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神族(九)
深夜,城堡高大的石牆上有守衛的人舉着火把走來走去。
“聽說你妹妹也被抓起來了。”
一個家丁問另一個人。
“哎,她是在廚房幫工的,那麼膽小的人哪裡敢做什麼壞事,都是三太……”
那個家丁說完才覺得失言急忙打住。
月黑風高,正是乾點什麼壞事的時候。
蘇三和羅隱已經摸到了牆角下。
聽着牆頭的士兵嘀嘀咕咕聊着天。
“哎,咱們家老爺,這是被三太太給迷住了,聽人說她可是個九尾狐狸精轉世呢。”
“這種話可不敢說,小心三太太把你的舌頭拔下來。”
過了一會,巡夜的這兩個家丁走遠了,羅隱和蘇三悄悄地摸到後門,羅隱從口袋掏出個什麼東西,打開看原來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只見他將匕首插入門縫中間,用力一別,那匕首不知用什麼打造的,極爲鋒利,門栓被一下子劈斷了。哐當落在地上,蘇三嚇得向四周望去,羅隱低聲道:“這裡的人,大概是從沒見過反抗的,警備並不嚴格。”
是的,高牆上巡視的家丁也都大咧咧的,完全沒有探頭往下看的意思,警衛的力度並不大,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看來這裡太久沒有人反抗過,土司老爺們早就不把這些當回事了,只要仇家不開戰就沒什麼可怕的。
羅隱將門拉開一道縫,兩人悄然進去。
他們的姓李還在最初進去的客房裡。
今夜似乎要發生點不同尋常的事情,院子裡很安靜。只有天上的月亮,大半個臉都藏在雲彩中,站在院子裡只能看到牆頭守衛的火把晃來晃去,拖着濃濃的黑煙。
客房裡沒有人,門也沒鎖,這裡的房子大部分都沒有鎖,兩個人進去,就聽着一個聲音響起:“哎呦,憋死我了。你們怎麼纔來呀。”
“小點聲,來了就不錯了,這還是冒着危險呢。”
蘇三在藤箱上拍了一下,示意小翠噤聲。
蘇三拎着藤箱,羅隱在前面帶路,雖然這裡的守衛並不森嚴,但兩個人還是不想挑戰家丁們手裡的火槍。悄然順着後門走出城堡,又走了一會,確定沒有被人發現,羅隱這才接過蘇三手裡的藤箱道:“來,我來拎着。”
他之前任蘇三拎着箱子,就是擔心被人發現,自己要做好保衛的責任。
時間倒退回一個多小時前,那時他們已經吃過了烤羊肉,林小姐很有點野外生活的經驗,她將羊的胃掏出來,在河邊清洗乾淨,然後倒進去河水,在篝火上燒,那胃一燒就開始極速的縮小,有水被排擠出來,落在火上,火焰更旺了,雖然被擠出來一部分水,那羊胃裡還是會剩下一些,味道不太好聞,充滿了羊羶氣,可也是勉強能喝,林小姐燒完就交給蘇三和羅隱先喝。從她灌水到燒水,蘇三裝出對她做的這一切都很好奇的樣子,饒有興趣地盯着她幹活,其實是怕她在水裡動手腳。
羅隱喝完將那個養胃遞給了林小姐,她看道里面還有點水,也不嫌棄,拎起就喝,羅隱看着她將水都倒進嘴裡,脣角上揚,似笑非笑地問:“味道有點奇怪啊。”
林小姐笑道:“這羊胃,自然是腥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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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她按着額頭,有點晃晃悠悠。
原來羅隱在喝水時往羊胃下了藥。
他這次出門,深知一路兇險,帶的衣服都是口袋頗多的獵裝,將需要的東西都藏在口袋裡,比如說這件獵裝袖子上一個小口袋就藏着可以迅速讓人暈倒的迷藥。
看着林小姐暈倒,羅隱走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將她拖到山洞口靠着石壁靠着,透過灌木叢,火光中能隱約看到人臉,羅隱這才點頭說:“就這樣吧。”
兩個人趁着夜色趕回來,離的很遠就看到山洞這邊火光晃動,人聲鼎沸,吵吵嚷嚷,四處都是松油的氣味。
羅隱急忙一把拉着蘇三,貓着腰,繞到樹林後面,透過灌木的枝葉往外看。
山洞口的草地上站滿了人,火把將一切照得亮白晝。
澤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嘴裡不知說着什麼,
旁邊草地上躺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而林小姐則跪在另一邊,渾身上下溼漉漉的,頭髮緊緊貼着頭皮,應該是被水潑醒的。
“哼,我早就知道是你們搗鬼,果然被我抓個正着,我的印章呢?在哪裡?”
桑吉一腳將澤旺踹倒在地,指着他大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竟然和這個賤人勾結在一起。”
澤旺撐起身子,呸地吐了一口血,冷笑道;“你做了這麼多年縣長,只知道抽筋扒皮,你還知道什麼?這一切都和她們無關,三太太是被我教唆的,瑞林根本不清楚我的計劃,你就衝我一個人來好了,大不了將我砍頭,哼,就差那一步,就算拿不到你的官印,把你送走做爲人質也是好的。”
“哼,真是吃了豹子膽,你以爲和那個賤人一起劫持了我就能冒充我做土司?癡心妄想。那兩個外地人在哪裡?你們是一夥的?”
林小姐在一邊不住地搖頭道:“不管他們的事,他們是被我騙了。”
“我就說你一個逃跑的明妃,雖然老佛爺死了,你有幾個膽子敢回來。”
桑吉老爺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暈倒過的樣子。
蘇三忍不住握緊了羅隱的手,他的判斷果然是對的,如果他們此刻也被桑吉抓個現行,那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那倆外地人去了哪裡?”
桑吉一腳踩在林小姐的後背上,她被踩的乾嘔幾聲,卻咬着牙不出聲。
“說不說?”桑吉用力碾了幾下,林小姐咬緊牙關,澤旺大聲喊道:“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桑吉你就算是返老還童了也不過是個懦夫,年輕時候的英雄氣概被女人啃光了嗎?”
這時之間一陣笑聲傳來,桑吉等人急忙看過去,遠處一男一女正走過來。他們過來的正是城堡的方向。
羅隱揚了揚手裡的箱子道:“不過是取個箱子的功夫,出了什麼事?”他語氣輕鬆,像是對才分開的朋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