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牧暢玄的原型在通讀以上全部說,以上的內容,都是可以拋棄的。
前幾天去找過他,給他看了這個《文藝啓示錄》,他也也給了我很多批評和建議。
當時談了很多,零零散散的,我試着總結了一下,分爲以下幾個方面:
1文藝啓示錄這個名字。
2主題,中心的遊離。
3言之無物。
4過於混亂。
5帶入感一般,跳脫感過重。
6刪去綴餘。精簡。
7把故事講完。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寫着寫着,就成了這般模樣。
趙春祥(牧暢玄原型)建議說,如果以散文的形式完成這個所謂的文藝啓示錄,相對會簡單一些。而我也這麼覺得,可我不想寫散文,我也不會寫散文,討厭散文,討厭散文詩。雖然散文的表達方式可以留住語言的優美,可我討厭優美。
雖然隱約記得當時有點醉意,好像還跟他打了一架,但我不是一個裝得下記恨的人。他的建議都挺中肯的,確實說的都是事實。
那天是四月二十五號,我把整理好的《文藝啓示錄》拿去打印,去的時候就有點想下雨,打印完,就星星點點地開始下了,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他的電話,去看看他樂隊的排練,雨很小,去到排練的小樓上,雨還是沒有下太大。他們已經排練有些時間了,去到已經打算排練最後一遍,錄個音就結束。我坐在角落裡,聽着他們的音樂,讀着《文藝啓示錄》,看看其中的錯誤之處,沒看幾頁,錄音已經結束,幾個人互相道別,我便載着他回到他的家中,雨漸漸下稠的,到他家,兩人身上有些溼了,年輕人又怎麼會在意這些。
剛進他家中,就看到蘇子藝(蘇小藝原型)在廚房做着飯菜,說實話,我內心是不情願來的。怎麼說呢?不太好講。
看到我來了,蘇子藝在廚房探出頭笑着說:“稀客啊,今天沒什麼好酒菜,招待不週,劉大才子可不要見怪喲。”
我瞬間就尷尬了:“可別打趣我了,我就是來蹭點飯吃,做的夠嗎?”
蘇:“夠,趙小夥之前打電話了,說你會來。”
說着話,趙春祥伸手招我去陽臺。
蘇:“你先坐,等會兒做好了叫你們。”
我便跟趙春祥一前一後走向陽臺。
看着客廳的照片牆,我問着趙春祥:“她還攝影嗎?”
趙:“還好,沒以前拍的勤了,先別說這了。”
看我沒動又說:“等會兒再看,前幾天把你寫的曲子已經做成了小樣兒了,你來聽聽,看看還有哪些地方可以改。”
看着他打開電腦,尋找着音頻文件。我轉身望向窗外,想着要不要給他,給他們,看一看《文藝啓示錄》。
他說着:“電腦反應有點兒慢,等一會兒就好。”
我回過頭盯着屏幕:“沒事。”
從口袋掏出小蘇(蘇煙)問他:“能抽菸嗎?”
趙:“沒事,抽吧。”
我划着火柴,點燃小蘇,抽了兩口。
音樂開始播放,配器單一,從高配的音響設備裡傳出並不單一的音效。
我認真聽着旋律,聽着蘇子藝歌唱的聲音,心裡暗罵了一句。問道:“你怎麼把附點和裝飾音去了?”
他看着我說:“附點太跳了,不夠莊重。”
我:“太活潑了?”
他:“嗯。”
我:“裝飾音怎麼也去了?”
他:“她唱着有點彆扭,就去了。”
他把小樣兒暫停了問道:“怎麼了?”
我:“沒事,再放一遍。”
音樂再次響起,蘇子藝的聲音穿透我的耳膜,我抽着煙,看着牆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陽臺的花花草草,看了看客廳的陳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燈,看了看趙春祥,看了看廚房照射出來的燈光。
我:“你的吉他呢?”
