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飛看這幾人都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就知他們不知該怎麼辦纔好。他便走開到一邊，掏出手機來給劉澤來撥了個電話。
電話剛撥通，對方就接了。
“肖總，你到了？”劉澤來在電話裡問。
“嗯，澤來兄，我就在新華書店側門這兒站着呢，怎麼沒見你的人？”肖飛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程編輯，壓低了聲音問。
“我在新華書店裡頭呢，你昨天吩咐我的事我都已經辦好了，我現在帶人過去？”
“澤來兄，你就不必過來了，你讓人直接送過來就好。”肖飛說道。
掛了電話，肖飛先跟程編輯打了個招呼，說自己昨天倒是考慮到了今天的情況做了點準備。
肖飛的話讓程編輯又驚又喜，連聲問肖飛都做了什麼準備。肖飛告訴他，也就現場的一些包裝物料。
並沒等太久，就有四五個人提着些七零八碎的物件走了過來。
“是肖先生吧？”帶頭那人來到肖飛面前問。
“是的。”肖飛點頭。
“東西給您送過來了，您看，是不現在幫您在現場弄好？”
“行的，謝謝了。”
這幾個人就開始忙活起來，先是一條大紅的條幅懸掛在了新華書店側門的門楣上，條幅上寫着：作家肖飛《收穫》增刊號暨長篇小說《兄弟》下籤售會。
除了條幅，一套音響也被擺開，開始播放一些個暖場的音樂。
還有兩個易拉寶展架被撐開來，對着《盜墓筆記》首發儀式現場的方向，用繩子捆在了兩棵行道樹上，。
展架上同樣印着“肖飛籤售會”的字樣。
一小塊火紅的地毯在這一塊狹長的角落鋪開，直接鋪到了《盜墓筆記》首發儀式現場，與那裡鋪着的紅毯連成一體。
地毯上還有綠色的指引箭頭地貼，上寫“肖飛籤售會由此向前”字樣。
程編輯站在肖飛旁邊看着大變樣的現場，有些目瞪口呆。就這麼幾樣東西一擺。籤售會的氣氛也算是勉強營造出來了。
“肖飛，這些東西都是你讓準備的？”程編輯驚訝地問，與他自己的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相比，肖飛簡直想得真的是太周全了。
“是的。程老師，我昨天問你都做了哪些準備，你說就做了個條幅，其他什麼都沒弄，我就讓人幫你做了點東西。免得現場抓狂。”肖飛笑着說道。
“唉！還是沒經驗啊，事情到了跟前就慌了手腳，肖飛，這次是真虧了你了。”程編輯拍拍肖飛的肩，感慨極了也感動壞了。
這個籤售明明是肖飛配合着自己做的，到了現在，反倒是肖飛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程老師，客氣了，這真沒什麼，你看。有讀者過來了，咱們也準備一下，開始籤售吧。”肖飛說道。
“只是，咱們把地毯鋪到《盜墓筆記》首發儀式那裡，人家會不會不太樂意呢？”程編輯有些擔心。
“放心！我跟翰墨公司的總經理協調過了，他們不會反對的。”肖飛道。
“哦，那就好。”程編輯這才放下了點心。
且說，肖飛的這個籤售會現場條幅一打出來，易拉寶一擺放好，立刻就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事實上。的確是有不少的讀者是準備過來參加收穫長篇增刊號籤售活動的。
可這些早到的讀者到了現場卻找不到《收穫》雜誌舉辦籤售的地兒，反倒是《盜墓筆記》首發儀式場面好大好轟動的樣子。
大家就都有些疑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收穫》長篇增刊號的籤售會怎麼就變成了《盜墓筆記》的首發儀式。
但既然來了。那就不能白來。
《盜墓筆記》近期宣傳很火爆，這書又是《鬼吹燈》的作者夢筆齋主人的新作，號召力還是很強的，加之現場又有大抽獎的活動。
絕大多數奔着《收穫》奔着《兄弟》下半部來的讀者就都留在了《盜墓筆記》的首發儀式現場，他們都購買了《盜墓筆記》的新書，並一邊翻看一邊等着抽獎。
這是因爲《收穫》擺的那地方實在太不顯眼。也沒有醒目的標誌，就是看到了，人們也不知道這裡是幹嘛的，自動把他們給忽略掉了。
