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墨伶子此時還有傷在身,不便出手,但孟宣自然不會讓他被這女人傷了,冷哼一聲,驟然間左掌擡起,手掌之上雷光閃耀,直接打在了那道劍光上。劍光與雷光碰撞,互相湮滅,光華大作,而後劍光驟然間消失在了空氣裡,沒有一點痕跡留下。
凜冽悽然的劍光,竟然直接被他這一掌之力給湮滅了。
“蔫妹,速退,我等不是他的對手……”
老者看着孟宣掌上的雷光與他背後的三十三劍,心裡升騰起了一股涼氣,直衝頂門。
莫非是那個煞星?
老者雖然年齡大,修爲卻低,只有真氣九重中階不到的實力,這一次進來,本來就是趁着這千載難逢的,可以不用上擂臺廝殺就進來碰機緣的機會,進來搏一搏,因此在猜到了孟宣的身份之後,他是絕對不想和孟宣發生爭執的,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低吼聲中,他扯着那女子的胳膊,就要逃走。
然而在這個時候,孟宣已經冷冷開口了:“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說話間,他驟然衝了過來,隨着心意一動,一掠三十丈,堵在了那羣人身後。
他已經使用了棋盤兵字符的力量,陡乎移位,那羣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老者頓時吃了一驚,鏘的一聲將劍拔了出來。
孟宣的三十三劍也飛了起來,懸在半空中,淡淡道:“你若出劍,那我也出劍!”
那老者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暗自權衡了一下雙方實力,他還是一聲輕嘆,將手裡的劍放了下來。
其他幾個弟子,也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裡的劍。
那女子臉上頗爲憤然,似乎想出手,但孟宣這一下,已經嚇到了她,不敢再冒然出手了。
墨伶子等人見狀,也追了過來,表情憤然的看着這幫人。
孟宣問道:“墨伶子師弟,黑蛟兄,是這夥人裡的哪一個傷了你們?”
墨伶子冷笑道:“傷我的那個人也中了我一劍,聽她這口氣,已經死了!”
黑蛟則噝噝作聲,腦袋朝着那領頭的老者點了點。
老者驟然色變,高聲叫道:“諸位道友,實在是誤會,反正你們雖然受了傷,我們卻也沒佔便宜,不如就此扯平,放我們一條生路如何?”
孟宣笑了笑,不理會他,這種事都想扯平,這人也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轉身向黑蛟說道:“蛟兄,需要我出手相助嗎?”
黑蛟大腦袋搖了搖,又是噝噝叫了兩聲,卻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
就在這時,大金雕插嘴道:“大師兄,黑老四是在說,只要那老頭把他手上的那枚命符交出來,它可以不計前嫌,將前面的樑子抹去!”
“命符?”
孟宣略略一怔,望向了那個老者。
老者臉色也是陡變,往後退了一步,寒聲道:“這位道友,老夫有眼不識泰山,傷了你的朋友,你們如果想要陪償,無論是靈鐵還是靈藥,老夫但凡所有,都可以雙手奉上,但這枚命符就別想了,這是老夫在這上古棋盤之內,惟一的倚仗,絕對不會交出來的!”
“裘哥哥,你跟他們說什麼廢話,反正你有兵牌在身,殺了他們!”
那女子憤然說道,竟然在慫恿老者出手。
那老者目光掃了一眼孟宣等人,長嘆了一聲,淡然道:“蔫師妹,自從你下嫁給了我,我就一直掏心窩子的疼你,就連你那又蠻橫又廢物的弟弟,也一直給你照顧着,只可惜他終究還是沒有仙緣,進入了棋盤第一戰就死了,而你又死活犯蠢……慢了,你要死,老子可不陪你,臨走前老夫幫你了個心願,替你弟弟報了仇,也算對得起你了……”
說到最後時,他聲音陡然提高,一把將那女子向孟宣推了過來,自己卻驟然後退了一步。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他後退之時,身形竟然瞬息間消失在了空氣裡。
甚至連他身上的氣機,也驟然間消失。
也就在這時,孟宣驟然吃了一驚,喝道:“墨伶子小心!”
