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所謂拿錢做事，還是要到陳家報個到的好，文葉同家人打了聲招呼便出來了。
走到街上，看着一個個彪悍的女子穿梭在繁華的街市中，而男子蒙着面紗或跟在女子後面或由小廝陪着。男子能上街，看來民風還算開放。
街道兩邊經營着各種各樣的店：米店，成衣店，酒店，客棧……無一不足。打探的差不多了，問了一下路便向陳家走去。
陳家作爲大家族，而且因爲所經營的是醫藥方面，在帝都很受人敬仰，因而也很有名氣。轉過鬧市不久便到了。
門口沒有向文葉想像的那麼大氣，只是簡單地掛着一塊寫着陳府的匾額。讓門口的人通報後，一會兒便出來一個小廝領文葉進去了。
有別於大門的樸素，府內的景緻很好：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花團錦簇一如自然原貌。果然有錢就能享受！
“二姐，錢家小姐也會去吧，是不是啊？嗯？哎呀……你慢點兒……等等我啦？”
剛下回廊，便聽見一陣撒嬌聲，應該是陳家二小姐和小少爺。
正想着，便見兩個人穿過角門朝她這邊走來。帶路的女子看到她們便停了下來行禮。
“是陳水啊，這是幹嘛呢？”陳家二小姐問道。
“小人帶新來的賬房去見家主。”
“哦……想必這位就是……”陳家小姐朝我看了過來。
我忙上前見禮：“見過小姐公子。”順便瞄了一眼兩人。
眼前的女子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俊秀清逸，一雙桃花眼甚是勾人，邊上的男子便是在雙溪鎮見過的那個，此刻他正拽着女子的袖子不放，女子也一臉寵溺地任他拽。
“新來的賬……”
女子還沒說完，邊上的小公子便嚷嚷道，“我見過我見過，她是雙溪鎮的賬房，沒錯吧？是吧？上次和娘在那見過。”
我什麼時候成爲雙溪鎮的賬房了，只是在你家幹過幾個月而已，面上卻是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小人正是在雙溪鎮當過賬房，公子好記性。”
“那當然了，我可是過目不忘的，”一如以前那般自得。
“去吧。”女子說道。
我跟着領路的人繼續走，耳邊還傳來兩姐弟的說話聲。
“想兒，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啊？”
“那是我沒有表現給你們看。”
“這樣啊，那就讓姐姐見識見識。就前幾天娘讓你背的《男兒經》背給我聽聽？”
“呃……那個……誰說娘要我背這東西啦，你記錯了。”
“好，就當我記錯了，那你就把昨天我做的那首詞揹我聽聽，那可是你經手抄的。”
“哎呀，姐你真壞。你還沒和我說錢家小姐會不會去啊？”
“別想轉移話題？”
“我纔沒有呢？”
“有。”
“沒有。”
“有。”
……
兩個人爭吵着走遠了，看的出兩人的感情很好。
小廝帶文葉到書房就離開了，陳莛招呼她坐下。
“我看你這兩天也該到了，一路還順暢吧？”
“一切安好，勞您擔憂了。”
“房子看了嗎，還有什麼短缺的？”
“房子很不錯，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你滿意就好。”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上工？”文葉直截了當地問道。
“嗯……上個月的賬本這幾天已經陸陸續續地運過來了，如果方便的話，明天你就到我府上上工吧。”
“是。”
“時間還是和以前一樣，月例二十兩。”
“十兩吧，剩下的十兩當作店鋪抵押費，直到還清爲止。”文葉有自己的堅持。
“你當我陳莛是什麼人，說好送你一套房子就是送你的，幾百兩銀子我還不放在眼裡，你只要幫我把賬算好，我就滿足了。”陳莛一臉怒容。
“陳家主如此慷慨我也就不推辭了。這樣吧，不知府上可有適齡兒童願意學算法的，我可以幫忙指點一二，也不枉陳家主對我如此厚愛。”
陳莛一臉興奮地站了起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呵呵……”
這一站把文葉嚇了一跳，很是驚訝她的激動。
“娘，何事如此高興？”一個女子從門外進來。
“是佩兒呀，學堂的事處理好了。”
“是，這是這次考查成績前十的名字。”說着便把手中的一卷紙遞了過去。
陳莛接過並沒有立即查看，隨手放在桌上。“來，認識一下，這是娘新請來的賬房——文葉，以前在雙溪鎮府裡幹過一段時間，是個算賬能手，你要好好地向她學學。”轉過身對文葉說道，“文葉，這是我的大女兒陳佩。”
文葉趕忙起身見禮，“見過大小姐。”
女子虛手扶了一下：“不必多禮，你我年紀相當，直接叫我名字便可。”
“不敢。”文葉想自己可還沒和你熟成這樣。
看她們母女倆還有事商談，文葉便告辭離開了。
“娘，這女子如此年輕，真能勝任賬房一職？”陳佩懷疑道。
“這個你放心，我看過她算的賬，賬目清晰，一目瞭然，是個人才，等魏然離退之後，我還想讓她接魏然的班。”
“娘，這事可得慎重。魏賬房可是跟了你二十幾年才當上陳府的管賬，位列賬房之首，這個文葉剛來怎可與魏賬房相比？”陳佩一臉迷茫，只是個鄉下來的丫頭懂點算賬，就想爬上陳家賬房之首，這怎麼可能？
相對於陳佩的不以爲然，陳莛可是相當重視文葉的，她可是看過文葉算的賬的，不說這小丫頭不僅不用算盤，而且計算速度之快可是令很多人側目的。
陳莛唯一不解的是文葉算賬時總愛在紙上劃一些佷奇怪的符號。文葉如果知道她如此想之後，肯定想對陳莛說：大娘，那是阿拉伯數字，不是什麼奇怪的符號。
“娘看中的人什麼時候出錯過，這個文葉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還要和她搞好關係，不可怠慢了。”陳莛嚴厲地對大女兒告誡道。
“是。”能讓娘如此評價的人不多，看來還真得好好接觸接觸這個文葉了。
“這就是今年醫考前十名。”陳莛拿起桌上的名單。
“嗯，今年參加的共有一百三十七人，其中四十六人來自帝都，其他的都是外地的。”陳佩彙報道。
“吳用、張婷、管慕軒……管慕軒……這個名字聽着耳熟，是……”陳莛反覆念着這個名字。希望能想出什麼相關的信息。
“是晨兒的堂弟，煜王的小兒子。”
“啊……對，想起來了，沒想到他一男兒家也能學的這麼好，還真下了苦功夫。”陳莛讚歎道，“這些人還是同以前一樣，願意留在醫館的你就安排一下。”
“是，那這管慕軒……”
“他一個男兒家不方便留在醫館，煜王再寵他也不會讓他呆在醫館。你問問他自己有何打算，再不濟就讓他來府上住一段時間，晨兒有喜，正好需要一個人照顧。”
“晨兒和他感情不錯，這樣安排想必沒什麼問題，那我就先去辦了。”
“嗯，等等？”
“還有什麼事？”
“文葉說可以幫忙教教算法，你看府上可有適齡兒童？”
“這個文葉，真是這樣說？”陳佩很是吃驚，她難道不知道算法這是一門技法，除了傳給自家人，是不外傳的？不然鳳霞國精通算法的人怎會如此之少，這人還真與衆不同，還真值得關注一下。
“我開始也很驚訝，可看她表情不像說假，可見這個文葉也是一個不藏私的人。”
“現府上只有秦姨的小孫女適合，其他的不是太小，就是過了學習的最好時間。”
“這事你和秦姨商量着辦吧。”
“嗯，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