但籤售會的條幅易拉寶一擺開，人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啊！原來《收穫》爲肖飛舉辦的個人籤售會是在那裡舉行，之前我都沒留意到！”
“地方那麼偏，之前除了擺了兩張桌子什麼都沒有，留意不到也算正常。”
“天！太高興了，我還以爲肖飛的籤售今天不搞了呢！”
“看！肖飛已經來了，在那坐着呢。”
“我就是奔着《兄弟》下來的，趕緊過去買一本，先睹爲快呵！”
本來待在《盜墓筆記》活動現場的一些人“呼啦啦”都跑了過來，肖飛坐着的籤售桌的前面很快就排起了長隊。
但《盜墓筆記》首發儀式的現場還是人流熙熙攘攘，人氣並沒有降低太多。
程編輯站在一旁維持着現場的秩序，他數着不斷跑過來的人，心跳得很激烈，這一個早上，他的情緒跟過山車一樣的起伏，他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有點受不了。
直到他眼睜睜看着一條百人以上的長隊形成，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看來，剛纔還是現場氛圍沒佈置好，以至於影響到了活動的效果。
他剛纔看到《收穫》籤售會的現場冷冷清清，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各位尊敬的讀者朋友，大家好，這裡是《收穫》雜誌專門爲肖飛的長篇小說新作《兄弟》下半部推出的長篇增刊號籤售現場！請大家排好隊保持好現場秩序，謝謝大家的配合！”
程編輯對着話筒語帶激昂地活躍着現場氛圍。
“《收穫》是我國最負盛名的大型純文學雜誌，由我國著名作家，現任中國作協主席巴金先生一手創辦，創刊以來，《收穫》始終秉承巴老的辦刊原則：收穫只刊載最優秀的文學作品。多年來，刊發了國內一大批具有時代影響力的經典作品，培養了一大批優秀的青年作家！現下國內文壇優秀的代表作家餘華、蘇童、格非、王安憶等等都是由《收穫》起步。迅速以自己的作品征服了全國的讀者，進而開始擁有世界聲譽！”
“今天，在此舉辦籤售活動的肖飛，也是位才華橫溢的青年作家。他於1996年以長篇小說《陸地行走的魚》登上收穫雜誌，一舉引發了全國性的轟動！肖飛是位天才型的作家，同時也是位勤奮的作家，他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接連創作並發表了系列重要作品。像《陸地行走的魚》、《亮劍》、《第一次親密接觸》都是首發在收穫雜誌並掀起了廣泛的輿論關注，無一例外受到了廣大讀者的熱烈歡迎！”
“如果說到1997年度最重要的國內文學優秀長篇小說，那麼，肖飛的《兄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繞過去的。肖飛的長篇新作《兄弟》以其幽默的語言，深沉的敘述，好讀的故事，震撼人心的人物塑造於97年秋冬時節再度掀起肖飛熱潮！”
“自《兄弟》上在收穫1997年長篇小說專號秋冬捲上刊發以後，無數的讀者翹首以盼《兄弟》下能夠早日面世，以滿足他們的閱讀期望！”
“現在，爲了滿足讀者的期盼。《收穫》雜誌特別以長篇小說增刊號的形式隆重推出了《兄弟》下半部！今日，我們在此舉辦籤售儀式，目的就在於讓熱愛肖飛作品的讀者能儘早讀到《兄弟》的後半部分的內容！”
“真誠希望，各位讀者朋友能多多支持收穫，支持肖飛！謝謝大家！”
程編輯拿着話筒滔滔不絕地說着。
從《收穫》的簡介到《收穫》對國內文壇的貢獻，再到《收穫》對年輕作家的培養，最後落到肖飛新作的推介上。
不得不說，他的話還是很富有感染力的。
在程編輯的話語聲裡，越來越多的讀者排進了長隊裡，收穫這邊的籤售現場竟然也慢慢變得氣氛熱烈起來。
今天的天氣還是挺冷的。
在露天的室外搞籤售。條件也是相當艱苦的。
事實上，來到現場參加活動的每個讀者都是裹得嚴嚴實實。
但即使如此，在外面待得時間長了，身子還是很容易就被凍透。這就是冬天搞室外活動的天然缺陷。
事實上，若不是足夠熱愛，鬼才會在這大冷的天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跑很遠的路，只是爲了得到一本作家簽名的新書。
還是那句話，來到現場的，都是真愛。
