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楊慕羽依然比較吃驚的樣子,楊鐵嘆了口氣,拉過躺椅,扶着他坐下道:“海怪也沒什麼可怕的,事實上,在我們的海族的眼中,海怪就是比較能夠擔當一些任務的低等奴隸,在海族,海怪是用來買賣的物品罷了……”
“那赤潮是什麼?”楊慕羽想起上次和墨清打的難分難捨的最後一條赤潮,難道說,那也是海怪的一部分?海怪會有如此厲害?
“什麼赤潮?”楊鐵不解的問道。
“嗯……就是……”楊慕羽想了想,根據那天匆忙的記憶,把那赤紅色的潮水形容了一番。
“有這東西?”楊鐵皺眉問道。
楊慕羽肯定的點頭,道:“如果沒有那東西,我也不會流落在浩洋海中,我父親也不會連我都護不了。”他說的是實話,本來在海中拼鬥,墨清就吃了大虧,而他原本和楊晨一戰,又受了重傷……最後,眼睜睜的看着楊慕羽被海浪衝走,他卻是無能爲力,爲此,墨清自然是大動肝火,回去後把一腔怒火發作在楊晨身上。
楊鐵沉思了片刻,搖頭道:“我還沒有聽說過,海怪中有隻等類型的,父神,等天逸門事了,我陪你去浩洋海深處,看看真正的大海怪如何?順便也查查那個赤潮是什麼東西。”
楊慕羽點頭,很顯然的,楊鐵也不知道那赤潮是什麼東西,是什麼弄出來的法寶?還是浩洋海中某些不爲人之的怪物?
“你想——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楊慕羽大膽的猜測道,“會不會那些海怪也是你們海族中的某人召喚而來,故意攻擊我父親?而後由於海怪不敵,你們哪位海族高人,本身利用海洋中的某些特徵弄出一片赤紅色的潮水?”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楊鐵曾經空氣中的水汽給他清洗房屋灰塵,不過是空氣中微弱的水汽,他就可以弄得如此規模龐大,要是在浩洋海中。他又能夠整出如何大的聲勢?
楊鐵想了想,點頭道:“父神分析地很有道理,不過,如果只是利用浩洋海中的潮水,加上天然的環境,就算是墨先生也未必是我對手……嗯,加上海怪,有心攻擊無心。墨先生必敗無疑,但是,想要殺墨先生,就算以我的身後,也絕對做不到,別說普通的海族……”
“海族不是誰都和你一樣強?”楊慕羽雖然在口中問着,心中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要是海族都與楊鐵一樣。真是人類的一件大不幸。
楊鐵笑道:“如果海族人人都和我一樣。只怕我們海族早就一統山海界了,哪裡還會蜷縮在深海深處艱難的討生活?”
“海族難道……不是很強地嗎?”楊慕羽皺眉問道楊鐵想來想,終於還是道:“海族也和人類一樣,有着聰明和蠢笨,修爲也一樣有着高低不同,在水月坡的時候,晨爺一口點破了我的身份,我自己的記憶也開始的慢慢復甦,所以。我也開始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海族,事實上確實有着一些聰明絕頂的人,也想要妄圖脫離深海,來到人類地世界走上一遭,但人類……”
說到這裡。他陡然住口。想到楊慕羽本來就對海族不抱好感,在讓他知道海族和人類之間數千年前發生地那些齷齪事情。他只怕對海族更加沒有好感……
“人類怎樣?”楊慕羽好奇的問道。
“父神,你就放過我吧……我這腦子……”楊鐵用力的敲敲自己的腦袋,苦笑道,“我現在雖然想起來一些過往的事情,但記憶卻是支離破碎,實在……嗯,我知道我說了你也不信,但……我的這些記憶,好像……好像……本身不是屬於我的……父神,您明白我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楊慕羽長嘆道:“我明白!”是的,也許整個山海界除了他,再也沒有別人能夠明白這種痛苦地感覺。當初怪人在臨死的時候,拼着最後一口氣,將所有的神智轉送到他的腦海中,成爲他記憶的一部分。
但是,這部份原本不屬於他地意識,卻差點沒有把楊慕羽活活折騰死,光是融合這些記憶,他就吃了很多苦頭。
這還是他自幼隨着楊晨東流西蕩地吃了很多苦頭,有修煉星醫術和楊晨自幼教導的吐納之法,心智不知道比普通人要強悍多少倍,否則——換成普通人,早就被折騰地精神錯亂而瘋掉了。
楊鐵的過去,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就是等於突然有人將一段段不完整、不完善的記憶,塞入他的腦海中……
