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長廊,透過右邊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寧靜的日式庭院。進入大廳只聽見有潺潺的流水聲,幾十個草缸各自釋放着不同的魅力,每個草缸都是生機勃勃的藝術品。有的是草原風光,大量的南美草皮構成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緻,幾塊青色岩石雕勒出草原的空曠。
有的是沼澤湖泊,幾塊嶙峋的沉木,紅褐色的椒草,大量的三角莫斯組成一幅亞熱帶沼澤風情。
有的是丘陵地帶,陡峭的底牀斜坡,大量的矮珍珠,修剪得很低的前景草皮,有部分出現了黃色,令人嚮往。還有沙漠孤煙,小橋流水,海南紅樹林只要能想到的自然的風光,在水族自然博物館裡都能體現出來。
幾人沿着一排排草缸移動觀賞,讚歎不已,阿布豪氣地決定給公司裡的會客廳做些草缸造景,見天的藏式風格大家都會審美疲勞。這個工作交給楊平了,讓他也好中飽私囊一番。
顧菁不停地讓楊平拍照,一張草缸造,一張草缸帶人照要麼雙人照。還強烈要求給她家客廳也做一個一米的草缸,還要求定期上門維護。
“還要上門維護?這個好,我公司也要上門維護。”阿布耳朵尖,聽到還有上門維護這種服務大感興趣,決定把服務區延伸到曲那地區,楊平頭痛。
看着博物館後方的兩張木質長桌上零散地放着很多健身器材,桌子兩邊蒼翠的草缸,楊平真是佩服田野尚先生的創造力和執行力,還有田野尚先生這種融於自然,享受自然的生活方式。
眼前的一切都更加堅定了他要開間私人會所的想法,收藏融合自然,水草造景,想想都興奮。貌似造價有點兒大了,一個拼起來的雞缸杯好像不夠啊。這不是幾年後,一個全品雞缸杯拍兩億多,現在雞缸杯的最高價好像還沒過億,更何況一個殘品?能拍個幾十萬上百萬就不錯了。修復?給人家說好是殘品的,不行就換家拍賣行?可是已經答應小柳了啊。美女重要還是幾百上千萬重要?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楊平正皺着眉頭想心事,阿布拉了拉他:“誒,想什麼呢?再搓下巴就搓破了。”
楊平笑:“呵呵,你說我在jc買間院子改造成私人會所怎麼樣?結合一下這裡的風格。”
阿布大感興趣:“顧小菁早給我說過了,你們不是沒地方麼?我們公司在jc有辦事處,就在以前的土司衙門,院子那麼大,”說着用手比劃了一圈,感覺和在描述草原一樣:“只用了一件辦公室,剩下的都空着,還用買?”
“是啊是啊,”顧菁幫腔:“那個地方我去過,是很大,古香古色還是藏族風情呢。”
“ok,打住。”楊平沒興趣,手在兜裡摸了摸煙盒,又放出來,鄙視她們:“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你們不懂麼?”
“哦~你這是在提醒我們,還是在嘲笑我們呢?”顧菁咬着牙笑笑,小手攀上了楊平的腰。
“啊?什麼?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阿布還沒明白顧菁的意思。
顧菁恨鐵不成鋼,一手掐楊平,一手掐阿布:“你沒聽出來他說咱們啊,他就是覺得咱們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珍惜咱們,哼!”
“哦,是滴……”阿布轉過來掐住楊平另一邊的腰眼。
“哎呦!停停!”楊平這個倒黴催的:“我真沒影射你們的意思,啊,嘶~!那啥,我的意思是,我自己的事業要自己去完成,你們幫忙可以,但是你們不能直接送我,我又不是小白臉,還吃軟飯。”
“呵呵,你不是小白臉,”阿布笑得抱住顧菁:“你是老白臉,哦臉也不白。”
小李看着三人變幻莫測的關係,迷亂了。
參觀完水族自然博物館,司機大叔把三人送回澀谷,小李晚上有事就和司機大叔一起回去了。
對於阿布和顧菁的英語水平和半調子日語小李還是很放心的,給的評價是天下儘可去得。
三人溜達在東京街頭打望,澀谷人潮,呵呵,楊平笑了,這是沒見過華國式過馬路啊。楊平惡趣味地四處尋找電影裡酗酒大叔四處便溺的遺蹟,很可惜沒找到。但是找到了很多造型別致,做工精巧,材質各異的井蓋,真是各式各樣的藝術品。在王府井等步行街也見過類似的,不過在人煙稀少的人行道上從來沒見過,這要是在國內早丟了,只會留下一個個弒人的黑洞,想到這裡有點臉紅。
晚餐阿布和顧菁都想繼續壽司,對楊平吃拉麪的提議不感冒,說是晚上吃麪容易發胖。找了間回轉壽司店,大快朵頤。出來沒走多遠竟然看見一家香菸博物館,不錯,在門口阿布給楊平買了個便攜式菸灰缸,超級精巧,一個細長條的不鏽鋼小盒,拉開講就是菸灰缸,還有個放香菸的小座兒呢。兩千日元,好吧,掛在鑰匙鏈上。
正沾沾自喜呢,沒想到杯具馬上到來,二位太后看到一家連一家藥妝店,109,GAP等各種專賣店歡呼着手拉手跑了?!
