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不是任剛毅，是劉澤來。肖飛有點失望，他接通了電話，問道：“澤來兄，什麼事啊？”
劉澤來在話筒裡大聲地，十分興奮地說道：“肖總啊！我剛在我們小區裡轉了轉，《亮劍》的收視情況那是相當好啊！每棟樓超過一半的人家都在看《亮劍》，很多鄰居都說，這電視劇太好看了，跟書一樣的好看，讓人看了就喜歡，看了就入迷，他們都覺得，一晚就播兩集，太少了點。”
肖飛倒是沒想到，劉澤來竟然替自己操着這份心。
原來他也在時刻關注着《亮劍》電視劇的收視問題。
這讓肖飛很是感動。
“啊！那太謝謝澤來兄了，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很讓我感到振奮。”肖飛趕忙道謝。
“哈哈！謝什麼啊！《亮劍》的電視劇的確是拍得很好看，非常好看，不跟你多說了，我看電視了。”劉澤來豪爽地大笑着說。
“那行，那就不耽擱澤來兄看電視了，看完了，記得多給我提意見。”
掛了電話，肖飛步行進了飛宇集團的家屬院。他在這小區裡轉了幾圈，側耳就可聽到很大聲的《亮劍》電視劇人物對話聲。
這一切聽在肖飛耳中，都是那麼的可喜。
但是，《亮劍》的收視率什麼時候能夠出來呢？肖飛皺眉想着。
任剛毅何時會給自己一個準確的數據呢？
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煎熬了。
肖飛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每臨大事有靜氣，嗯！靜心，靜心！一定要沉得住氣！
這一晚，關注《亮劍》收視率的，可不止肖飛一個人。
事實上，有一大批的人都在密切關注着這件事情。當然，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凡關注者。都是有切身利益在裡面。
任剛毅就在京城。
他原本是打算跟負責收視率統計的agb尼爾森公司打個商量，哪怕多花點錢也成，希望他們能及時地將收視率給儘早統計出來，而不是像以往那樣。至少需要一個周的時間，收視率才能被統計出來。
但他被拒絕了。
現在能提供收視率這服務的公司，國內也只有agb尼爾森公司，這公司從80年代就開始涉及到中國大陸的業務。
而央視索福瑞要到1997年底纔會成立。
事實上，國內的公司、企業也是從進入90年代之後纔開始逐漸重視起電視臺節目收視率這件事。
此前。可沒什麼人關注這事。
因爲那個時候，電視頻道少，媒體資源相對集中，廣告一做就有效，只要敢投，那就能火！
誰還在乎收視率啊？
可是，進入90年代之後，電視頻道越來越多，競爭越來越激烈，電視廣告的客戶發現。並不是隨便在哪個頻道哪個節目投入廣告都會有好的效果，即使是在同一個電視頻道，那也有人氣好的節目和人氣差的節目。
在人氣爆棚的節目植入廣告，那就是要比在沒什麼人氣的節目植入廣告有效太多。
這也是收視率被逐漸重視起來的原因。
任剛毅想要從agb尼爾森快速拿到收視率報表，在這時候，可操作性很差。
因爲，這時候，agb尼爾森在國內調查各電視頻道主要節目的收視率採用的主要還是電話法的統計方式。
當某個節目播出，他們會給自己的樣本戶打電話，詢問對方的收視情況。最後收集完全部樣本之後，進行統計，收視率，其實是某個地區對該節目的收視率也就出來了。
這個統計方法。成本是相當高的，不止人力成本，電話費也是驚人的高昂。
所以，需要提供收視率服務的客戶也要付出很高的經濟代價。
不止是經濟代價，他們還需要等待至少幾天的時間。畢竟，打給足夠多的抽查樣本家庭電話。並經過多天的平均統計，這個結果才能更準確。
除了這個電話統計法，還有一個日記統計法。
也就是，他們在設定的樣本戶裡，讓每個成員將他們每天所收看的電視節目及頻道記錄下來，以一週爲期，agb尼爾森公司會派人上門收回日記卡，並按照日記卡上內容進行統計，最後得出收視率的結果。
這個日記法比之電話法就要成本低廉太多了。
無比高大上、無比神秘的收視率就是這麼得來的。
當然，其實從90年代開始，agb尼爾森以及另一個收視率調查巨頭tns就在努力在推廣收視測量儀這種更先進的收視率統計方法。
收視測量儀這玩意只要裝在電視上，簡便操作一下，就可自動進行各頻道各節目的收視率統計了。
這最後一種收視率統計，纔算是勉強跟高科技掛上了鉤。
