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箱子甲骨暫且被封存起來,等待和博物院的人交接。
一夜未睡但因爲觸摸到歷史也揭開了這房子的秘密,每個人都很是興奮。那三個士兵,曾經上過戰場的,挖出了原屋主的遺骸後聽說是當初被日本人殺害的,都氣憤到極點,揮舞着拳頭就要打小陶。
毓嵬攔住他們說:“我們是人,和他們這些野獸不同,就將他交給軍事法庭審判吧。”
小陶垂頭喪氣看了小梅一眼沒有說話。
小梅一家都被日本人殺害,對日本人是恨之入骨,發現小陶看到自己,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孔二小姐一個電話,叫警察局的人過來將日本間諜帶走。小梅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眼瞅着小陶被押走,蘇三指着她說:“暮先生,怎麼處置她是你的事情。”
暮雲平嘆息一聲道:“她是我姐姐,我不想追究她什麼責任,反正那些藥只是叫我每天恍惚也沒出什麼大事。’
“哼,讓我大半夜跑閣樓上去,還刮破了睡衣。”毓嵬不滿地嘟囔道。
暮雲平討好道:“總是我的姐姐,你就擔待一下吧。”小梅則一把甩開暮雲平的手道:“貓哭耗子假惺惺,少來這套,把我也送警察局好了。”
蘇三微微一笑說:“原來你還是喜歡那個小陶,哦,還是喜歡日本間諜長谷川的。”
“是,我過去曾經喜歡他,但是我現在不會了,我和他有血海深仇,怎麼可能再喜歡那個人。”
“既然你這麼痛恨日本人,那爲什麼要用日本人的錯誤懲罰你自己?明明是那個長谷川欺騙了你,你還要一錯再錯下去嗎?你的親人現在只剩下暮先生一個人了。”
小梅聽到蘇三的話,微微抖了一下,看向暮雲平低下頭去。
暮雲平走上一步,拉着小梅的手說:“小梅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親姐姐,哦,不對,你本來就是我的親姐姐,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以後的日子,就讓我替我父親還債,好好照顧你吧。”
小梅看着暮雲平誠實的眼睛,伏在他懷裡痛哭起來。
這些年的心痠痛苦和嫉妒都融入她的嚎啕大哭中,暮雲平輕輕撫着她的背,低聲道:‘對不起,姐姐,我現在才知道你是我姐姐。”
“非常完美的結局!”孔二小姐站在一邊感慨道,“真不錯,我簡直都要流淚了。”
蘇三也點點頭:“是呀,能找到這些甲骨文,揭開這屋子原主人一家遇害的秘密,也算給九泉下的死者一個交代了。只是……”蘇三猶豫一下看向孔二小姐。
“二小姐,這房子二樓的人偶都是用人皮和真人毛髮做的,留着是個禍害,正好大家都在這裡,還是一把火燒了最利索。”
其實蘇三提出這個也是有私心的。這些人偶很邪性,中國自古就有惡人還怕惡人磨的說法,相對這些邪門的人偶。孔二小姐這樣能拎着手槍頂着國防部少將腦門的人,那是絕對的惡人了,性格強悍到極點,這樣的人,怕是再邪門的東西都不敢輕易招惹的。於是蘇三很希望能趁着孔二小姐在場,將那些人偶都處理了再說。
孔二小姐聽懂了那些人偶的事情,也是覺得極爲膩歪,這種邪物必須馬上毀掉,於是大手一揮,命令那三個大兵將二樓的人偶都搬下來在院子裡架火焚燒,剩下的殘骸就同那具白骨一起埋了算。
那三個士兵噔噔噔上樓,卸下一個窗簾將二樓的人偶都裝了下來扔在院子的草地上。
蘇三仔細看了一遍地上的人偶,忽然喊道:“哎,不對啊,那個黑髮齊肩的人偶呢?”
肖琴想了想說:“我們當時拿着那個人偶去問毓嵬的呀。”
“那後來呢,後來誰拿着那個人偶?”
蘇三追問。
肖琴搖搖頭,她也說不清了。
“我當時稀裡糊塗,什麼都不知道。”
毓嵬一頭霧水。
暮雲平想了想說:“我記得是肖小姐拎着那個人偶出去的。”
肖琴搖頭道:“我也記不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拿着那個人偶,那後來呢?我把人偶扔到哪了了?”
蘇三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這時孔二小姐已經指揮那三個士兵點起火來。
火光跳動,映照着所有人偶的臉好像也跟着抖動。
暮雲平遠遠地看着這一切,心裡有點害怕,低聲問小梅道:“小梅姐,那次,那次你說那人偶身上有……有我的……那個什麼,真的假的。”
小梅聞言愣了一下,接着回頭看了一眼燃燒着的人偶,急忙說道:“當然是假的,是我編瞎話嚇唬你的,那時不是想把你嚇走嗎?那人偶是有點嚇人,然後我給你下了藥,讓你每天胡思亂想,你本來總想着黑衣人人偶什麼的,吃了藥幻想就跟嚴重了,都是假的,假的,以後就會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暮雲平這才鬆口氣,他想這被殺的原主人一家也真是可憐,就將這些人偶的灰燼和那具白骨好好地安葬了吧?
“發生了什麼事?”
一輛車在門口停下,羅隱跳下車子。
孔二小姐揮手道:“嗨,妹夫。”
羅隱沒有理她,而是大步走到蘇三面前:“你沒事吧?”
蘇三不着痕跡地掙開他的手說:“我能有什麼事,倒是破個大案子呢。”
毓嵬看出這倆人之間有隔閡,急忙打着哈哈喊道:“對,羅隱,考考你,可曾聽說過甲骨和甲骨文。”
孔二小姐好整以暇,抱着肩膀,眼睛在蘇三和羅隱之間打個轉,接着揮舞一下雙臂說;“哎呦,這場戲可演了一整宿,我都累了。蘇小姐,你可要怎麼謝我呀?”
“孔二小姐好貪心,這兩箱子甲骨文都是你的功勞,這些功勞很快全國人都會知道了,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哪裡還需要我謝呢?”
蘇三說的輕描淡寫。
孔二小姐搖搖頭:“你可真夠滑頭的,借花獻佛啊。”
忙碌一天一宿,暮雲平早早就睡了。
半夢半醒之間,暮雲平聽着自己房間的門吱嘎一聲開了。一個黑髮齊肩的女子走進來,笑盈盈地看着他道:“好狠的心,人家差點就要再也看不到你了,幸好我躲的快。”說着女子的雙手探入被子裡,向他身下探去。
暮雲平坐起身道:“別……”
鬧字沒有說出來就被女子的櫻脣堵住,接着一室春色無限。
小梅在朦朦朧朧中醒來,看着泛白的窗外,忽然,一個齊肩黑髮的人頭從窗戶下面慢慢浮了起來。
小梅嚇得張大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害我的暮先生,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嗎?”那黑髮女子冷冷一笑,一口咬住小梅的喉嚨。
“你……你……”
小梅睜大眼睛,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以前這房子裡有更古老的東西鎮着,我無法隨意行動,什麼都做不成,現在……他是我的愛人,害他的人都要死。”
黑髮女子格格嬌笑着,轉身消失在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