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笑眯眯地將手裡的甘蔗遞給葛東和張佩佩。
張佩佩拿過來笑道:“沒有削皮的,怎麼吃呀,我可捨不得我的牙。”
葛東拿着甘蔗翻來覆去的看,蘇三說:“不用看了,有刀子的話削來吃啊。”
吳恆還在抱着頭哽咽着。蘇三卻拿起一段甘蔗拄在地上,裝作一隻腿有問題,用甘蔗做柺杖一點點往前蹦着。
張佩佩不知道蘇三是在幹嘛,只覺得好玩,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葛東盯着蘇三的一舉一動,看看羅隱又看看吳恆,他潛意識終覺得蘇三的所作所爲一定是有目的的,但到底是爲什麼,他不懂。
吳恆聽到張佩佩的笑聲,擡起頭來就看到蘇三做出這麼奇怪的動作,瞬間,他眼睛睜得大大的,透出恐懼,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蘇三一瘸一拐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蘇三站住了,舉起甘蔗問他:“你能吃掉甘蔗,隨身帶着刀子吧?借我用一下。”
吳恆嘴脣蠕動着,半天才發出細弱的聲音:“你什麼意思。”
“就是我剛纔的意思啊,你怎麼了?吳同學,你剛纔喊的那麼痛苦是爲了什麼?”
吳恆愣愣地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吳恆,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蘇三說話時將甘蔗遞給他,吳恆不敢接垂着手一動也不動。
羅隱走過去問:“吳恆,你就是這樣上了六樓的吧?殺完人拄着甘蔗回到四樓,吃光甘蔗,以爲這樣就沒人會懷疑一個必須要藉助輪椅和柺杖行走的人。”
張佩佩吃驚地指着吳恆:“他?他殺了劉安寧?爲什麼啊?”
“吳恆你說爲什麼呢?”羅隱的目光冷冰冰的,他從蘇三手裡接過甘蔗,從褲兜裡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來,坐下開始一點點的削起來。
張佩佩和葛東都睜大眼睛看着羅隱的一舉一動,吳恆依然是癡癡呆呆的,彷佛受到很大的刺激。
就聽着羅隱邊削甘蔗邊說:“來之前我還想過,如果用這個甘蔗殺人還真是找不到兇器。這甘蔗就是個棍子,一棍子將人打死,再把染血的甘蔗皮削掉,一口口將甘蔗吃掉,這個計劃不錯吧。”
他說話時看着吳恆,手中的刀子卻像長了眼睛一樣,刷刷刷幾下將甘蔗皮削掉,然後用雪白的牙齒咬上一口嚼了幾下說:“味道不錯,很甜啊。”接着他竟然很努力的將甘蔗渣滓嚥了下去。
“很噎人,劃嗓子,不過也能提醒我,不要放過一點線索,也不要被示弱的人欺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吳恆。”
“你們認爲是我把劉安寧推下去的?”
吳恆終於開口了。
“利用甘蔗支撐上了六樓將劉安寧推下去以後再回到四樓,你算計的很好,一般人想不到,你很聰明。”
“這只是你們的推測,證據呢?”
“我現在就可以去六樓平臺找找證據,哦,我記得進了那道鐵門,有一段水門汀是新的,還沒有乾透,上面應該能找到甘蔗的印子。”
吳恆哈哈大笑:“那你就去找吧,那段路就沒有換”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盯着他,吳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分辯:“是,我是上去了。也是我邀他上去的,我想殺了他,可是我並沒有動手,我去的時候平臺上沒有人,我等了會看他不來就下去了。”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將甘蔗吃掉呢?”蘇三抓住甘蔗這個點不放。
“因爲後來就聽到有人喊劉安寧墜樓了,我去過平臺當然就很害怕,將甘蔗吃掉想毀滅證據,我真的沒推他,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怎樣掉下去的。”
“目前你有最大的作案嫌疑,吳恆,你需要跟我去警察局待一晚了。”
羅隱將咬了一口的甘蔗扔到桌上,掏出手絹慢條斯理地擦乾淨軍刀,接着又擦了擦手。
“你們沒有證據。”葛東忽然開口了。
“警官先生,你懷疑吳恆殺人就拿出證據來。”
“你在劉安寧墜樓前去過平臺,你還掩蓋自己上過平臺的事實,如果不是心裡有鬼,你怕什麼?”羅隱此時咄咄逼人,“還有你剛纔爲什麼差點崩潰,知道孫玲死之前有過性生活,你那麼激動是爲了什麼?”
吳恆回嘴道:“我一直很喜歡孫玲,知道她被人那樣了我當然生氣,暗戀和義憤填膺也不行嗎?”
羅隱走上前,扶着吳恆的輪椅,俯下身子和他平視着說:“吳恆,我還真小瞧你了。你現在所表現出的一切,剛纔的失控、瞬間鎮定和強詞奪理,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能具備的心理素質。以我這些年的經驗,這種人不是兇手也是”他的目光在葛東和張佩佩身上逡巡,“兇手的幫兇,或者是知情人?”
蘇三注意到在羅隱說道兇手的幫兇時,葛東悄悄看瞄了吳恆一眼。
吳恆彷佛老僧入定一般,垂着眼,也不說話。
“警官先生,你們說孫玲被人給那個了,那能不能檢測出那個人是誰?”
“當然可以,過些天就能發現了。”蘇三在一邊插嘴。
羅隱眉毛一揚,他發現蘇三這是又有了壞主意。
“過些天?”張佩佩覺得奇怪,“爲什麼要過些天呢?”
蘇三特意走到門口看看,然後小聲說:“因爲過些天和她有過密切接觸的人就會病發,吳恆你不怕嗎?”
“我?怕什麼?又不是我。”
“那就是了,那種病挺麻煩的,反正是傳染病,張小姐你就別問了。”
羅隱推着吳恆的輪椅離去,他要將吳恆帶回警察局審問。
張佩佩一直挽着蘇三的手,想問明白孫玲到底得了什麼病,可蘇三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不說實話。
葛東站起身來目送着衆人離去,蘇三回頭看過去,見他孤單單地站在戲劇社的房間裡,桌上椅子上擺着整理好的道具,很有點煢煢孑立的味道。
就在前幾天,這裡還有至少五個骨幹力量,而現在已經有兩個不見了。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一個年輕人走進一間德國診所,對護士說:“我想做個全身檢查。”
“先生具體是想檢查哪一方面呢?”
護士小姐禮貌地問。
“我如果和有某種傳染病的人有那種接觸,會怎麼樣,要做什麼檢查?”
“會被帶到警察局。”
苗一從門後轉過來做個請的手勢:“葛同學,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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