他:“在房間裡,我去拿。”
我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煙被最後一口抽完。
他拿來吉他,遞到我的手中。
他便又去往房間。
我抱着吉他,調着音,撥弄幾下,試着感覺是否已經把音調準。
他拿着譜架放在我面前。
我撥弄着琴絃,撥弄出前奏。附和着琴聲唱着:
一輪
不論圓缺的月
一盞
不論明暗的燈
一扇
不論新舊的窗
一棵
不論大小的樹
一條
不論長短的路
一封
不論多久的信
暗夜的花
都已看不見
或者月和星
星和月
一路的燈
窗也逐一熄滅
樹有不同的哀愁
在這一條不知多長的小路上
手持一張淡藍又舊舊的的信箋
一朵花都看不見
暗夜
愛這簡單
餐廳傳來杯盤碗盞碰撞的叮叮噹噹聲。
我將間奏撥弄了一遍,便停下了。
我說:“把愛一個簡單的世界改成愛一個簡單世界就行了,我剛纔彈的附點是有特別用意的,裝飾音並不難唱。”
我指着有附點的小節給趙春祥看,手裡撥弄着所指的小節,撥弄了幾遍,又撥弄了一遍去掉附點的,趙春祥點頭稱是。
我又指着有裝飾音的小節,唱着:
一路的燈
窗也逐一熄滅
手持一張淡藍又舊舊的信箋
信箋
一朵花都看不見
看不見
暗夜
愛這簡單
簡單
趙春祥在我的示範後,點着頭,似乎明白了。
我:“副歌前兩句可以用口琴演奏,加在開頭,間奏,尾奏。”
趙:“好。”
趙拿走吉他,我站起身來,將《文藝啓示錄》從上衣口袋掏出來放在電腦桌上,趙春祥看了一眼,拿着吉他彈奏着附點部分,反覆了幾遍。
“別弄了,吃飯了。”蘇子藝擺着筷子,對我們說着。
趙春祥沒有放下吉他,把裝飾音小節彈奏了幾遍。
我走去廚房,洗了洗手,在離西瓜最近的座位坐下。
趙春祥拿着《文藝啓示錄》走到對面坐下,說:“在排練的時候就看見你在看這。”
我沒有說話。
“文藝啓示錄,刺蕁麻。”他念着。
蘇子藝沒好氣地說:“洗手去。”
他看了一眼蘇子藝,發現眼神不對,便極不情願地走向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一邊簡單地洗着手一邊說:“你這寫的是關於什麼的?愛情小說?”
我接過話:“我也說不了,不是愛情小說,怎麼說呢?說不清楚。”
窗外的雨聲轟然變大。
蘇子藝:“下大了。”
便走向陽臺,把窗戶關上,又走去房間和廚房把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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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春祥說着:“今天咱們喝瓶好酒。”
說着話走到廚房邊的壁櫥,打開櫃子,拿出一瓶一滴入魂遞給我:“你看看。”
我看了看包裝,有看了看度數,二十六度未及,二十五度過半。
我:“這度數怎麼這麼低?”
趙春祥拿着《文藝啓示錄》翻看着說:“我也是第一次喝,上面說是米酒,可能米酒度數都低。”
我打開了酒,蘇子藝把洗好的杯子放在我面前。我一看,三隻杯子,問了句不該問的。
“你也喝?”
“今天陪劉大才子和一杯,你不是說度數低嗎?應該能喝。”
我不禁,笑了笑說:“好。”
便把酒都滿上了。
蘇子藝微笑着接過來酒杯。
趙春祥看了一眼我遞過去的酒杯,一隻手接着酒,眼睛又轉到文藝啓示錄的紙張上說:“寫得挺有意思的。”
蘇:“先別看了,再不吃,菜就涼了。”
蘇子藝把西瓜和魚換了換位置說着:“來,嚐嚐我的手藝。”
我夾了一塊西瓜,蘇子藝眼神裡有一些疑惑,有一些不滿,有一些尷尬。
我笑了笑,便夾了一塊兒魚吃起來。
她也夾了一塊,唔噥地說着:“怎麼樣?好吃嗎?”滿是期待地等着我的評價。
“好吃。”
蘇子藝便眯起眼睛笑起來。她哪裡知道,我從來不吃魚。
趙春祥這才放下文藝啓示錄,說道:“傻丫頭,他從來不吃魚。”
蘇子藝一臉愕然。
“你不吃魚?”
