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雯的新戲,御用演員就是江羨魚和武媚了。
兩人都是新人,正需要好作品,繼續擴大知名度。
至於陸豪的新電影角色爭奪,當真是引發了一場小風暴。
選角試鏡現場很熱鬧。
這部電影的角色其實並不多,有臺詞的,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二十個。
第一男主角就是狗,霸王。
其它幾個戲份比較重的,分別是男主,男主老婆,男主女兒,女婿,賣烤紅薯的大爺,以及大爺旁邊炸串串的大媽。
都是很生活化的角色,身邊隨處可見。
但反而是這種生活化的角色,最看重演技,用力輕了,沒有畫面感,用力重了,觀衆覺得違和。
賣紅薯的大爺,和炸串串的大媽,陸豪直接內定。
大媽是容明啓老師。
大爺請了另一位老戲骨應寶林。
都是戲比人紅的角兒。
就是那種你在電視裡看到,會說哎這不是那個容嬤嬤,或者秦大爺……
但他們本人的名字,卻很少有觀衆能想起來。
這兩位都是演什麼像什麼,陸豪壓根不擔心。
檔期協調好,片酬每人才八十萬,這個價格,真的是不能再良心了。
至於其它……
陸豪用最嚴格的態度,飽和式選人,每個角色都安排了至少三個以上候選者。
包括廖天涯,也必須試鏡。
這部戲主角年齡設定是五十歲左右,一位風度儒雅的大學教授,老紳士,而且還有一顆童心,尤其是和狗子相處的時候。
在人前衣冠楚楚,而在自家後院子裡,能和狗滿地爬着玩。
演老本來就很難了。
畢竟表演向來就是演小容易,演老難。
三十多歲的男人,化個妝,臉上打滿粉,穿的嫩一點,去演大學生都沒問題。
但演年紀大的,沒有足夠的沉澱,當真演不出那種沉穩。
如果再加上童心,就更是地獄模式。
……
選角試鏡現場,陸豪黑着臉,主角已經連續試了好幾個,都不行,功力還是不夠。
這個角色,不是影帝級別的角兒,還真不一定能駕馭得了。
但,影帝哪裡是那麼好請的?
每個影帝,都是公司臺柱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陸豪聯繫了幾個,對方連價格都沒報,就直接給拒絕了。
而且,有些影視公司,對夢工廠的崛起,抱着一種打壓的態度,故意搗亂。
尤其是星空影業。
得知自己新戲用了容明啓和應寶林,還專門給兩位打了電話,想要截胡。
兩位老師倒是很有節操,以檔期排不過來婉拒。
這事兒,還是容明啓提點的自己。
對此,陸豪也是心中暗恨,倒是也沒做什麼。
時候還不到,等上映時再說。
……
試鏡現場。
“廖天涯,開始你的表演。”
陸豪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期待着,還是更希望廖天涯能拿到這個角色的。
當然,前提是他不坑。
廖天涯深吸口氣,腹式呼吸,唸了幾句基本功繞口令。
“白石塔白石塔,白石白又滑,搬來白石搭白塔,搭好白石塔……”
這是緩解緊張的小技巧。
說實話,他壓力很大。
今天的前兩位試鏡者他都認識,都是當下很優秀的男演員,當打之年,演技在線。
名氣雖然不如自己巔峰時,但現在肯定是要強的。
畢竟自己這麼多年沒演戲了。
要想穩穩拿到這個角色,得比他倆更亮眼。
而且,他很清楚,陸豪雖年齡不大,但眼光很挑剔,完全不亞於那些目光如炬的名導。
他走到會議室中間,表演開始了。
……
“這遊戲很好玩的,我們來玩接球。”
廖天涯開口說道,臺詞功底很清晰。
他刻意壓低了一點嗓音,低沉而有磁性,說話的時候,眼神看着斜前方四十五度,彷彿那裡真的有條狗。
無實物表演。
這段戲,是主角剛把狗抱回家,在教它如何把丟出去的網球撿回來。
難度,五顆星。
可以說是全場戲中最難的一段。
而且現在還是無實物表演。
說着,他蹲下身去,雙腿下意識盤坐,手肘彎曲,像是懷中真的抱着一條狗,另一隻手伸向褲兜,假裝摸出個球。
“這是個球,我丟出去,你去,去撿回來……”
“上!”
手一甩,他彷彿丟出去個球,胳膊伸直,似乎是要把懷裡的狗放飛,眼睛則是看向“球”跑走的方向……
陸豪眼神一亮。
有點東西啊!
這段無實物表演,涉及到的動作和道具都很多。
不存在的球,不存在的狗,但廖天涯的表演,卻是無比逼真,一下就把人代入情景中。
他繼續表演着。
“不,不是,是撿球,喂,你往哪跑?看着,我給你做示範。”
劇本里,主角把球丟出去,狗跑了出去,卻不是衝着球去,而是在草坪上撒歡。
主角追上去,半跪着在草坪上跑,像個小孩子一樣,自己用嘴巴努力叼起球,給狗做示範。
此刻。
廖天涯就是半跪在堅硬的地上,一隻手虛撫半空,似乎在摸着狗頭,另一隻手撐地,眼神則是飄向“球”的方向。
“看好……像這樣……”
他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語氣,手腳並爬,朝着“球”的方向,腦袋努力的探下去,咬住那個球,眼神卻是一直看着“狗”的方向。
自己“叼”着那個球,給“狗”做着示範。
看起來很笨拙,卻莫名喜感,有種老頑童的感覺。
劇本只是文字,要變成畫面,需要演員自行想象。
而這一段,廖天涯的表演,完全切合陸豪腦海中的畫面。
他絕對練習過很多遍。
“好了!過了!”
陸豪站起身來,眼中抑制不住的滿意。
表演沒問題,基本功很好,肢體語言流暢自然,氣質也到位。
聽到陸豪的聲音,廖天涯表演一收,撐着地面,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
膝蓋疼。
是真的疼。
堅硬的水泥地,他至少跪了兩分鐘,而且還在爬,收着力爬。
這姿勢別提多難受,他腦門都隱隱有汗。
但,還好,過了!
廖天涯仰着頭,眼眶通紅,臉上肌肉顫抖,卻努力憋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