我呢?咋沒人理我呢?楊平腹誹着鬱悶地跟在後面。一個包,兩個包,三個包好吧,他現在體力不是蓋的。
楊平在一座大廈的一樓發現了一家古玩店,可是已經關門了,嗯,明天來看看。
兩位美女一人一個抹茶慕斯,回到酒店,楊平在後面像條狗一樣耷拉着舌頭,身上掛滿了各種包包。
晚上兩位大美女要交流購物心得,楊平樂得自在,一個人洗洗睡了。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溫度驟降。小李打電話來問我們的行程,經過一晚上的自助遊,二位美女信心大漲,表明今天不需要小李來當導遊。楊平告訴小李這幾天他們打算自己轉轉,等大賽組委會辦酒會的時候來接他們就行。
三人先打車來到築地魚市,聞着空氣中的魚腥味兒,找到一家排着長隊的壽司店,只要人氣旺的地方不管是吃的還是玩的都不會差,這條鐵律還真是放之四海皆準繩。
好不容易坐進去,點了三分套餐,每份三千六百日元,基本什麼都有了,金槍魚,魚子醬,烤鰻魚,壽司卷……真是太好吃了!(比照食神裡的口氣。)
吃完三人又殺回澀谷,今天阿布和顧菁就斯文了很多,慢慢地瀏覽。楊平打趣道:“咱們回酒店的時候坐地鐵吧,體會一下資本主義地鐵高峰時的擁擠。”
“不會有電車癡漢吧?”顧菁拍拍胸口,貌似膽小狀。
阿布鄙視:“你就裝,你不非禮小日本就不錯了。”
“我先非禮你……”顧菁撲過去和阿布笑鬧在一團。
“好了好了,注意形象。”楊平提醒:“不要有損國體。”
“切~~”
換來兩雙白眼。
今天購物沒有那麼瘋狂,在楊平的提醒下(還有秋葉原呢),美女們有所收斂,也是大包小包一堆。楊平買了一身淺色西裝,在109對面的一家電器連鎖商場又給他買了塊黑色電子錶,這是楊平期盼已久的卡西歐G-SHOCKMRG-76,七萬日元。直接帶上,把九眼天珠轉移到右手腕。吼吼,暴發戶又回來嘞~~
來到那家看好的古玩店--不言居,進去一看,嚯,好東西不少,這是省級博物館的節奏啊。有龍泉窯,唐三彩,漢綠釉大罐,宋瓷在這裡是主流,價格很高,至少比國內高。老闆是個瘦瘦的老人,楊平尋思着這貨一定是當年的侵略者。店裡還有兩個夥計,一個會講中文。
楊平看上一件鈞瓷小盤,雖然有點兒殘,但也是鈞瓷啊,縱有家財萬慣不如鈞瓷一片麼。心想價格合適就拿下,也算給國家做點兒貢獻,迴流古董麼。
尋了一下價格,靠,一千五百萬日元。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還價,五百萬日元,結果被趕出來了。
打電話給小李,不是說日本人超級有禮貌的麼?就是還價低了也不應該趕人啊。小李笑呵呵地告訴楊平,在日本買東西基本是不還價的。這也就是古董店,有個百分之五左右的餘地。你直接給人家個零頭,不趕你還奇怪了呢。
楊平臊眉耷眼地往前溜達,後面兩個大美女不停地嘲笑。
轉過街角,又是一家古玩店,這日本的古玩店都開在鬧市區麼?進去。
這家店裡的東西明顯不如不言居。大多數日本古玩,也有些中國古董,古籍善本啊,字畫啊什麼的。楊平心裡一直窩着火,不行的話買件日本古董算了,找件日本傳世珍寶,回國展出也氣氣小日本。
阿布和顧菁對這家店明顯沒什麼興趣,在夥計的引領下走到休息區歇着。楊平看着博古架上的各式日本瓷器,主要是各式各樣的壺,茶碗,茶葉罐,水罐什麼的。挨個拿起來看看,當楊平拿起一隻青花茶碗的時候,一陣心悸,手裡的茶碗差點兒給扔了。他手忙腳亂地拿好茶碗,翻過來一看碗底款識是兩排八個字,一排四字豎着“五良大甫吳祥瑞造”。最可笑在藍色款識下面還有個四字隸書方印--織田信長。
楊平叫過夥計問:“這件茶碗叫什麼?這下面兩個款是什麼意思?”
夥計會中文,點頭說:“你好,這件是日本瓷聖燒製的青花茶碗,不能帶出日本的。只能在日本流通。這個款識是五良大甫吳祥瑞晚年的款識。”
楊平笑了:“這件瓷器也太假了吧,這麼厚的釉哪有青花的靈動?最可笑的是還有個織田信長的方印,吳祥瑞是活夠了?這件瓷器什麼價?”就是款識也應該是年號,比如大清康熙年制,哪個匠人敢寫上愛新覺羅玄燁??這不是作死的節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