我:“吃,怎麼不吃,你別聽趙春祥胡說。”
趙:“怎麼?這麼好吃?”
我:“你嚐嚐。”
蘇子藝還是一臉疑惑,卻夾起一塊兒排骨放在我的碗裡。
“來,嚐嚐排骨,今天沒有放姜。”
趙:“怎麼只給他夾菜,把自己老公都忘了?”
蘇:“嗯,是,看到比趙同學有才華的劉大才子就把老公忘了。”
說着話夾起一塊兒香菇遞到趙春祥嘴邊。
蘇:“啊。”
趙春祥張嘴接過那香菇。
趙:“不跟你這小妖精計較。”
我在心中又暗罵了一句,覺得有些尷尬便舉起酒杯說:“來。”
蘇子藝和趙春祥端起酒杯。
叮叮。
我一口把酒仰盡。
趙:“你喝這麼急幹嘛?這可是好酒,品也不品。”
一隻手,便又給我倒上。
一隻手伸着酒杯:“老婆,來,乾杯。”
蘇子藝又端起沒喝完的半杯酒和他碰了一下。
放下酒杯,趙給自己倒滿,又給蘇子藝倒滿。
“怎麼樣?是好酒吧?”
我:“嗯。”
蘇子藝:“有點甜,一點兒酒味也沒有,有點像喝醪糟那湯兒。”
趙:“你這寫的是小說嗎?看着不太像。”
我:“我也不清楚,本來是想寫成小說,寫着寫着就變形了,現在怎麼說呢?我也鬧不清楚了。”
蘇子藝對趙春祥說:“拿來我看看。”
“文藝啓示錄?刺蕁麻?”蘇子藝滿是疑問地念着,又說:“是關於文藝的啓示錄嗎?”
我:“是啊。”
蘇:“刺蕁麻是你的筆名?”
我:“是啊。”
蘇:“刺蕁麻應該是種植物吧?”
我:“嗯,有毒。”
蘇:“有毒?”
我:“你查一下就知道了。”我繼續吃着菜,抿了一口酒。
蘇:“你爲什麼叫一個有毒的名字啊?”
趙:“來來來。”舉着酒杯與我碰杯。
我舉着酒杯碰了一下說:“這個名字是因爲一個電影,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一個動畫電影,海洋之歌。”
蘇子藝:“奧奧,我看過。”
趙春祥倒着酒。
蘇子藝:“可,電影中沒有刺蕁麻啊。”
我:“
可能你沒有注意到。”
蘇:“嗯。”
我:“那個小女孩跑到一個神廟前,下雨了,出現的臺詞是,奧,不要吧,竟然是刺蕁麻。”
蘇:“好吧,哪天我再看看。”
趙:“你寫這是沒寫完還是怎麼?”
我沒說話。
他又說道:“打算出版,還是寄給雜誌社?”
沒等我說話。
蘇:“那以後是不是叫你植物先生啊?”
我笑起來。
我:“植物先生確實比劉大才子好聽多了。”
趙春祥起身,走向陽臺,播放起音樂,又回來坐下。
趙:“你寫這是沒寫完還是就是這麼多?”
我:“就這麼多就沒法出版了,這是初稿,後期我再加些內容,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加什麼,最近寫得有些迷糊了,感覺沒什麼可寫了。”
蘇子藝一邊抿着酒,一邊看着文藝啓示錄。
蘇:“你這第六條太可愛了,第七條太娘了。”
我哈哈一下:“可以改,可以改。”
趙也笑起來,伸頭看向文藝啓示錄的序念着:“是不是很可愛?”
蘇子藝接了一句:“不愛算了,哼。”
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我有些着急了:“哎,你們兩口子還能玩兒嗎?”
