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都安靜了。
除了溫夏幾個少數站在晨陽這邊的人對我最白這種挑釁感到不滿外,其他人聽了晨陽這話,個個兩眼放光。
就連外景主持遙漫漫和焦迎秋這樣保持中立的也不忍面露期待。
晨陽話音剛落,沒等我最白開口,張博林先說話了,“既然原作者都這樣說了,最白,你就說說,讓我們也學習學習。”
旁邊也有粉絲開口。
“是啊,最白老師你就說說吧。”
“最白老師,說說吧。”
衆人這麼一起鬨,站在晨陽這邊的山白羽、溫夏幾個人被氣樂了。
從剛纔開始,我最白擺明了是要打臉,現在倒感覺他有多麼爲難似的。
還勸?
難不成別人不開口他就不說了?
氣歸氣,山白羽和溫夏第一時間就看向晨陽。
我最白髮難的時候,晨陽就站的比較靠前,很容易被人看到。
現在,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最白,滿臉的輕鬆不說,嘴上還掛着微笑,那神情,那氣度,說是路人都不爲過。
被別人勸了幾句,我最白纔開口道,“也不敢說學習,只能說是切磋,不過既然原作者都沒意見,那我就簡單說下。”
這首詩雖然從整體上來看並沒什麼不妥,用很簡潔的方法描寫出鵝的特徵,可以說,以業餘人士的角度來寫,這已經是不錯的作品了。
但這首詩最致命的一點就在於它採用了近體詩的形式。”
小陸探花點頭道,“確實是這樣,我們華夏的近體詩分爲五言律詩七言律詩,但很顯然,晨陽這首《詠鵝》屬於五言律詩,但它的格式卻並不符合五言律詩。”
我最白點頭道,“不錯,大家都知道五言律詩和七言律詩最簡單的區別就是這幾種近體詩的字數,五言近體詩每句五個字,而七言近體詩每句七個字。
所以從字數上看,這首詩應該是五言律詩。
五言律詩是近體詩講究最多,要求最嚴格的體裁,它並不是簡單的把五個字堆砌起來,還要講究格律。”
首先,它的句數是固定的,全詩只有四句,每句五個字,也就是說,全詩的字數必須是二十個字,不能多也不能少。
再看這首詩,全詩只有十八個字,這是不符合要求的。
其次,他的押韻也要嚴格,可以句句押韻,也可以隔句押韻,而且要押平聲韻,簡單來說,基本句式就是在平平仄仄或是仄仄平平之間加音節,可以是平平仄仄平,也可以是仄仄平平仄。
這一點,這首詩只能算勉強通過。
不過而除了這些,還要對仗工整,關於對仗的問題,我相信大家都在小學學過,有興趣的大家可以自己代入分析。”
喜馬燈心草插嘴,“最白說的不錯,所以,這首《詠鵝》雖然寫的很童真,但卻只能算是披着近體詩的僞古詩,算不上什麼優秀的作品。”
小陸探花補充,“說心裡話,隨着近幾年國學的興起,我們也是很鼓勵大家創作,不過我們還是建議在獨立創作之前,應該仔細研究,即便是現代詩,也是有很多的門門道道。”
最白感嘆道,“探花的話其實也是我常和來問我如何寫詩的讀者們說的,即便是看上去很簡單的現代詩,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
在這裡我還要提醒各位,如果大家要學習現代詩,一定要去正規書店購買資料,儘量不要網絡上查找。
因爲現在很多人只是把一些看似華麗或是悲壯的詞語疊加,用詩的形式展現出來,就告訴大家這是現代詩,不客氣的說,這是對現代詩的褻瀆!”
遙漫漫多嘴問道,“最白老師,您說褻瀆具體指什麼?”
我最白笑道,“我只是說現在普遍存在的現象,就比如現在某些人利用微播將自己寫的詩放出去,雖然乍看上去很不錯,但細細品味就不成了。”
張博林點頭,“我也發現了,而且現在這種現象還很嚴重,而且,隨着微播的傳播,這些作品好像還很受歡迎。”
喜馬燈心草故意諷刺道,“或許會出現新的流派也說不定。”
幾個人越說越離譜,諷刺的意味越來越濃,指向也越來越明確,就差把晨陽的名字報出去了。
溫夏氣的直哆嗦。
山白羽也氣的牙關緊咬。
粉絲團中也有人看不慣了,開始小聲嘀咕。
“至於嗎?不就是首詩,分析分析不就得了,還這麼冷嘲熱諷的。”
“就是啊,人家晨陽是寫小說的,寫詩都是業餘,當然比不過他們專業的了。”
“我原來還挺喜歡我最白和張博林的,現在看來,這些人真是太小心眼了,屁大點兒事兒也值得這樣。”
“你懂什麼呀,我最白他們今天就是過來找場子的,這次晨陽被抓住小辮子還能有好?冷嘲熱諷當然是免不了。”
“我就說陽神太傻了,明知道人家挖了個坑等着他,他還往裡跳,還讓別人說,這如果換做我,憋死丫的!”
現場議論不斷,網絡上也是一片譁然。
“啊?晨陽這詩只是僞古詩?”
“不是吧,我還覺得這首《詠鵝》挺好的呢。”
“我也覺得好,但我最白都這麼說了,好像真的有問題。”
“他們還說什麼現代詩,這是不是說晨陽寫的《宣告》和《回答》啊?”
“那還用說,這不是擺明了嘛,不過說真的,晨陽寫的那兩首詩真的只是披了件現代詩外表嗎?”
“我就說,這年頭誰寫詩開頭就寫什麼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感情晨陽這是不懂詩不會寫啊,這下我平衡了。”
“《回答》和《宣告》是晨陽瞎寫的?看視頻的有沒有大神來給大家分析分析這兩首詩?”
瞬間,晨陽的威信在很多網友心中跌倒了谷底,就連不少跟着晨陽過來的鐵粉也在我最白滔滔不絕的分析中開始產生懷疑。
網絡上粉絲們看着很心急,現場的氣氛也不太好。
遙漫漫急忙上去打圓場,“我聽說晨陽老師這首詩是以小朋友的視角寫的,應該是一時疏忽沒考慮那麼多,是不是啊晨陽老師?”
我最白這些鐵證都擺着呢,再說了,晨陽只是寫小說的,在詩詞領域方面怎麼可能強的過我最白?
秉着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原則,遙漫漫下意識的把晨陽擺在了退的位置上,打圓場的同時把自己想到的臺階擺在了晨陽腳下。
話筒遞過來了,鏡頭也切到了晨陽身上。
幾乎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晨陽身上。
這些目光中有擔憂,有心疼,有質疑,有冷嘲,有暗諷,總之,在我最白說完後,此刻的晨陽徹徹底底成了衆矢之的。
遙漫漫用目光殷切的鼓勵着。
雖然被當衆指出錯誤有點尷尬,但我最白可是專業的啊,在人家專業領域栽跟頭也沒什麼丟人的,而且人家說的也很對。
所以,遙漫漫現在只希望晨陽能接住自己這個臺階,不要拗。
可惜她想錯了!
在她把話筒放到晨陽面前時,這個始終保持優雅微笑的青年眉眼突然出現了變化,然後,就聽他輕哼了聲,搖頭笑道,“你們這羣人,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