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會安排在週五,除了我們三個人,又招了兩個男公關。下了班之後,許楓就讓部門的同事儘量都到位,去了酒店坐了滿滿當當兩桌人,我們幾個新來的自然成了主角。
做銷售的都有些酒量,我雖然才入門,喝酒倒還不算怯場,被人斟了滿滿的三杯酒,都是一仰頭喝了的。許楓看着我就笑了:“小沈這個酒量好,適合做我們這行,前途無量啊。”
我被他說的不好意思,再加上畢竟是個女孩子,喝醉了不好看,之後任他們再勸我,都不肯碰酒杯了,只自己倒了果汁慢慢喝。吃飯的時候是真的熱鬧,桌上口才好的比比皆是,把我們逗得一直樂呵,完了這邊眼看着結束了,不知道哪個同事又提議說去唱歌,反正明天是週末,可以休假,不急着回去睡覺。
於是又轉移了戰場,去了ktv要了個大包間,又是一箱啤酒搬了進來,我原本是坐在角落裡,有男同事扯着嗓子唱離歌,同我一起進公司的小茹是個活潑性子,大大方方地點了幾首歌就唱,末了還非要我也唱歌,又熱心地幫我點了一首梁靜茹。
我已經很久不唱歌了,但是也不好拒絕,只好拿了麥克就唱了這首勇氣,耳熟能詳的老歌,適合年輕的追逐愛情的女孩子,我也年輕,可我談不起愛情。這樣想着,一首還算輕快的歌竟然被我唱出了一些感傷來。
韓召南進來的時候我第一眼真的沒有認出來,房間裡除了屏幕這裡發光,其他地方都陷在黑暗裡,只有偶爾的光影掠過去。他進來有幾個人不同時地叫了一聲韓總,我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看那個人,只看到一個輪廓,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很快成爲了一箇中心。許楓把另外幾個新人領過去跟這位韓總打招呼。
我這裡唱着歌,自然一時不好走開,等到唱完了,許楓又朝我招招手:“小沈你快過來,你也來見見咱們頭兒,韓總今天特別給你們面子,剛下飛機都沒來得及休息,就趕到這裡來了。”
走近沙發上的男人,他身體靠在後面,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給自己點了根菸,打火機的火花噌的冒上來的那個瞬間,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海邊的別墅,天矇矇亮時候的枕邊人,記憶和現實一剎那交錯,如果燈光明亮,也許衆人就能夠捕捉到我臉上不能掩飾的錯愕。
他不是別人,他是韓召南。
唯一慶幸的是房間裡太暗,無法看到我的表情,多少能夠有所僞裝,而他彷彿不認識我一樣地開口說:“介紹一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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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住想要逃跑的慾望,我聽到自己故作鎮定的聲音響起:“韓總您好,我叫沈離。”
“你們之前在子公司合作的那個公關策劃,我有看過大概,內容很不錯,公司的發展需要人才,所以希望你們能夠把自己的才華發揮出來,爲公司出一份力量,對自己也是一種提升。”
他跟我說這些官方的話,在外人看來,實在是再尋常不過,如果我不是對這個男人怎麼都難忘記,說不定也能自我催眠地以爲,我們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