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國內,大導演張億謀收到了《百花》雜誌最新一期的清樣。
作爲華國第五代導演的領軍人物,爲了獲得優質的拍攝素材,他擁有各種渠道。
他有一個編劇團隊,這些編劇專門按照他的想法和喜好來編寫劇本。
他會和不少華國著名的作家保持聯繫,時不時的和這些作家通過書信和麪談的方式交流自己的想法,期望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他還會從文學作品中獲得靈感,他和國內幾家大型的文學雜誌都簽訂了“首看權”的協議,能夠獲得最新的雜誌內容。
包括《華國文學》、《創造》和《百花》等等。
《華國文學》是作協旗下的刊物,刊登的小說較爲正統,是傳統作家的根據地。
《創造》的興起源於八十年代初期的傷痕文學,以回憶和批判那個年代的小說爲主,聚集了一批四十歲左右的作家,屬於華國文壇的中堅力量。
《百花》向來以創新著稱,培養新人,敢於刊登新銳作家的作品,風格鮮明,內容大膽,成爲先鋒派作家的樂園,是華國文壇的少壯派。
可以說,華國文壇的著名作家都被這三家雜誌所收攏。
像是《京城文學》這種地域色彩濃厚的文學雜誌只屬於二流,刊登的是帶有京味的文學作品,發行範圍只在京城周邊地區。
張億謀手裡從來不缺劇本,他缺少的是好劇本,尤其是他想要拍攝的劇本。
經過多年的奮鬥,他拍攝的電影在國際上獲了不少獎項,得到了國際電影界的認可,成爲國內電影行業的帶頭人。
可以說,他是華國少有的在國際上具有影響力的導演之一。
剛剛四十二歲,他就站在了人生的巔峰,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不過,對於他的電影,國內電影界並不是一致的叫好聲,而是意見不一。
一些影評人和業內專家批評他的電影太過於注重形式,缺少內容,還有人說他拍攝的電影是爲了迎合國外的評委,這才能在國外獲獎。
張億謀在華國恢復高考後被京城電影學院破格錄取,在攝影系學習。
他剛開始在劇組做攝影師,後來才做的導演,所以他的電影總能具有強烈的視覺衝擊,他本人也喜歡大張旗鼓的運用那種濃烈的色彩。
也就是說,他的電影帶着強烈的個人風格,讓人一看到畫面就知道這是張億謀的電影。
正因爲如此,他在講故事上稍顯薄弱,他的個人風格掩蓋了電影的故事性。
無論是觀衆還是評委都會被他拍攝的畫面所吸引,看完之後卻不怎麼記得電影講了什麼。
對於這一點,張億謀也很無奈,他想改變,想拍攝一部電影,觀衆看了之後不覺得這是張億謀的電影,他想藏在電影后面。
他需要一種挑戰,一種對過去自己的挑戰。
他覺得只有突破了這一層,纔算是達到了一種新的境界,前提是要有一個好故事。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張億謀收到了《百花》雜誌,看到了《活着》這篇小說,
看完《活着》,他被小說裡福貴身上那種默默承受的韌性和頑強求生的精神所打動,他覺得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故事,這就是他的挑戰。
他準備放棄以往濃重的色彩,用最爲平實的方式來拍攝這部電影。
只是,他心裡還有疑慮,這部小說能被改編成電影麼?審查能不能通過?
張億謀給《百花》雜誌社打了電話,找到了雜誌社的社長李琳琳,詢問這部小說的情況,他想不通這部小說怎麼能在雜誌上發表出來的。
“我打算先刊載出來,至於會造成什麼影響,有什麼後果,以後再說。”李琳琳迴應道。
此時,這一期的《百花》雜誌還沒有發行,正在印刷之中。
張億謀想了想,自己是等等看,還是現在就把這部小說的改編權簽下來?
難得碰上一部自己心儀的故事,索性就任性一回,他要簽下這部小說,拍攝成電影。
張億謀從《百花》雜誌社要來了小說作者林子軒的聯繫方式,京城電視藝術中心的電話,沒想到林子軒去美國拍電視劇了。
現在國內拍攝電視劇都要去美國了麼?
張億謀混的是電影圈,或者說是國際電影圈,經常歐美各國的到處跑,不怎麼關注國內的情況,更別說是國內的電視圈了。
雖然覺得驚訝,他還是禮貌的詢問了一番,然後他又被震驚了。
姜聞也開始演電視劇了?
他和姜聞合作過,知道姜聞的脾氣,沒挑戰的戲不會接,電視劇什麼時候有挑戰性了。
這不是貶低電視劇的意思,而是對於演員來說,電影纔能有更大的表演空間。
張億謀覺得自己好像和國內的演藝圈脫節了,連姜聞都演電視劇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啊。
他想找電視藝術中心的領導,要到林子軒在美國的聯繫方式,先口頭簽下《活着》這部小說,至於改編成劇本以後再談。
這時候,林子軒正在和李虹通話。
他說的是把國內的電視劇賣到美國的事兒,《編輯部的故事》和《外來妹》的版權在藝術中心手裡,《渴望》的版權卻在華國電視臺手裡。
他需要獲得華國電視臺的授權,才能在美國進行電視劇交易,這需要李虹來協調。
如果華國電視臺同意,林子軒可以在美國成立一家公司經營國內電視劇在美國的發行,以及電視劇錄像帶的銷售工作。
在美國生活的華人不少,應該會很有前景。
國際長途挺貴的,剛纔慕姍姍已經說了一會,他長話短說,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了。
他剛掛電話沒多久,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們住的公寓樓內有電話,不過只能撥打美國國內的電話,林子軒爲了方便,特意找到小鎮上的電話運營公司,開通了國際長途的業務。
剛纔是他打的第一個國際長途,林子軒拿起了話筒,接聽起來。
“我是張億謀,你是《活着》的作者林子軒吧?”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