肖飛坐在桌後。不停地跟來到面前的讀者說笑並認真地在他們遞過來的書的扉頁簽上自己的大名，興之所至，隨手也會再寫上一兩句話。
“請‘戴書明’書友多提建議！”
“祝‘方宇樹’先生闔家幸福！”
“好書如友，可相伴一生！”
“讀好書，做好人，成大事！”
“好《兄弟》，有情有義！”
“真《兄弟》，一輩子！”
這些隨手寫下的話，增加了肖飛的工作量，但是卻令得每一個收到這富有個性化簽名的讀者欣喜無比，激動不已。
這一刻，他們覺得即便挨凍也是值得了。這樣一本自己喜歡的作家籤售的書甚至都可以當傳家寶永久保留下去了。
有讀者看到肖飛坐在桌後，只是穿着一件看上去很是單薄的羽絨服，登時心疼起來。
“肖飛，你這穿得也太薄了吧？會凍壞的，我這件大衣脫給你你趕緊捂在身上吧！”
一邊說，這讀者就將自己身上的厚重的棉大衣給脫了下來，非要讓肖飛給穿到身上。
這讓肖飛很是感動。
他竭力地向那讀者表示，自己身體很強壯，雖然看似穿得薄，但其實是一點也不冷的。
這才讓那讀者收回了自己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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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籤售的這最開始的將近兩個小時裡，遇到好幾起書迷關愛自己的事件。
有女讀者直接解下自己的圍巾搭在肖飛脖子上扭頭就跑的，有女讀者送他一對無指手套的，有女讀者送他一封心形密信的……
總之，各種特異情況迭出。
這讓肖飛有些頗有些難堪和緊張。
驟然間覺得有熱烈的目光在審視着自己，肖飛擡頭看時，不遠處，徐鳳娟穿着一件紅色的長款羽絨服，跟她的幾個室友站在一起，正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微笑。而就在徐鳳娟她們旁邊，東方天等人也在擠眉弄眼。
肖飛一臉無辜地衝徐鳳娟微微搖頭。
徐鳳娟衝着他皺着小鼻子吐了吐小舌頭，用手比出個“v”的形狀。
徐鳳娟她們是坐地鐵過來的，比肖飛晚了半個來小時，她們來到現場的時候，就見肖飛已經在忙着籤售了，現場人氣挺旺的。
徐鳳娟特意的到《盜墓筆記》首發儀式現場轉了轉。
翰墨公司還專門請的有司儀，在臺上口沫橫飛地不停地講着話，跟購書的讀者互動着。
這司儀在反覆羅列着《鬼吹燈》在國內創造的出版奇蹟，進而強調《盜墓筆記》和鬼吹燈一樣的精彩好看！
這裡的氣氛明顯比《收穫》的籤售現場熱烈得多，排隊購書的地方也是排着長隊。
讓徐鳳娟意外的是，舞臺上的司儀隔三差五地就向臺下的購書讀者提示：旁邊就是著名青年作家肖飛籤售《兄弟》下的現場，《兄弟》是一部十分難得的優秀長篇小說，建議喜歡夢筆齋主人小說的讀者也買一本肖飛的作品讀一讀，一讀之下，保證讀者會愛不釋手云云。
“我沒聽錯吧？《盜墓筆記》首發儀式的司儀竟然在一直替《兄弟》說好話做宣傳，這個臥底也忒猖狂了吧？”王珊珊驚訝地在旁說道。
“可能是因爲《兄弟》這部書的確寫得好，所以，翰墨公司的人也忍不住想把這書推薦給更多讀者看吧。”徐鳳娟笑着說道。
若是把真相告訴王珊珊她們，她們估計眼珠子都會驚得瞪出來吧？徐鳳娟心想。
總之，這一天，對於來到京城新華書店總店這邊參加《盜墓筆記》首發儀式或者《收穫》專爲肖飛舉行的籤售儀式現場的讀者們腦子都有點不夠用。
《盜墓筆記》的出版方翰墨公司頻頻推薦肖飛作品《兄弟》下。
而《收穫》這邊程編輯後來也是投桃報李，也開始爲《盜墓筆記》在自己這邊做推廣。原本被人認爲要火星撞地球的兩方竟然和諧相處，其樂融融，皆大歡喜。
《盜墓筆記》這一天的京城首發儀式現場售出了八千餘冊圖書。
《收穫》專爲《兄弟》下推出的長篇增刊號一上午也籤售出了一千餘冊。
這一意外情況，讓來到現場的媒體記者捕捉到了，他們採訪挖掘了一番，於次日紛紛發出了長篇報道。
“《盜墓筆記》與《兄弟》下上演一幕相見歡。”
“通俗文學的王者與嚴肅文學的經典新作惺惺相惜，這是爲什麼？”
在媒體的熱炒中，肖飛這個名字和“夢筆齋主人”這個名字第一次被人拿到一起翻來覆去的揣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