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羅司令最近身體欠佳,幾個家庭醫生每天在羅公館輪流值班,蘇三一嗓子醫生匆忙跑過來,對羅司令實施搶救。
羅平趴在地上繼續裝死,心裡不停地祈禱老天保佑羅司令平安無事,倒不是他多孝順,如果老爹死了,自己這條小命一定也不保。羅隱緊張地站在門口,看着醫生護士忙忙碌碌。
“是腦出血,已經輸了降壓藥,目前還算平穩,需要臥牀靜養,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醫生走出來叮囑道。
二姨太忙不迭地點頭,六姨太卻一捂眼睛哭道:“司令要是不醒我們母子就得被小四給打死啊,”二姨太拍她一下:“你有毛病啊,都說不能受任何刺激,你還嚎。”六姨太急忙捂住嘴巴,朝屋子裡看了一眼,羅司令靜靜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六姨太這才抽抽搭搭地說:“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司令不給個準話,我們母子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二姨太嘆口氣看向羅隱:“四少爺,羅平做了什麼沒做什麼,等司令好轉了再說行不行,咱們家三小姐現在是……”
“在醫院。”
“那咱們就得趕緊去醫院,三小姐大家閨秀,不能就這麼上路。”
二姨太說着指着趴在地上的裝死的羅平說:“來人,把平少爺扶樓上去,給他看看傷,鎖起來誰也不許給他開門。”
六姨太聽這話知道羅平暫時還是沒有性命之憂的,急忙點頭應道:“看什麼傷啊,就那麼受着。”
說完這言不由衷的話偷偷瞄向羅隱,發現羅隱面色沒有變化悄悄鬆口氣。
有衛兵過來拖着羅平上樓,六姨太急忙跟着上去,嘴裡還不停地嘟囔着:“你們輕着點啊。哎呦,別這麼用力。”二姨太命人去收拾三小姐的衣服。
就聽着羅司令在屋裡喊:“小四,小四。”羅隱聞聲進去。
二姨太這時一回頭看到蘇三站在一邊,冷笑道:“這位小姐到這邊說話。”
蘇三跟着她走到一邊問:“你想說什麼?還要避開羅隱。”
“就是四少爺也得叫我一聲二孃,我這會就以羅家長輩的身份和你說話,事情來龍去脈我都看明白了,這位小姐,我們羅家這道門檻你是別想邁進來了,你呀,哪來的回哪去吧,我們家被你攪成這樣,你也好意思站在這?”
蘇三嘴脣咬的發白,聲音略帶顫抖:“難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羅平嗎?我知道你們家現在恨忙亂,但是這位太太,你不能隨意誣陷人。撞人的是羅平,買兇殺人的也是羅平,怎麼都推到我身上?”
二姨太冷笑:”人活的久了什麼人都能見識到,爲了進羅家還真是不擇手段,死個小毛孩子被你們搞的滿城風雨,羅平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喪門星。”
“看來這位太太當年爲了進入羅家是煞費苦心,不惜做妾,真難爲你了。”
蘇三雙手垂下,緊緊握成拳頭,她是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有人生沒人教的野丫頭。”二姨太轉過身扔下這麼一句。
有人生沒人教!這句話重重地砸在蘇三心頭,她強忍住憤怒,點頭道:“是啊,我是孤兒嘛,當然是沒人教,不過我雖然沒人教也不會開車撞人買兇殺人,倒是這位太太混淆是非顛倒黑白,這才叫好家教呢。”
蘇三說完昂着頭就衝了出去。
她不敢低頭,她怕淚水掉下來。
二姨太看着蘇三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過了一會,羅隱從房間出來面色凝重。二姨太急忙過去喊道:“司令……”
羅司令揮揮手:“老二,三兒的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辦好。”
二姨太急忙掏出帕子擦着眼角:“您就放心吧,三小姐雖不是我生的,可在我心裡比親生的都親。”
羅隱面無表情在沙發上坐下,腦子裡迴響着羅司令的話:“小四,爸爸就兩個兒子,小七雖然是這幾年纔來的,可他畢竟是我的骨血,我用他一條腿,換你三姐,你看行不行。”“
“一條腿?換我三姐?”羅隱苦笑,“爸爸,你認爲這樣公平?”
“公不公平,咱們都是一家人,胳膊折了藏袖子裡,他不是故意的,只怪,怪那個小姐,陰差陽錯啊。”羅司令老淚縱橫,緊緊握住兒子的手苦苦哀求,“爸爸求你,就算把小七打死,你三姐也不能復生,你就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將來他有了兒子,第一個就過繼給你三姐。”
羅隱冷笑:“三姐享受不了那福氣。”
“小四,爸爸求你。”羅司令說着就要撐着起來,護士急忙喊道:“司令不能動,也不能激動。”
“小四,你還要爸爸跪下來求你嗎?”羅司令大口喘着粗氣,眼珠發紅,臉色也開始漸漸發紅。
護士嚇得喊着:“醫生,醫生,你快來。”
“小四,求你。”羅司令不管不顧,掙扎着要起來。
“兩條腿。”羅隱冷冷地回答。
“兩條?你這是要他一輩子站不起來啊。”
“對,就是這樣,他這種人,站起來禍害更大,我三姐一條命換你兒子兩條腿,你還覺得虧?”
羅司令聽到羅隱的話追問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羅平兩條腿,從此你只有羅平一個兒子了,我和這個家再無瓜葛。”
羅司令聽到羅隱不要羅平償命,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至於羅隱說的和這個家一刀兩斷,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想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兒子,這是走到哪裡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想斷就斷?幼稚。
蘇三衝出羅家,沿着路跑了幾步,她臉氣的發紅,心在哆嗦,渾身抖個不停,實在走不動了就靠在路邊的梧桐樹上,大口喘着粗氣。
“你沒事吧?”莫明的聲音響起。
蘇三忽地轉過身直直地盯着他問:“你跟蹤我?”、
莫明聳聳肩:“這不是跟蹤,是擔心你才守在羅家門口,姓羅的欺負你了?”
蘇三不吭聲。
“你不說我也能想到,他們那種家庭,狗眼看人低。”
莫明從口袋掏出煙盒,遞到蘇三面前問:“要不要來一支,這玩意解悶。”蘇三搖搖頭,伸手推開。
“羅家現在是狗咬狗,他們總得找個出氣的渠道,你就是那個出氣筒。”
“我的心很亂,不想再說這些事。”
叭叭叭幾聲喇叭聲在他們身後響起,一輛綠色吉普車隨即停了下來。
“蘇姐姐,我送你回家。”
開車的是袁晨。
莫明輕輕拍了蘇三的肩膀一下:“走吧,回家去吧,好好吃頓飯,睡一覺,只要明天睜開眼天是亮的,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哦,睡前塗上那藥膏省的留疤。”
袁晨看着莫明的手微微皺下眉,點頭道:“長官說的對,蘇姐姐,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壓驚。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