說兩口子幾個字的時候,心口一陣刺痛。
兩人不約而同說道:“管玩,管玩。”
我:“來,喝酒。”
我再次舉起酒杯。
三人一飲而盡。
些許沉默。
趙:“你以後就以寫小說爲生?”
他說着話,倒着酒。
蘇:“你不是在那個學校當老師嗎?”
我:“辭了,不幹了,太不自由了。我也沒想說靠寫小說吃飯,以後就是寫寫小說,畫點畫,賣點畫,能養活自己就行。”
蘇:“你還挺文藝的。你那學校不好嗎?”
我:“工資還行,就是太不自由,總是幹這幹那的,盡是雜活兒。”
趙:“他從畢業到現在兜了一大圈子了,應該是沒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是嗎?”
跟蘇子藝說着,又問向我。
我:“嗯。”
蘇子藝吃着糖漬西紅柿,又拿起之前放下的《文藝啓示錄》看起來。
我拿出口袋裡的煙,遞給趙春祥一根,趙春祥使了一個眼色,蘇子藝假裝沒有看到,我點燃香菸,拿過酒瓶,給自己倒滿,給蘇子藝倒上,又給趙春祥倒上。
蘇子藝夾着菜,看着文藝啓示錄,我和趙春祥喝着酒。
蘇:“你寫的這個葉子,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初戀?”
我:“不是,只是暗戀過。”
趙:“她去年就結婚了。”
我一臉錯愕:“結婚了?”
蘇:“結婚了?你怎麼知道?”
趙:“我一個朋友說的。”
蘇:“一個朋友說的?”
趙:“嗯。”
蘇:“那你怎麼知道就是她?不是,你那個朋友怎麼知道就是這個葉子?不是,說不清了。”
趙冷笑了一下:“他去參加他婚禮了。”
我抽着煙,喝着酒。
蘇:“那怎麼確定是這個葉子?”
趙春祥看看我,又看看蘇子藝說:“他給我說過她的名字。”
看我沉默着,蘇子藝嘆了一口氣。
趙:“生了一個女兒,挺可愛的。”
我沉默着喝着酒。
蘇:“都已經有孩子了?”
趙:“嗯。”
片刻沉默,音樂的旋律穿透了我的身體。
趙:“哥,你沒事兒吧?”
我擡起頭,勉強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苦笑道:“沒事。”便舉起杯:“我先喝了。”
趙又給我倒滿,自己也喝下了自己的那杯酒。
蘇子藝也端起酒杯喝起酒來。
又是些許沉默。
播放器已經播放到了歌的結尾處。趙春祥站起身來,去電腦前換了一首歡快一點的歌。
坐下時問道:“你這小說打算怎麼出版?”
我:“我準備寄給出版社,碰碰運氣。”
趙:“現在出版方式我聽說有三種。一種是自費出版,買個書號。一種是出版社承擔風險,給版稅。一種是買斷。我估計要麼你得自費,要麼你的小說被買斷。”
我:“我知道。”
趙:“要是給版稅就好了,不過,可能性不大。買斷是每千字三十元左右,現在纔多少字?”
我:“兩萬多。”
趙在那裡計算着,我倒着酒,又跟蘇子藝碰了一杯,看着蘇子藝苦笑,心裡有點難受。
趙:“才六百塊錢。”
我:“沒有,我再寫幾萬字,先寫完再說吧。”
蘇:“沒事,等你寫完,我給你投資點,大不了自費。”
又是很久的沉默,歌曲跳到了好妹妹樂隊的《往事只能回味》。
我打破沉默,舉着酒杯。
我:“過去的不提了,以後好好畫畫,萬一要是成了呢?”
趙春祥附和着說:“就是。”
蘇子藝沒有說話,只是碰了碰我的酒杯。
喝下酒,放下酒杯。
歌聲,伴着雨聲,夜色深沉,我走到電腦前換了一首danieljacobtoper的《littletrinketry》。蘇子藝走過來換了一首tamaswells的《apiddl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