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這天溫婉又接到一單急單,客戶註明要新鮮的舒芙蕾玫瑰,溫婉看了看時間自己扎花倒是不費時間,就是不知道寄送的人什麼時候來,看了看他的地址溫婉想着正好回家順路,就在電腦上點擊自行配送,二十分鐘後,溫婉拿起手提包和肖瀟說了聲就走了,她照着地址來到了一所高檔餐廳門口,打電話給客戶後,他讓溫婉進餐廳找他,沒辦法,誰叫客人給了雙倍的價錢呢?

溫婉發誓,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無論這位客人出多少價錢她都不會接這個單子。

她拿着花走進餐廳,一進去就傻了,她沒有想過,一個多月後會以這種方式見到倪天遠,他的身邊簇擁着幾個人,他還是那副睥睨一切的樣子,同樣的他也看見了溫婉,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就這樣直直朝她身旁走過,擦身而過的瞬間溫婉覺得有什麼東西踩在了她的心臟上,她緊緊捂住胸口,很痛,痛的她不能呼吸了。

夜幕降臨,霓虹的光反射在轎車窗戶上,擁擠的車流匯成一條河,潮雜的街頭人來人往,倪天遠想到剛纔那幕一種無力的愧疚感又跑了出來,她,又瘦了。

溫婉從餐廳出來後依舊捂着胸口,她想,她生病了,她的心一直再疼,她扶着一旁的大樹坐在了花壇上,她舉起手慢慢給胸口順氣,溫婉,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就這樣繼續保持你很快就會忘記他了,加油,乖,你不疼,不疼,想到這兒眼淚像開了伐的洪水一樣怎麼都止不住,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如果可以,她寧願從來沒見過他。

那麼喧鬧的大街,溫婉一個人躲在樹後崩潰,沒有人注意到她,只有天上同樣孤獨的月亮憐憫的將自己的光輕柔的披在她身上。

一個星期後

肖瀟看了眼訂單上的備註大聲叫道

“小婉姐你快過來看看”

溫婉從屋裡走出來疑惑問道

“怎麼了?”

肖瀟把手上的單子遞給溫婉

“這個訂單上說讓老闆今晚7點把花送到這個地方,有老朋友要見她”

溫婉接過單子皺着眉想,究竟是誰?要見自己直接來店裡不就行了嗎?

“小婉姐,會不會有人惡作劇?要不把訂單退了?”

“不用,是不是惡作劇今晚去了就知道了”

溫婉看了看時間拿上花在門口打了個出租車“師傅,去W酒店”這一路她都在想到底是誰?想了半天都一一否決了,算了,別在這裡庸人自擾了,一會兒到了不就知道了嘛。

她下車進了酒店大廳問了服務員包房在哪兒,走到門口時她停住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正在她猶豫着到底進不進去時一旁的服務員給她開了門,不知誰喊了一句“誰訂的花”原本熱鬧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房間裡的人都朝門口看過來,這麼多人溫婉一眼就看到了倪天遠,他的手臂被一個女生抱在懷裡,她輕暱的靠在他身上,她的大腦給她下命令讓她趕快離開這裡,可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徑直向衆人走去,她平靜的把在座的人都看了一遍,尤其是他身旁的女生她多看了一會兒,嗯,他的眼光不錯,這個女生一看就知道和他是同一個世界的,當與林姿嫺視線相交時她看出了她眼裡的憐憫,最後溫婉的目光在林姿嫺和何雅晴中間看了看,她把花送到何雅晴面前

“何小姐您訂的花,請簽收”

何雅晴也沒否認,收了花後笑着把花遞給了倪天遠身旁的那個女生

“柳兒,恭喜你學成歸來,這束花送給你,祝你和阿遠白頭偕老”

楊柳壓根不知道這其中的暗流涌動開心的接過花笑着說道

“謝謝雅晴姐,還是你想得周到,不像某個人,一點表示都沒有”

說道最後假意瞪了倪天遠一眼,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溫婉覺得自己的心臟又強大了,她剛轉過身卻被楊柳叫住了,她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溫婉

“謝謝你啊,辛苦了”

凡是見過溫婉的人見到這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一旁的倪天遠說話了,他對楊柳低聲說道

“把錢收起來吧,這裡不是國外”

楊柳看看他又看看溫婉一臉的滿不在乎

“那有什麼關係嘛,你看你,嚇的別人都不敢拿了”

溫婉笑着接過錢說道

“謝謝小姐,祝您和這位先生琴瑟在御,莫不靜好,永不分離”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阿遠,你看看還是國內好,一個送花的都那麼有文化”

沒人回答她,再是如何遲鈍也發現了現場的氣氛變壓抑了,楊柳不解的看着衆人,倪天遠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阿遠你去哪?”

“上廁所”楊柳看着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頭,房間裡有兩個廁所,他上哪門子的廁所?

溫婉走得很快,等她離酒店有點距離後便緩緩蹲下身,倪天遠站在酒店的角落裡偷偷注視着她,他不知道她一動不動蹲在地上幹嘛,正當他想上前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溫婉面前。

“你在幹嘛?”

溫婉聽出了是誰,她並沒有擡頭,只是緩緩站起身,她蹲的時間有點長一個不注意便向前倒去,韓珏急忙上前抓住她,溫婉就這樣撞進他懷裡,她用頭抵着韓珏,兩隻手抓住他的衣襬用哽咽的聲音說道

“麻煩讓我靠靠,腳麻了一會兒就好”

韓珏果然沒動,就這樣靜靜的讓她靠着。漸漸的,韓珏感覺到胸口溼溼的,他開口問道

“你在哭嗎?”

沒有人回答他過了一會兒,溫婉低着頭說道

“謝謝你,快進去吧他們都在”

說完從他身邊走過去,韓珏看了看她剛纔蹲過的地,又摸了摸溼熱的胸口,光是看着她的背影,韓珏都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倪天遠眼神落寞的轉過身向酒店走去,他和溫婉,一人向前走一人向後走,只留韓珏在中間。

沒有人知道就在這晚,韓珏把自己的真心交了出去,這一交,就是一輩子,不是她的一輩子,而是他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