大喝聲中,他忽地向前跳出了一步,三十三劍向着墨伶子身前一挑。
“當”的一聲,虛空之中,竟然閃起了一串火星。
孟宣又是一步跟上,三十三劍下劈,斬進了空氣裡。
然而三十三劍所向,明明空無一物,空中卻偏偏響起了一聲慘叫,一串鮮血崩濺了出來。
隨着鮮血崩濺出來,地上響起“噗”的一聲,似有人跌倒。
半晌之後,老者的身形在地上顯現了出來,背上一道傷口深入肺腑,已然活不成了。
而在他手裡,則捏着一枚令符,上面寫着一個“刺”字。
孟宣臉色沉重,他沒想到,這老者手裡,竟然有一枚這樣的命符,可以隱身,甚至連氣機都可以隱藏。這老者便是憑着此符,隱匿了身形,想要一劍殺掉墨伶子,然後奪路而走,只不過,他卻沒想到孟宣神識強大,在三丈之內,能夠感應到他的動向。
在察覺這老者向墨伶子衝去的時候,孟宣便醒悟到了他的目的,急忙一劍探出,恰好格住了他刺向墨伶子的一劍,若是反應慢上一拍,墨伶子這會就命喪黃泉了。
“裘哥哥……”
那女子一聲慘叫,撲倒在了老者的身上,嚎啕大哭。
“你們……你們殺了我弟弟還不算,竟然把我夫君也殺了……”
女子哭了半晌,忽然轉過頭來,狠狠的看着孟宣等人:“我莫蔫雖然是女流之輩,今天也跟你們拼了……”
說話間,她忽然伸手往那枚命符上抓去。
然而孟宣速度更快,三十三劍一挑,將命符挑飛了起來,落進了墨伶子手裡。
“我要殺了你!”
那女子見拿命符無望,恨聲叫了起來,忽然伸手抓起了手邊長劍,向着孟宣刺了過來。
然而她的修爲只有真氣八重左右,孟宣又如何會將她放在眼裡?
三十三劍輕輕一磕,這女子手裡的長劍已經飛了出去!
“你們……枉爲仙門弟子,如此無恥,欺負我一個女流之輩……”
莫蔫恨聲大叫了一聲,也認識到了與孟宣的修爲差距,又是拼命大哭。
孟宣有些無語,這女子的道理實在是有些很難理解。
本來就是她們先截殺墨伶子等人,結果將墨伶子打傷之後,卻也被墨伶子的反擊殺死了他的弟弟,她卻將仇算到了墨伶子頭上,而那老者,也是在向墨伶子出手的時候,被自己劈死,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咎由自取,可她還覺得委屈。
而看她那委屈大哭的模樣,竟然不像是假裝的。
“我都感覺好像真是我們欺負了她似的……”
大金雕拋起一顆丹藥,嘴巴一張接住了,嘟嘟嚷嚷的向吳淵說道。
吳淵也很無奈,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見過這樣的人。
“是哪個仙門的弟子,硬要欺負一個女子?”
就在這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卻見石橋右側,走來了四五個淡黃衣衫的弟子,衣角上繡着一些古篆字,顯得氣質脫俗。
爲首的卻是一個小女孩,大約十五六歲,衣衫樣式與他們相仿,但顏色卻是白色的,模樣甜美,只是臉上卻帶着一絲薄怒,表情更是有種裝老成似的稚氣。引人注意的卻是,在她身邊,懸浮着一朵尚未綻放的淡青色花骨朵,似是天生,非是真氣操控的,很是玄妙。
在她身則跟一個二十餘歲的年青人,生得氣宇軒昂,倜儻灑脫,背上負着一杆裝在黑色鑲金長袋裡的兵器,也不是知是棍還是長槍。其他的三四個弟子,則跟在他身邊。
那說話的,正是走在最前面的女孩,帶着薄怒望了過來,目中竟有一絲凜冽之氣。
“仙子救命,他們爲了搶我們的刺字符,先殺我弟弟,再殺我夫君,如今又要殺我……”
莫蔫見了這羣修士,立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他們大叫了起來。
“刺字符?”
那跟在後面的錦衣青年人微微一怔,露出了一絲玩昧的神色。
“這位夫人,你不用怕,這羣人如何欺負你的,儘可說與我知,我會替你做主……”
走在前面的女孩聞言則是大怒,冷冷的掃了孟宣等人一眼,又低下頭,溫言向莫蔫說道。
“仙長救命,就是那個人,身上氣息冷冰冰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他要截殺我們,當作採集靈犀草的祭品,我弟弟實力不如他高,被他殺了,可他竟然還不肯罷休,在這石橋相遇之後,他的同伴,就是這個人,竟然爲了搶奪那枚刺字符,將我夫君也殺了……”
莫蔫恨聲大叫,謊言隨口而出,顛倒黑白,臉上卻沒有一絲慚愧之色。
“竟然有這種人……”
就連大金雕都有些愣了,它臉皮就夠厚了,這會卻感覺有些自愧不如。
“這位姑娘,你不要誤會了……”
就連孟宣也有些無奈,向前走了一步,拱了拱手,打算解釋一下。
雖然這羣人的修爲不見得強過他,但畢竟這女子是出於善心才插手的這件事,所以他不願因爲這無恥女子的謊言,產生什麼誤會,萬一動起手來,就更不值當了。
“你叫誰姑娘?”
那女孩冷哼了一聲,目光如刀落在了孟宣臉上,寒聲道:“這上古棋盤內多齷齪事,我早就知道了,但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做到這種程度,實在是醜惡之極!哼,我就算殺了你們,都感覺會髒了手,你們自裁吧,就別等我親口下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