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
開飯了。
曉曉抽抽搭搭出來的時候,老媽立刻朝晨陽開炮,“陽陽,是不是你欺負妹妹了?”
二姨愛答不理道,“沒事兒姐,她就是心裡不平衡,能哭讓她哭去。”
老媽橫了二姨一眼,“你和孩子較什麼真。”
晨陽也打圓場道,“二姨,你誤會曉曉了,是我和她玩兒的時候不小心給弄哭了。”
老媽立刻把焦點往晨陽身上扯,“那你還不哄哄妹妹,再說你這麼大了,沒事兒惹她幹什麼。”
晨陽呵呵笑了笑。
二姨和老媽一樣,都是嘴硬心軟的人。
別看二姨剛纔嘴上說的狠,但心裡其實不知道多渴望曉曉能祝福她。
可惜,曉曉畢竟是個孩子,骨子裡還是會自私和任性,哪兒有那麼快能成爲貼心小棉襖?
心裡看的明白,但晨陽也不再多說什麼,這是二姨家的事兒,他把能說的都已經說了,曉曉能不能接受,想不想得通他就管不了了。
拉着曉曉的手上了飯桌,老爸和費敬東也過來了。
老爸道,“陽陽,給拿兩罐兒啤酒。”
這是剛纔老爸和費敬東下去買回來的。
晨陽拆開箱子拿了幾罐兒放在桌上,老媽和二姨也把菜端上來了。
曉曉也不像剛纔那麼鬧彆扭,只不過小傢伙兒還是不開心,吃東西的時候慢吞吞的。
二姨故意裝作沒看見。
老爸老媽叮囑了幾次後也都被費敬東和二姨的話題吸引了。
晨陽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小傢伙兒夾菜,也不多說什麼,孩子嘛,總得需要時間接受。
費敬東倒是挺關心,一會兒問問怎麼了,一會兒還把誇一誇逗小傢伙兒開心,可惜曉曉根本不領情。
這讓滿腔熱情的費敬東一次又一次的貼了曉曉的冷臉,後來,二姨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命令費敬東別管,這才把苦苦博曉曉開心的費敬東從尷尬的局面裡解救出來。
二姨把費敬東帶來,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餐桌上,費敬東也不吝嗇,家裡有幾口人,爹媽幹嘛的,幹什麼工作的,工資多少,和二姨認識多長時間了,在什麼地方認識的,在一起多長時間這些問題都不用老爸老媽開口,一溜煙兒的都交代了。
晨陽屬於小輩兒,也不方便插嘴。
費敬東說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雖然費敬東的語速快,節奏跳躍性也特別大,但他大致也聽明白了。
二姨和費敬東是屬於網戀。
認識的時候二姨正和二姨夫鬧矛盾,因爲她性格倔強,也沒個地方說,於是就在網上聊。
當時費敬東公司也正遇上了麻煩,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在網上你安慰安慰我,我鼓勵鼓勵你的開始聊着。
不過,他們當時也只是朋友,沒發生什麼超友誼的行爲。
再後來,二姨離了婚,費敬東的公司有所起步,但因爲事業太忙,老婆把他給綠了。
不僅綠了,還把他所有的積蓄都轉移走。
除了兒子外,房子、車子、公司股份一毛錢都沒給他留下就帶着情夫跑了。
老婆跑了以後,費敬東苦苦撐了半個月,公司就倒閉了。
二姨離婚那會兒掙扎了半年多才走出來,但費敬東畢竟是男人,家裡又是上有老下有小,就是心如刀絞也得出來拼。
那個時候,二姨的離婚經驗就成了費敬東的精神支柱。
後來,費敬東帶着還樂意跟着他的幾個老股東北上發展,有次來g市出差就想到了二姨。
順利成章的,兩個人就見了面。
之後,兩個人的聯繫就從網絡轉變到了現實。
聊了幾個月以後,兩個人就開始爲對方動心了,但二姨顧忌着曉曉,也就沒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直到三個月前,費敬東很認真的和二姨說了這件事兒,兩個人談了整整一下午,這才決定在一起。、
三個月就決定結婚,在晨陽看來這多多少少有點兒唐突,但每個人都有選擇,他不認同,卻也不會多說什麼。
老爸老媽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很多事兒也看的比較開明,對二姨這種前衛的二婚也沒說什麼。
喝了口酒,老媽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事兒?”
二姨道,“我們不着急,這段時間敬東他們公司遇上點兒麻煩,等過了這段再說。”
老媽哦了聲,“對了敬東,你說你那公司是幹什麼的來着?”
費敬東道,“開發遊戲軟件。”
老媽又滿臉茫然的哦了聲。
老爸舉起酒杯,“那今年這市場還行吧。”
費敬東和老爸碰了下,喝了口酒道,“這二年不怎麼好了,前兩年還行,主要是這兩年大家都在搞這個,市場膨脹的厲害,遊戲玩家選擇也特別多,每年都有很多這樣公司倒閉。”
二姨道,“敬東他們公司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只不過這段時間遇上了點兒瓶頸。”
老媽邊剝花生米邊問,“什麼瓶頸?”
老爸一口喝了大半杯啤酒,邊擦嘴邊道,“你打聽這幹嘛?你又不懂。”
老媽不服氣道,“嘿!我問問怎麼了?我是不懂,可咱家有懂的啊。”
她揚了揚頭,意思是晨陽這方面熟悉。
費敬東看向晨陽,“你懂軟件?”
還沒等晨陽開口,老爸搶先道,“敬東,我跟你說,我這個兒子不是和你吹,什麼都會,還真不一定真的能幫上忙。”
晨陽汗顏道,“費叔,您可別聽我爸瞎說,軟件這方面的東西我不懂,但如果你們需要創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忙。”
二姨也哎了聲,“對呀,敬東,你不是說這次的遊戲方案的資金少,還沒有方向,你問問陽陽啊,構思啊創意啊的,他這個最在行了。”
“真的嗎?”費敬東喜形於色。
老媽道,“那有什麼真的假的,他什麼都不會,就會胡思亂想。”
晨陽也沒理老媽,對着費敬東道,“我也不敢保證,但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我都會盡力。”
怎麼說這也是二姨選擇共度餘生的人,晨陽是從心裡想幫他。
費敬東舉起酒杯和晨陽碰杯道,“那等咱們吃完飯以後再詳細說說。”
晨陽碰了下,“行。”
二姨道,“嗨,還吃什麼完飯呀,你們倆就現在說,我們也不是外人。”
“就是,你們說你們的,我們說我們的。”和費敬東客氣了句,老媽叮囑晨陽,“陽陽,這可是你未來的二姨夫,你得上心知不知道。”
晨陽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嗎?我給我叔做事兒,能幫的一定幫。”
老爸道嘿嘿道,“這纔是我兒子。”
大家這麼幫襯着,費敬東也不客氣了,頓了頓道,“其實我們公司這次主要是預算特別少,只有八十多萬,所以我們打算做一款益智類的遊戲。”
晨陽插嘴問道,“益智類遊戲,?就是棋牌什麼的嗎?”
他對遊戲的分類並不是很懂。
費敬東解釋道,“也不單單是棋牌,還有比如說找不同啊,總之就是燒腦的類型的,大家都能玩兒。”
晨陽:“那現在你們是沒有思路還是……”
費敬東又和晨陽碰了下杯,喝了口酒道,“沒有思路是一部分,但更重要的還是現在的市場,做的簡單了,沒人玩兒,做的難了,又怕失去了趣味性,而且現在益智類的遊戲受衆很小,大家都在強這塊兒市場,所以我們就卡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