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他都說什麼了?”金女士口口聲聲自己已經是活死人沒救了,可一見蘇三回來還是充滿了希望,她不想就這樣死掉。
“他說要好好想想,因爲解藥很麻煩的,還得需要找到玄風配合,不過你別擔心,一定能找到玄風的,只要找到他就能治好你的。”
“真的能找到嗎?”現在金女士已經不是昔日那個高傲女子,她急於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聞言不顧自己手上的黑斑,緊緊抓住了蘇三的袖子。
蘇三點點頭,柔聲安慰:“阿姐,你放心吧,你看現在也只是長了點東西,不吃不喝身體也沒出現什麼大的問題,這說明事情還不是很糟糕的呀。”
金女士想想也是,自己心跳停止不吃不喝也沒有死去。
蘇三哄着金女士先去臥室躺一會,然後才偷偷地將紙袋子中的香水擰開,專門放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她放完瓶子,站起身,忽然感覺身後有人。蘇三轉過身,卻看到金女士臉上蒙着一層黑紗,呆呆地站在她身後,聲音乾巴巴地問:“你這是嫌棄我臭了?”
蘇三急忙陪笑道:“阿姐,我是怕被人發現氣味有異,放點香水中和一些,阿姐,我沒有嫌棄你啊。”
金女士忽然伸出雙手抓住蘇三的脖子:“你就是嫌棄我!”
蘇三想不到她忽然發瘋,努力掙扎着,金女士手勁大的很,蘇三一時掙扎不開,被她掐的直翻白眼。蘇三盯着金女士那張潰爛的臉,心生恐懼,她不想死,不想莫名其妙的被金女士掐死!蘇三用力去踢金女士,現在的金女士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完全沒有痛覺,蘇三的廝打對她沒有任何作用。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一個人衝進來一把扯開金女士,用力將她甩向牆角,砰的一聲,金女士頭部重重地撞在牆上,可她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她緩過神來看到羅隱將蘇三摟在懷裡,這才忽然醒悟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麼。金女士閉上眼睛,淚水不住滑落,她雙手握緊拳頭死命地捶着牆,嘴裡哭嚎道:“爲什麼,爲什麼我一點感覺不到疼,爲什麼,我是行屍走肉,我是死人了。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蘇三被她掐的一陣乾咳,撫着胸口氣喘吁吁:“金姐姐,你不要這樣,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金女士此刻意識清醒,知道自己差點傷害了蘇三,站起來用力將頭向牆上撞去,連着撞了兩下頭破血流,蘇三嚇壞了急忙去推羅隱:“趕緊攔下她啊。”
“沒用的,她根本感覺不到疼。”
話雖然是這樣說,羅隱還是上前拉開金女士道:“你想讓蘇三更傷心是吧?”
金女士滿臉血,靠着牆坐在地上,面色頹然,她長嘆一聲:“怎麼會這樣,我剛纔竟然要害你,天啊,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活又活不成,死又死不了,一步錯步步錯。”
羅隱冷笑:“蘇三好心爲你四處想辦法,今天還去了提籃橋找蒼柏,你這種恩將仇報的人活該有這樣下場。”
蘇三攔住羅隱向他講明瞭金女士所受的痛苦,羅隱聽完搖頭道:“我們要去哪裡找玄風?那傢伙拋棄了身體逃走,一個無影無形的東西看不到摸不着,能有什麼辦法。”
“算了,找到了又能怎樣,玄風既然能害死那麼多人,再多害我一個也不算什麼,就這樣吧。”金女士此刻相信已經無力迴天。
“我們找不到玄風,可以找和玄風有關係的人啊。蒼柏已經承認自己也是玄風的後代,那麼郭巧巧也是玄風的後代啊,上次我親眼看着子彈射入她身體,可是後來她一點事情都沒有,這說明她有着和玄風相似的體質,既然這樣,玄風也許會找上郭巧巧呢?”
聽蘇三這麼一說,金女士也想到了郭巧巧的忽然變化。
“不錯,郭巧巧變化的太奇怪了,那張臉和當年的展眉是一模一樣,展眉比我入行早,當年很幫我,她的臉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真的是一個樣子。”
蘇三安慰了金女士後和羅隱走出常德公寓。’
站在樓下,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我以爲你不會走呢。”
“金家阿姐身體發生異變,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會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蘇三苦笑,“不要真當我是瑪利亞,我也怕死的。”
“下一步怎麼辦?去找郭巧巧?”
蘇三點點頭:“又給你添麻煩了,你纔回來就要面對這些事。”
羅隱則看着她大衣領子處露出的手印,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蘇三被他的眼光看的很不自在,將目光轉向別處。
“咦,這瓶子怎麼粉碎了?”牆角里一小堆玻璃碎片閃閃發光,正是蘇三方纔扔掉的香水瓶。
“我記得是踢到路邊去了,怎會碎在這?”
“一個破瓶子,小孩子撿來摔碎了也沒什麼稀奇。”羅隱覺得蘇三有點神經過敏。
“是這樣嗎?”蘇三聞了聞那面牆,指着一處說道:“這裡是受力點,還有香水的味道,是從路那邊撿起香水瓶狠狠地砸過來的。”
羅隱不覺得一個碎掉的香水瓶有什麼奇怪,打開車門發動車子道:“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早上,蘇三匆忙趕到報社,進門就見馬萬年揹着手站在大廳窗戶旁看着什麼。
“馬先生,你昨晚去青崗弄了嗎?”
原來一整晚,蘇三都在做噩夢,先是金女士變成一副骨頭架子,接着是馬萬年和青崗弄的楊家人一樣,被燒成一團黑炭。蘇三堅信那位餛飩姑娘一定是在向自己示警,早上擔心馬萬年出事,急忙趕過來。
馬萬年搖搖頭:“我思來想去,算了吧,可不敢冒那麼大的險,人生苦短吃喝玩樂最重要。”
蘇三隻覺得這話好生耳熟,仔細一想,笑了:“馬先生不知道我們報社還請不請人,我有個朋友倒是和你的理念合拍,很適合到我們……”
話沒說完,大門被推開,一個男同事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他先是跑到自己的寫字檯前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然後抹了一下嘴角水跡,興奮地舉着相機道:“哈哈,這才叫最有新聞時效性的報道呢,我拍到了青崗弄的命案現場。我正好路過,剛拍幾下警察就來了,攔着不許拍,那些來晚的記者可全都傻眼了。老闆,我們這次槍頭條了。”
他手舞足蹈地講完,看着蘇三和馬萬年都直勾勾盯着自己,那人得意地一揚脖子:“別誇我啊,我真的只是路過,哪裡想到運氣就這麼好呢。”
蘇三聲音微微發顫:“你說青崗弄出事了?出什麼事了?”
“哦,一個人忽然化成一堆灰,好幾個人看到的呢,多神奇,那個人好好的走在路上,自己就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