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兩年後。
放暑假了,閒着無事,忽然很想回高中的學校看看。沿着熟悉的路線,看着熟悉的風景,回到了充滿記憶的學校,畢業之後刻意地疏遠和迴避,和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聯繫。
已經放假了,但校園裡仍然很熱鬧,體育館這邊迴響着籃球拍在地板上的聲音,操場那邊不時傳來一陣陣搖旗吶喊聲。走在校園裡的小路上,聞着草木的清香,聽着知了的鳴叫,夏天的氣息變得很濃厚。
通往畫室的小路上,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手牽手走在我前面,看着這對小情侶的背影,心裡飄過一絲甜甜的滋味,有些許的小羨慕,沒有和喜歡的人手牽手走在校園裡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
“宸均哥,一起踢球啊!”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喊叫。
宸均?和小均同名?不是這麼巧吧?
走在前面的那對小情侶應聲回頭,高個子的男生朝我身後的人揮了揮手,然後看到了我,遲疑了兩秒鐘,拔腿向我飛奔而來,一個厚實的擁抱讓我差點背過氣去。
“瑾懷哥,真的是你啊!”小均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興奮地說,“真的很久不見了!”
“咳咳,”我乾咳了兩聲,從小均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小均,你真是一點沒變啊!”
“瑾懷哥,好久不見。”那個女生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微笑地看着我說。
明亮透徹的雙眸,乾淨純真的微笑,這一瞬間讓我精神恍惚了。
“菡菡?”我愣愣地看着菡菡,半天才回過神來,“你們不是應該都畢業了嗎?”
“學校組織暑期課外活動,我們畫社當然也要繼續活動了!”小均解釋道,“我們畫社現在的風頭可比當年還要旺。”
“你們慢慢聊,我先上去了。”菡菡笑着說,笑容一如當初那般純淨,少了幾分稚氣,卻添了幾許自信與從容。
看着菡菡走上了樓梯,我纔開口問小均:“你和菡菡,你們?”
“我跟菡菡的感情很穩定的,你想都別想啊!”小均立刻擺出一副當年阿溫慣有的“我的菡菡你們誰也別想碰”的姿態。
“說什麼呢!我是想問,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我往小均的腦門用力一推。
“懌心可告訴我了,菡菡就是你的那個‘公車女孩’,你很早之前就喜歡菡菡,別以爲我不知道!”
小均這話一出口,我突然間有些無措,不知道是因爲當初的一段小秘密被發覺了,還是因爲聽到了很久沒有提及的名字。
“論喜歡菡菡的時間,我不比你短!”小均拉着我在樓梯口的臺階上坐下,“那時候剛開學,有一天我和你一起回家,公車裡很擁擠很悶熱,我打了個盹,結果一個急剎車把我撞醒了,然後睜開眼就看着了站在一旁的菡菡,有點驚慌,有點不安,眼神裡卻透露着一種純淨和透徹,霎那間的觸動,我就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了。”
“我在公車上第一次見到菡菡的時候,你就坐在我身邊的位置上?”我隱隱約約回憶起了當時的情節。
“所以我們有可能是在同一時間裡喜歡上了同一個人。”小均沉浸在回憶裡,“看到菡菡穿着和我們一樣的校服,推測她應該是高一新生,之後我就到處打聽,結果被我打聽到了,但發現她總是和冬溫哥出雙入對,我還在畫室裡向你們求證過,原來菡菡真的是冬溫哥青梅竹馬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