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穿成這樣被人殺害,我看殺她的只能是她最親密的人。”
羅隱辦公室內,苗一手一揮堅定地繼續說道:“是程永年,殺她的人是程永年。”
“那程永年爲什麼痛下殺手呢?”羅隱手指關節一下下敲着桌面,篤篤篤,聽得辦公室內的幾個人都跟着神情緊張起來
“自然是外面有了情人唄,一言不合就下了殺手,現場那個情景,很顯然兇手忽然爆發。再說蘇小姐剛纔說了嗎,程永年處心積慮追求樂小姐也是另有目的,這人就是一門心思向上爬,啥事幹不出來啊。“
苗一認定兇手就是程永年了。
“程永年這個人,我大概看了他的履歷,這人的確出身是非常寒微,他前二十多年都在努力向上爬,城府極深,這樣的人怎麼會忽然爆發殺妻呢?再說以他的心機和手段,若是一門心思向上爬,這樂大律師可是上海灘律師界翹楚,他怎麼可能爲了一點感情上的事情就和樂律師爲敵呢?”
羅隱搖頭。
“對呀,這夫妻雙方的關係,看似親密無間,但一旦有一方出事,另一方一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這程永年做律師的,這點事情不會不懂吧,若真是他殺人,我覺得應該能做的更精心漂亮點,這現場太粗糙了,滿地血,很明顯的忽然起意,這不像是程永年會做的事。”小那也在一邊說道。
“程永年聰明啊,他是個智商很高的人,一定猜到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所以他故意將殺人現場弄的那麼亂七八糟,以此顯示自己是清白的,讓別人不能懷疑他。這點小心眼,哼,我一眼就看穿了。”苗一說到這裡很是洋洋自得。
小那反對:“你當程永年傻呢,你都能看出來,那程永年能這樣做嗎?”
苗一喊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我笨?”
小那笑道:“哈哈,我可沒那麼說啊,你不能扭曲我的意思。”
羅隱發現蘇三隻大概講了自己瞭解的程永年的情況後,就一直緘默不言。羅隱低聲問:“你怎麼想的。”
蘇三看着羅隱,卻不知道該如何講出自己的懷疑。
駱雨眉是個積極向上的女子,但現在疑點已經指向她,蘇三敬佩她能在艱難環境不墮落不怨天尤人,樂觀拼搏的精神,但一想到那銀行燈大理石座上的咖啡痕跡,就如鯁在喉,憋的心裡悶悶的疼。
她和肖琴從法醫室出來後就遇到羅隱急匆匆將車子停下。
羅隱沒待車子停穩當就跳下來,臉上還帶着怒氣,一擡頭看到蘇三,微微愣了一下。蘇三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愕和一點爲難,蘇三立馬想到方纔苗一和小那的支支吾吾的話,心裡咯噔一下。
本來是一直相信羅隱的,但孔小姐緊隨不捨又跟着回到上海,蘇三還是很不舒服。
本來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斜眼覬覦,一直盯着不放,這換了誰都不自在呀。
羅隱這人也是很有意思,本來是個公子哥脾氣,這一年來倒是收斂多了,也會看着蘇三臉色行事。現在是心裡稍微有點鬼,畢竟孔小姐追到上海來對蘇三而言不是什麼好事。羅隱是心裡有鬼就會對蘇三特別好,處處看蘇三的臉色,這會在辦公室討論案情,他就發現蘇三有點心不在焉,急忙小聲問。
蘇三看着羅隱滿臉關心,嘆口氣道:“我有點新的發現,不過還需要找個證人證明一下,我實在是不願意相信一個純潔向上的女孩子會殺人,還是用那麼殘忍的方式。”
苗一聞言哦了一聲:“蘇小姐,女孩子?你說的是難道是你那位同事小姐?”
蘇三點點頭:“是,我在兇器大理石底座上發現了一點咖啡的痕跡,而據我瞭解,樂小姐被害那天我的那位同事,嗯,她叫駱小姐,在樂小姐家附近咖啡館出現過,身上還被侍者不小心澆上了咖啡。”
蘇三說到這裡遲疑下道:“不過我需要去找一個人證實一下。”
曾作家看到羅隱陪着蘇三一起進來,有點意外。
“羅先生,好久不見了。”
曾作家被放出來也有羅隱的功勞,她自是心知肚明。
“曾作家,不知你可看到最近的新聞,一位律師的妻子,樂小姐遇害了。”羅隱開門見山。
“哦,你說的是樂萍小姐,我認識她的。”
“你認識樂小姐?”蘇三心道這曾作家交際範圍還真是廣呢,她繼續問,“樂小姐遇害那天,哦,就是前天,聽說你就在樂小姐家邊不遠的樑家,影星樑人美的家裡。”
“對呀,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樂小姐和樑小姐住的很近,這兩個人我都認識的,不過卻是第一次去聊那個小姐那裡,我們在籌備一個新戲,你曉得,我對劇本向來精益求精,樑小姐是這部戲的女主角,我們那天正在談這個戲。”曾作家說到這裡笑了一下,“哦,一定是你們報社那位駱小姐告訴你的吧。”
“是的,曾作家,你可還記得駱小姐那天是什麼時候到的樑小姐家?”
“啊,原來是問那位駱小姐的事情。她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來的,嗯,是三點左右,她來了後我聽着客廳的鐘報時,我當時還想這位駱小姐還很準時的。”曾作家眼睛一轉,拍拍胸脯道,“蘇小姐你要嚇死我了呢,一上來就問樂小姐的案子,又是我在樑小姐家裡的,羅探長盯着我又是眼光灼灼,嚇得我以爲你們是在懷疑我呢。”
蘇三笑了:“你想到哪裡去了。好好的我們爲什麼懷疑你呢?”
“因爲,我和樂小姐曾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啊?你?”蘇三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就在上週吧,在一個沙龍上,我說起正在寫的一部小說有個娼妓的角色,她很不高興,和我爭論什麼娼妓都是真的可憐之類,我和她話不投機擠兌幾句,當時她竟然氣的轉身就走,哦,這件事樑人美小姐也是知道的,她那天也在。”曾作家說到這嘆口氣,“我的生活實在太戲劇化,所以剛纔一聽你們說起樂小姐的案子我就嚇一跳。這叫什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