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寧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
將人帶到路邊梧桐樹撐開的大傘下,羅隱問道。
“我在四樓謄寫目錄來着,出事後警察封鎖圖書館,還是同學們把我的輪椅擡了下來。”
“你在圖書館四樓?”羅隱現了重點。
“是,我在謄寫目錄。”
“吳恆是圖書館學生自治會的的會長。”葛東在一邊解釋道。
他看到羅隱和蘇三都疑惑地看着自己,急忙繼續給他們講解:“圖書館學生自治會是我們學生會下屬的一個機構,主要是負責幫助維護圖書館的藏書。”
“對,我腿受了傷也不能做別的,就叫下人送我到圖書館,我就在四樓索引室謄寫目錄了。”
“誰能證明你一直待在那裡?”
羅隱的問話非常嚴肅又程式化。
能讀這所大學的人自然是不會太笨,吳恆馬上現他的語氣不對,拍拍自己的腿說:“是我一個人在房間,我打下人回家去了。”
“那就是沒人證明咯?”
苗一在後面插嘴。
吳恆點點頭,不解地問:“可是,這和安寧的事情有關係嗎?”他看到苗一笑眯眯的眼神忽然明白了,“懷疑我?你們懷疑我殺害安寧?”
“當時在樓裡的每個和劉安寧熟悉的人都值得懷疑。”
羅隱說。
“爲什麼是熟人?”
葛東有些不理解。
“劉安寧高大健壯,不是熟人恐怕難以近身吧。”
“是,安寧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比我們都健壯多了。”
葛東點點頭。
“我這個樣子,沒法上樓啊。”
吳恆指指自己的輪椅苦笑道:“早上出來的匆忙忘記帶柺杖了,其實我在家還要拄着東西才能行走的。沒人幫忙的話輪椅是上不去六樓平臺的。”
因爲張佩佩請求,蘇三對他們夜探鬼樓的事情做過一番調查,這個吳恆是真的被車撞了,蘇三問過爲他治療的醫院,醫生說他的腿有骨折,三個月後才能正常行走。一個腿部骨折打着石膏的人,不借助外力的確是沒法從四樓走到六樓平臺的。
羅隱也是看看吳恆的腿,不再問什麼了。
“林老師可以證明我一直和她在一起修補道具的。”
葛東舉手說。
“安寧是被人推下去的?”
吳恆猶豫一下又問:“有沒有可能也是自殺?”
“這個還的繼續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遺書之類,比如我們已經找到了孫玲的遺書。”
“什麼?孫玲的遺書?”
吳恆很驚訝,“警官先生,你說孫玲有遺書?”
“是的,我們在她的宿舍枕頭下面找到了遺書,已經認定她是自殺的。”
“是嗎?”吳恆反問一句,蘇三現這個瘦弱蒼白的青年在提到孫玲時有些激動,臉上微微紅,眼睛都格外的明亮。
而就在剛剛,他表現的還是很鎮定很淡然。
孫玲和劉安寧都是戲劇社的,而且孫玲才加入也就半年多時間,劉安寧和吳恆一起在戲劇社已經兩年多了。
蘇三聞到不尋常的氣息,她忽然問:“你是喜歡孫玲的對吧?”
吳恆緩緩點點頭:“對,我……暗戀她。”
聽到這話,葛東看了吳恆一眼沒有說什麼。
“你知道這件事?”
羅隱問的是葛東。
“什麼事?哦,吳恆喜歡孫玲的事?我不知道啊,吳恆可從沒說過,也沒表現出來。”
葛東看和吳恆:“你過去從沒提過呀。”
吳恆不吭聲,臉上顯出悲傷的表情。
“如果她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人暗戀自己,真心喜歡自己,應該不會捨得自殺吧?”
蘇三喃喃自語,吳恆聽到這句話深有感觸,嘆口氣,目光看向地面,眼角隱隱有淚花閃動。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不過在沒結案之前不要離開本市,有時還需要找你們瞭解情況。”
羅隱說道。
吳恆轉動輪椅軲轆轉過身去,葛東遲疑一下去推輪椅。蘇三看到吳恆的肩膀僵了一下,他是因爲葛東過去推他而緊張嗎?
蘇三看着葛東推着輪椅離去,陷入沉思。
“想什麼呢?”羅隱見她神遊八方,拍了她肩膀一樣,“收工回去了。”
“蘇小姐,我害怕啊好害怕。”見他們走過來張佩佩又纏了上來。
“沒事的,你別胡思亂想。”
“可是怎麼會這樣巧,我越想也害怕,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啊。”張佩佩急的眼淚流了出來。
“張佩佩,你可是聖約翰的學生,不能妖言惑衆。警方調查需要時間,你這樣胡攪蠻纏算什麼?”
羅隱見張佩佩用力挎着蘇三的胳膊,有些不滿意。
張佩佩吸吸鼻子,將眼淚一股腦嚥了下去:“我只是害怕。”
“張佩佩你有弟弟嗎?”蘇三忽然問。
張佩佩鬆開手,兩眼茫然:“沒有啊?怎麼想起問這個,我是獨女。”
“真沒弟弟?你從沒和人說過自己有弟弟?”
“沒有啊,我又不是神經病說這個幹嘛?是,我承認自己膽子小點,愛胡思亂想,可胡思亂想不是胡說八道啊,我是獨女爲什麼要說有弟弟?”張佩佩嘴巴一撇,“一定是葛東講的吧?他這個人啊,怎麼說呢……是那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他過去追求過我,我沒答應,後來我就聽到點流言。不過我不在乎,我奶媽就說過,聽到蝲蝲蛄叫還不種地了不成?”
張佩佩掩口笑了:“蘇小姐,你知道蝲蝲蛄是什麼嗎?我聽奶孃講是北方地裡的壞蟲子……”
好不容易,張佩佩走了,羅隱嘆口氣:“如果張佩佩說的是真的,葛東的品味還真實奇怪,這麼囉嗦的人都喜歡。”
“我覺得葛東講的是真的,張佩佩剛纔的表現就有點表演型人格的味道。”
蘇三跟着羅隱回到警局,剛下車就看到肖琴站在門口。
她看到蘇三,翻了一下眼睛,然後露出標準笑容面對羅隱:“下午就得歸還孫玲的屍體了,我剛纔做了一項不必要的檢查,結果你猜我現了什麼?”
“現在你說她不是孫玲我都不奇怪了。”
羅隱聳聳肩:“這個戲劇社的年輕人各個都奇奇怪怪。”
“孫玲不是處女。”
“法醫小姐,這算什麼?”
蘇三有點不舒服,孫玲孤苦無依跳樓自殺已經夠慘了,你管人家是不是處女?
“聽我把話說完,從處——女——膜破損情況來看,是她跳樓前一兩天生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