任剛毅在1997年的7月想要拿到《亮劍》的收視率，那至少要在加付一大筆費用之後，還要再等待三五天的時間，才能拿到收視率的統計結果。
將這個情況瞭解透徹，讓任剛毅很是沮喪。
他就給肖飛打了個電話。
他打給肖飛電話的時候，已經是7月26日這天晚上的9點半，《亮劍》的第二集已經快要播完了。
接到任剛毅的電話，肖飛很是驚喜，他還以爲《亮劍》電視劇的收視率已經有了個初步的結果了呢。
“任哥，怎麼樣？《亮劍》的收視率初步統計是多少？”電話一通，肖飛就急切地問道。
“呵呵！”任剛毅苦笑，“肖飛，哪有那麼快啊……”
就收視率這件事，他給肖飛簡單做了下科普，告訴肖飛一個殘酷的事實，兩三天內，收視率的結果不可能出來。
“哦，這樣啊……”肖飛內心一陣慚愧，看來，以後遇到不懂的事，一定要刨根問底一番，省得像現在這樣被動。
“肖飛，其實，也不差這兩三天的時間，沒必要爲了早點拿到收視率的結果去花上一大筆錢的，等等吧，反正按照咱們現在的感覺，《亮劍》的收視率那是絕對低不了的，你說呢？”任剛毅說道。
肖飛笑道：“的確是這樣，不過，我覺得吧，你也不必只關注agb尼爾森公司的統計，我聽說，央視也是有着自己的收視率統計部門的，你可以去問問央視，他們自己的統計是什麼樣子的。”
1997年底，央視就要和tns合資成立央視索福瑞。
這個肖飛是知道的。
根據這一點，肖飛判斷，央視此前肯定有着自己的收視率統計部門。
當然，這個完全是他推理出來的。
卻聽得話筒裡傳來任剛毅恍然大悟的聲音：“哎呀！我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呢？央視的確是有自己專門的收視率統計部門的，而且，他們在國內好多個地區、城市都有足夠的樣本家庭，對於重要的節目，央視估計應該會採用電話統計的方式統計收視率呢。”
“那就麻煩任哥等明天問問他們唄。”肖飛笑道。
“好！我一會就找人問一下，那我掛電話了啊。”任剛毅說道。
任剛毅掛了電話，就開始翻找起自己的電話本來，他跟央視節目中心那位閆科長經過一段時間的來往，算是交上了朋友，經常一塊吃吃喝喝，泡吧打牌，關係逐漸朝酒肉朋友的趨勢發展。
他想，先跟老閆打問一下吧。
任剛毅就跟閆科長打了個電話。
閆科長接到電話的時候，卻是還在辦公室裡，竟然還沒回家。
“小任，是不又約我出去玩啊？今晚恐怕不行了，今晚我加班，現在還在辦公室苦逼地坐着呢。”閆科長在電話裡說道。
任剛毅聽了眉頭輕皺，問：“閆哥，在忙什麼呢？不會是你也在等《亮劍》的初步收視率結果吧？”
“嘿！你個小任，一猜就着啊！沒錯，我在等着負責統計及時收視率的人給我結果呢，估計要到深夜10點才能出結果了。”閆科長笑着說，“怎麼樣？你不會也是爲了這個給我打電話吧？”
沒錯，央視主要領導對《亮劍》的收視表現是很看重的。
《亮劍》的收視率對於央視意義也很重大。
一則，這部劇是央視一套下半年最重要的一部戲，是對建軍節的獻禮，是一部主旋律的經典大戲。
二則，《亮劍》的主創公司跟央視是有一個對賭的。
據此兩點，尤其是第一點，總編室裡幾位臺領導，是很想盡快了解《亮劍》的收視率的。
“那，閆哥，等統計結果出來，給我說一聲怎麼樣？”任剛毅馬上提出了請求。
“哈哈！那當然是沒問題的。”閆科長笑道。
“太謝謝閆哥了，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做東，你想玩什麼，儘管說好了，我奉陪到底！”任剛毅說道。
他實在是太振奮了。
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順利從央視內部拿到第一手的《亮劍》收視率資料。
就在兩人打電話的時候，閆科長的辦公室門被從外面推開，有人匆匆走了進來，看到閆科長在打電話，就把一張紙拍到了他桌子上：“老閆，《亮劍》第一階段的收視率出來了，你看看吧，真是數據高得邪門，讓人難以置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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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挺大聲的，任剛毅都隱約聽到了。
“閆哥，是收視率統計出來了嗎？怎麼樣，是怎樣一個結果？”任剛毅幾乎是扯着喉嚨叫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