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律師將木太太送回家後便開車來到河濱大樓。
郭巧巧對河濱大樓有一種執念。
陸展眉曾經是這裡最豪華公寓的主人。
金女士曾經在這裡有幾個單位。
這些女人都曾經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她心裡,入住河濱大樓眺望蘇州河,聽着遠處岸上石板路賣花姑娘喊着:“梔子花茉莉花。”就是人生第一等的享受。
侯律師投其所好,在這裡給她租了一套房,掏了一年的租金。
侯律師進來的時候郭巧巧正坐在臥室的梳妝檯前照着鏡子。
聽到熟悉腳步聲頭也不回。
“達令,有沒有想我?”侯律師從後面摟住郭巧巧的脖子。
郭巧巧像是被針扎一般,蹭地跳起來,事發突然候律師躲閃不及,下巴被她的頭部撞了一下,疼的哎呦哎呦,捂着下巴問:“達令你這是做什麼?”
“不要碰這裡。”
郭巧巧沒好氣地說。
“不碰,可是我記得……嘿嘿……”候律師猥瑣地笑笑,“那裡並不是你的敏感地帶啊。”
“這裡是要命的,你曉得伐?我最討厭別人從後面碰我的脖子。”
“曉得啦曉得啦,以後不會了。”
候律師嬉皮笑臉地說。
郭巧巧坐下問:“不是去接木太太,怎麼,人家沒感謝你留你吃個飯啊?”
“哈哈,我曉得你中午吃的是糖醋魚,醋味好大的。”侯律師裝模作樣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
郭巧巧斜睨他一眼,眼中萬種風情流動,侯律師只覺得從小腹向上嗖的一下,渾身酥麻,恨不能一把抱起美人扔到牀上,好好蹂躪一番。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這個美人可是不能這麼輕易唐突的,心情變化莫測,哄得開心了隨你怎麼都行,不開心一巴掌就打在你臉上,說來也奇怪,怎麼人家那嬌嫩的小巴掌打在倆上就那麼舒坦呢?
郭巧巧見他一副急色鬼的樣子,心道老東西,看你那德性,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侯律師涎着臉求歡,郭巧巧將內心的厭惡收起來,心道在臥室裡容易叫人產生綺念,便拉着他的手往客廳引。
倆人剛在客廳坐定,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郭巧巧沒來由的心生不祥之念,看着候律師道:“你去開門。”候律師走到門口透過門上的貓眼一看,大驚失色回頭道:“天那,是我家那黃臉婆!”
郭巧巧無比厭煩地扭身就進了臥室,同時扔下一句話:“你惹到的麻煩,自己收場。”
侯律師嚇得不敢開門,就聽外面的女人粗聲大氣地喊道:“姓候的,你竟然敢在這這裡藏個狐狸精,老孃今天不燒了你這騷狐狸窩誓不爲人!”
這河濱大樓住的都是有點體面的人,何曾見過跑來捉姦的,喊聲驚動了周圍的人,有人開門問發生了什麼事。有認識侯太太的,上前勸說,侯太太看到熟人,臉面也不顧了,索性大哭起來,將候律師金窩藏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出來。
侯律師在門裡不住地擦汗,擔心事情越鬧越大便一把拉開門,候太太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見門開了愣一愣,喊道:“你這個沒良心……”話音未落已經被候律師一把抓住拽進屋子,接着砰的一下將門關上了。
侯太太被拉進屋子,站穩了看看四周的擺設大怒道:“好哇你給那賤人收拾的這麼好!到底花了多少錢?”說着就直奔臥室,推開門一看裡面沒人,又打開衣櫃去找。
侯太太將這個屋子都仔仔細細尋個遍,搜遍了衛生間廚房餐廳,就是沒有找到人。候律師跟在她後面不停地擦汗,內心也泛起了嘀咕:這人藏到哪裡去了,這麼仔細找竟然找不到?莫非從窗子跑了?隨即他馬上拋棄了這個想法,因爲這是在8樓,如何能從窗子逃跑,不要命了嗎?候律師雖然這麼想,目光卻不由自主往窗戶那飄,侯太太和他做了近20年夫妻,當然清楚丈夫的一舉一動,眼角掃到候律師不停地瞄向窗子,便大步走過去將一把推開窗戶。這屋子在8樓,窗外自然什麼都看不到,侯太太剛要關上窗戶,忽然就覺得眼前什麼東西一閃,她急忙探頭往牆壁上的管道看過去,卻看到一個女子正巧笑倩兮地看着自己,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侯太太喊道:“賤人……”話沒說完又被她自己嚥了回去,因爲她看到那女子頂着這一張人臉,整個身體卻細細軟軟的,像蛇一樣在管子上纏繞着,還扭了幾扭。
這哪裡是人,分明是怪物啊!美女蛇吧?
侯太太嚇得愣住,就在她張大嘴巴愣住的那一剎那,忽然那女子嗖的一下從水管上下,接着變得越來越小之順着她大張的嘴巴進入她的身體。侯太太猛地抖了抖,然後就鎮定下來,緩緩轉過身,看向候律師。
候律師發現自己太太表情有些呆滯,便問道:“你怎麼了?可是吹了風?”
他這位太太,這些年爲了籠住丈夫的心是三天兩頭的裝病,動不動就受了風,貼着兩邊膏藥在太陽穴裝林黛玉的,候律師故有此問。
侯太太搖搖頭,慢慢地向門口走去,步子有些僵硬。
候律師道:“看看你,疑神疑鬼的,哪裡有什麼女人,這是我一個客戶租來的叫我幫忙看着而已。你也知道的,木先生。”
他想反正現在木先生死了,死無對證,怎麼說都行。
侯太太點點頭,打開門用很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出去了。
候律師覺得奇怪:她怎麼忽然就不鬧了?一貫是個飯泡粥(囉嗦麻煩),現在一下子這麼安靜了,我還真是好不自在。
候律師見太太走了,鎖好了門笑眯眯地喊道:“達令出來吧,黃臉婆走了。委屈你了,等會一定好好補償你。”
屋子裡很安靜,像是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候律師又喊了幾聲,還是沒人出來。他挨個屋子走了一圈,心道奇怪了,她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一會功夫就不見了呢?
常德公寓金女士家門的門鈴被按響,郭巧巧站在門口,手裡拎着一個包。
過了一會,門打開一道縫,郭巧巧以不可思議的流動一樣的姿勢,像是個紙片一樣從那道縫鑽了進去。
金女士渾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低聲問:“你來做什麼?”
郭巧巧笑眯眯地打開包裹,從裡面掏出一張人皮一抖:“阿姐,你看這個皮子如何,臉嘛我可以幫你畫,這皮子白白嫩嫩,一看就是花了好大時間保養的呢,難得遇到,我就直接弄來了。”
金女士點點頭:“巧巧你有心了,唉,我這身體真是……也連累了你。”
郭巧巧將完整的人皮攤在餐桌上,欣賞片刻道:“阿姐,你穿上試試,不合適的咱們修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