麼?”
葉好奶奶捏了捏葉好的手掌心,皺眉笑道:“說什麼胡話呢!你昨天和孟若依一起補課學習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啦,既然你這麼懂事,奶奶當然要給你弄好吃的了啊。”
“補課學習?”葉好一邊感受着奶奶掌心厚厚的老繭,一邊訝然問道。
奶奶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是啊,孟老師都已經告訴我了,別不好意思啦!奶奶知道你這麼奮進向上,心裡別提多高興了,走,回家去,奶奶給你弄好吃的!”
葉好感覺一陣羞紅猛地襲上臉龐……剛剛感受到的空虛的心靈,一下子被羞愧與懊悔填滿,手上除了感覺到硌人的老繭外,還有奶奶滿滿的溫情。
“奶奶……可是……可是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啊?”葉好羞愧地說着,“這些日子……我找你要了這麼多錢……”
誰知,葉好奶奶輕鬆地笑道:“這也得好好感謝你的孟老師,你們學校最近是不是弄什麼補助貧困學生的計劃呀?你們孟老師也給你申請了名額,你前些日子補課呀買資料呀的錢,他全都反回來了,你可得把這些記在心裡,你們班上那麼多人,人孟老師爲什麼單單將你添上去?肯定是時刻將咱們家的情況記在心裡,能遇見這麼好的老師,可是你這丫頭的福氣喲。”
“孟……孟老師……”葉好忽然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熱。
實際上葉好向自己奶奶說的那些謊話是非常的容易被戳穿,但葉好知道,憑自己奶奶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向孟老師詢問補課教材費的真實情況的。
每一次葉好都懷着忐忑的情緒向奶奶撒謊,儘管明知到家裡經濟不好,可遊戲癮像魔鬼一樣緊緊拽着她的心,甚至能夠感覺得到,誘惑她玩遊戲的聲音,不斷傳進她的耳朵。
“最後一次……只是這最後一次。”
可是,每次當葉好將騙來的錢在網吧耗費一空時,空虛與悔恨又會從心底冒出來,折磨着她。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身上的枷鎖好像忽然從肩膀上抖開,葉好覺得自己渾身無比輕鬆,這樣的感覺似乎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以至於她忍不住狠狠深吸了一口空氣。
“奶奶,咱們回家吧,太陽都快下山了。”
“嗯。”奶奶呵呵笑道,“好妹,下次你要是學習晚了,可得提前和奶奶說一聲,免得又讓人家孟老師大晚上的來告訴我。”
“我……我知道了。”
……
距離上次相親的兩週後,我再也忍受不了母親在家裡對我的唸叨:“怎麼還不出門?”“我打聽過了,那個叫作夏影的姑娘身家很清白!沒想到竟然工作恰好和你一樣,也在這中學教書呢!”“我說孟曉禾,難道追姑娘還要媽來教你不成?你這每週週末都待在家裡有什麼用?出去約會啊!”
雖然上一次約會過後,母親開始抱着猶疑不定的心態,還專程去調查了一番夏影的資料。可是當她真正確認了夏影的資料後,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瞬間對夏影青眼有加,用母親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越看夏影越有自家媳婦的模樣!”
我爲了避開母親的重重困擾,無奈地拿出手機,躲在廁所裡偷偷撥通夏影的電話。
“嘟嘟……嘟嘟……”
“什麼事?”
電話那端,傳來夏影快速的話語聲,以及夾雜着的一陣機械鍵盤的噼裡啪啦聲,不用猜我也知道,她現在肯定正忙着打遊戲。
“那個……我說……夏影啊……有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速度點!”夏影不耐煩地說道,“別吞吞吐吐的!”
“咱們約個會吧。”
我明顯察覺到電話那端的她似乎整個人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語氣凝重地說道;“孟曉禾,我警告你,我之前雖然答應了你和演戲不假,可是你必須控制住你自己,不要打什麼歪主意,知道嗎!”
“我雖然控制得住我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媽啊!”我低聲哀嚎着。
夏影當然沒有我這樣的煩惱了,她母親可沒有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可是我母親自從上次蘇如是到訪中學後,便一直不再回二哥家裡住。
這其中的原因我自然清楚的很,母親和二嫂的矛盾自來就存在,雖然母親嘴上不怎麼說,可她那傲慢的脾氣,肯定在二哥家裡沒少受氣。
我就很奇怪……明明母親很難和二嫂相處好,卻又偏偏很着急地催我結婚,她難道不怕我也娶了一個難纏的媳婦麼?比如……夏影這種?
“孟曉禾,爲什麼我感覺你在心裡偷偷說我壞話?”
“咳咳,沒有沒有,”我連忙轉移話題,“你是不知道,我現在越發覺得咱們對於相親演戲的事情不靠譜了,我媽現在每天都在我耳邊唸叨着讓我出去找你約會,儘快把事情給確定下來……咱們不過演戲,怎麼個確定法?”
夏影在那邊隨口道:“這好辦啊,你自己出門溜達兩圈,然後回去同你媽說約會很順利,女方很喜歡,就這樣不就成了唄。”
“拜託大姐,龍潭纔多大點兒地方,我媽在這生活了幾十年,我就算躲到深山裡去,她也能把我給找到。如果我一個人假裝約會,肯定會在某個轉角,‘碰巧’遇見她的!”
“嘖嘖,”夏影奇道,“你媽也真是夠難纏的,只是約個會還要跟蹤你,以後你媳婦可有的苦頭吃了,當然,前提是你得有媳婦。”
我正準備回答,廁所門忽然被人敲響,緊接着便傳來母親的大嗓門:“小禾啊!你在廁所裡幹啥呢!這麼長時間還不出來!該不會是便秘吧?”
我無奈地回道:“馬上就出來了。”
回完後,我立即壓低聲音對着手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