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問着我都知道但是沒有看過的書。
那個我說:“你看過《天真的人類學家》沒有?”
我只得說:“沒有。”
那個我又說:“那你看過卡夫卡的《飢餓的藝術家》沒?”
我依然只能說:“沒有。”
如果我輸有,就成了自己跟自己聊自己看過的書了,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我心裡盤算着,一定得讓他喝醉,我今天一定得逃走。
我拿起罈子,就又給他倒了一大碗,給自己倒了半碗。
菜本就四個,吃得已經差不多了,我又給自己盛了碗麪湯,讓自己醒醒酒。
那個我,自己卻盛了半碗。
酒又下去一半,起風了,月亮沒有,星星很亮。被風一吹,整個人泛起睏意,我又催促着那個我把酒喝完。
我還留有一份清醒,他卻是醉了。
我踉蹌着扶起他,代雨晴丟下筆,和我一起扶着他到了一間偏房,讓他睡下。
我踉蹌着,嚷嚷着要去廁所,代雨晴扶着我到了大門口的菜地邊,囑咐着我叫我站好,就回去了,我想借機逃跑,車子我也不要了,我一定要逃走,可踉蹌着跑了幾十米,便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絆倒在了地上,摸了摸,是草,我揪住草試着爬起來,卻東倒西歪,就是爬不起來,睏意讓我睜不
開眼,我試着看一看路,看一看方向,卻是一片漆黑,風越來越大,睏意越來越重。
一個帶着香氣的人,拖拽着我,我才勉強站起來,我問:“是你嗎?”
“是我。”聽着是代雨晴的聲音。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哭起來。
“這就回家。”應該是她在回答我。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她頻頻喘着粗氣。
我看到羊的眼睛發着光,可我很困,我又閉上了眼睛。
我倒在牀上,這讓我更困,我心裡掙扎着,睡一會兒,就一會兒,等醒了就騎電動車回家。
一陣尿意,我醒了過來,我睜開眼,怎麼是趙春祥?拿着我的《文藝啓示錄》饒有興致地看着,嘟囔着。我站起身來走向廁所,門打不開,裡面傳來聲音:“等一會兒。”
趙:“小小蘇在裡面。”
我:“小小蘇是誰?”
趙:“我去,就是蘇子藝,我看你酒量真是不行。”
靠着門,站了一會兒,**要炸。
趙春祥說着什麼小石頭,說着葉子什麼的。我憋着尿,一句也聽不進去。
蘇子藝打開門出來了,我趕緊進去,閉着眼,尿了一泡。
出來,我盤算着得趕緊回家,剛纔的夢太奇怪了,得趕緊回家。
我摸着
口袋,鑰匙不見了,我問着趙春祥:“我鑰匙呢?我電車鑰匙呢?”
“在桌子上。”趙春祥有些搖晃地走向桌子,把鑰匙拿給我。
我握住鑰匙,心總算平靜下來。
我說:“現在太晚了,我得回家。”
“還能騎嗎?不行就住這吧?”
“沒事兒,能騎。”
我試着拉開門,門卻怎麼也拉不開。
“你看你,門都不會開了,就別回去了,我看看還下雨不。”
我推開門向門外走去。
趙春祥趕上來說:“雨下小了,等你回到家就淋溼了,就別回去了。”
“不行,我得回家,一定得回。”
我歪歪踹踹地走到電動車邊,騎上車,就要走,忘了插鑰匙。
“那你慢點,到家給我打個電話。”說着話,他替我擰好了鑰匙。
“好,我走啦。”
“慢點。”
我騎着電動車,飛一般地在雨幕中穿梭,風很涼,我卻越來越不清醒,慢慢,雨不下了。嘭,好像撞到了什麼,我倒在地上。想爬起來,卻沒有力氣,一條腿搭在電動車上,另一條腿壓在電動車下面沒有知覺,頭枕在路邊的臺階上,迷迷糊糊,好想睡覺,我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風一吹,我不知道怎麼就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