人的意識,從來都應該是隨着時間的積累,緩緩的沉澱而逐漸完整,直到死亡,一旦中途被人加入一點點東西,絕對會壞了整個記憶組。
楊鐵看着楊慕羽,不再說話,楊慕羽卻是看着窗外呆呆出神,兩人相對坐了一會子,心中都有着無數的疑問,但誰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天色不早,父神勞累一天,不如早點休息吧!”楊鐵道。
楊慕羽點頭,在牀榻上躺下,楊鐵就在他牀前的地上坐下,盤膝打坐。
半夜,楊慕羽陡然被一陣亂糟糟的吵嚷聲驚醒,猛地做起來,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只聽得喧譁。”楊鐵一直護着楊慕羽,聞言忙道。
楊慕羽側耳聽了聽,皺眉道:“好像就在東面不遠。”他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披着衣服站了起來,走到東面窗口,推開鑲嵌着琉璃的窗子向外看去,只見東面一些人舉着火把,亂糟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父神,好像是聽說——死了人了?”楊鐵耳力比楊慕羽要好得多,皺眉低聲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嗯……”楊慕羽心中好奇,死人了?這怎麼可能?這裡可是天逸學院啊。
“父神的御風術,修煉的怎麼樣了?”楊鐵說話的同時,已經推開琉璃窗戶,當然,本來這裡糊的也不過是普通的玻璃窗戶,只是杜雲大手筆的把所有的玻璃換成了名貴之極的純透明琉璃。
琉璃可是墨家壟斷整個山海界的產業,而這種比玻璃更加純淨、透明的絕佳琉璃,一般都是用來製作名貴的工藝品、或者就是首飾等等,用來糊窗戶,估計也只有墨家纔會如此奢侈。
“我試試,不成你帶我一把!”楊慕羽笑道,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向窗戶外施展柔光之舞,妙曼無方的飄飛過去。
楊鐵唯恐他初練柔光之舞,有個閃失撞個鼻青臉腫可是不雅,忙着跟着過去。
很快,兩人就到達了東面,這裡應該也是山間高等住宿區,所租住的自然也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們,除了楊慕羽等人,還有人陸續從空中飛來,這地方依然是天逸學院,懂得一些淺顯的御風術的,自然還是有着不少人。
如今,這幢小樓前的灌木叢中,圍着不少人,楊慕羽在楊鐵的護持下,很不厚道的推開衆人,擠了進去,這一看之下,楊鐵首先捂住楊慕羽的眼睛,忙道:“父神別看!”
但楊慕羽還是看到了,拉開楊鐵的手苦笑道:“我又不是女孩子。”
這幢小樓沒什麼特別,很楊慕羽等人租住的小樓的外形差不多,事實上,天逸學院的貴介公子、小姐租用的小樓,大體都是一個格局,不過因爲租住的人不同,而小樓裡面的佈局、裝飾精貴也自然不同。
門前的小院,旁邊的草地上也因爲主人的喜惡種植着不同的花草樹木。這幢小樓的主人大概喜歡綠色梔子花,在小樓的東面全部種植着梔子花,如今雖然不是梔子的花期,但這些綠色灌木,卻是長的異常茂盛,一團團如同是一朵朵的綠色雲朵,籠罩着小樓的東面草地。
如今,一對十六七歲的男女,衣衫不整的擁抱在一起,簌簌發抖——而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卻有着一句血肉模糊的屍體,屍體已經腐爛不看,從外表已經分辨不出男女老少,雖然已經入秋,但這天氣卻依然炎熱的緊,那屍體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一條條肥大的白色蛆蟲,在屍體上扭動着醜陋的身體。
難怪楊鐵不讓他看,大概是擔心他看了噁心。楊慕羽初略的看了看,旁邊幾個衣着華貴的少年少女,已經捂着嘴巴開始乾嘔,而一些膽小的女孩子,早就縮在一邊索索發抖。
幾乎不用人說,楊慕羽看着場中的情形,多少已經能夠分析出事情的起因,那摟抱在一起的一對兒,絕對是一對戀人,兩人花前月下,本來是準備浪漫的幽會一場,但可惜兩人出門都沒有看黃曆,又沒有找個風水絕佳之所約會,結果,兩人也不知道是誰,就在梔子花樹下發現了屍體,自然就嚷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