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距離漠北的那場決戰結束已過去半年了。
“天玄總署”,這個兩界聯合成立的新部門正式開張,統領兩界之間的涉及異常力量的事務。
天玄總署設有雙署長,兩界各一位,共同領導。
因爲當要做出重大決策的那些時候,也不是由天玄總署說了算,兩位署長主要是領導平日的事務,以及事件的指揮,意見分歧肯定會有的,那就要多多溝通合作了。
天機世界這邊,通爺出任署長;玄秘世界那邊,則是曾嬋君出任署長。
而通爺同時兼任着天機局咒術部部長的職位。
天機局、GOA和天玄總署是三個不同的機構,負責不同的範圍,但很多方面又會共同協作。以全球合作、兩界合作需要不斷加強的當今態勢,對於未來的大目標仍是繼續推進一體化。
天玄小隊,天玄總署的這第一支機動特遣隊繼續保留編隊,是兩界最爲精銳的小隊之一。
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兩界機動特遣隊陸續成立,以應對更多的、不同的任務。
新機構的誕生,帶來了新的希望。
在十月初的時候,顧俊像普通人那樣,也放了一個難得的小長假。
也是因爲實在沒有新的異類屍體讓他解剖了,即使急着提升解剖學的經驗也急不來,不如走一走,放鬆一下心情,恢復一下精神。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一個正經的假期了。
而假期,對於吳時雨更是有着特別意義,總是有特別意義。
她有一百萬個理由給組織講爲什麼她需要放假,不過她纔剛張動嘴巴,還什麼都沒說,組織就給她批了。
吳時雨覺得,組織真的瞭解她,做的那些心理檢定什麼的很有作用。
要把一百萬個理由全部說出來才能放假的話,那這個假還是不放了吧。
正是有着組織的成全,顧俊和吳時雨去了塞班島旅遊,大海,陽光,沙灘,玩得很開心。
但顧俊對於大海向來是有別樣情感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更是這樣。
茫茫的大海既美麗,又不知掩藏着怎樣的兇險。不過在這個假期裡,沒出什麼事情,他們沒聽到什麼呼喚。
在假期的後幾天,也放假了的蔡子軒、江半夏、孔雀、墨青等幾人也來一起遊玩,自然是更加熱鬧。祖各吉利也來了,每天都喜報連連,說着各地的吉利不斷立功,異類生命那邊雖然還沒發現,但快了,應該快了。
假期結束後,顧俊、吳時雨都回到天機局總部所在的大華市,重新投入到崗位。
還沒有過去幾天,10月15日,一個異況突如其來。
而這個異況,讓所有知情人的心頭,都頓時高高地拉了起來。
……
大華市第一人民醫院,婦產科接產醫生陳妙娟想起剛過去不到兩小時的事情,依然是想不明白,只是越想,心裡就越有一股寒意翻涌。
陳妙娟今年四十二歲,接產十幾年了,成了專家,由她雙手迎來這個世界的新生兒,早已成千上萬。
她的接產生涯遇到過很多情況,很多困難,也有很多遺憾。
卻從來沒有遇過今天之事,許建勳、魏茹這對夫婦的女寶寶。
噠噠,醫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繼而有三位身着有天機局標誌的制服的人員走了進來。
事情發生後,那個被其父親取名爲“許秋月”的女嬰沒什麼新的異況,重2800克,呼吸、心跳等體徵都正常,看上去是很健康的,甚至不需要進保育箱。
但陳妙娟仍因爲心中的不安,做了上報,院方又立即上報天機局。
不過,這似乎不是什麼流行病。
從凌晨到現在下午四點多,在這家醫院裡已有23位寶寶出生,就只有那一名女嬰出了怪事。
“陳醫生,麻煩你給我們再講一下當時的情況。”
前來調查的三人都隸屬大華天機局,調查部的劉澤、姜玉薇,醫學部的張昊林。
打從天機報警熱線設立以來,各地天機局的工作量大增,烏龍事件是常態,不是什麼事情開始都有高級別應對的。
現在這事就這樣,可能只是一場誤會,又或者是偶發的小事件。
但願是如此,只要他們這個級別就能把事情解決,他們都希望是如此。
當下陳妙娟把自己在電話中講過的當時情況又講了一遍。
“那個聲音像是嬰兒發出的聲音,還是像某種鬼怪的聲音?”劉澤再問道。
“聽着……”陳妙娟皺眉地回想,不由又背後生寒,“是人聲,就是嬰兒自身能發出來的,聲音不怪,怪就怪在是剛出生的嬰兒說的,怎麼可能呢……”
劉澤、張昊林和姜玉薇面面相覷,正常情況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一來到醫院,就去看過那個被隔離起來的寶寶了,安靜地躺在嬰兒牀上,睡得香甜。
他們做了常規的舊印檢查,未發現異常。
而寶寶的父親許建勳,事發時也在產房,卻在接受調查的時候,堅稱不是那一回事,“我家寶寶應該就是喉嚨有點異物卡着,一開始哭不出來,發的聲音聽着像在說話,其實只是聽着像而已……”
寶寶的母親,魏茹,對此表示茫然,“我沒聽清楚,好像就是普通的咿呀。”
然而其他也在場的護士,都表示聽到的就是三個字,“負選擇”。
“負選擇”,這是什麼意思?
是一句話語裡的零散字詞?還是就這個字詞?
張昊林是學醫的,“負選擇”讓他想到的是,自然選擇學說、分子演化理論。
【正選擇,負選擇,平衡選擇】
其實按這些學說理論,每個來到世上的新生兒都會是這三者中的其中一種。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可是像陳醫生說的,怎麼可能由一個嬰兒自己說出來……
這時候,一陣慌急的腳步聲從辦公室外面傳來,是一位白大褂中年男人,也是這裡婦產科的接產醫生樑醫生,也知道天機局來人了。樑醫生剛從產房出來,是來通報新情況的,皺着臉說道:
“剛纔我接生的一個嬰兒,是個男嬰,也像陳主任說的那樣,出來不會哭,我就拍他的屁股,嬰兒說了一句話才哭了,‘正選擇’,嬰兒是那麼說的,大家都聽到了……”
嗡的一下,張昊林、劉澤、姜玉薇的面色全都變差下去,陳妙娟錯愕着。
“得馬上通知上頭那邊。”張昊林喃喃道,這次不是烏龍事件,要咒術部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