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闆講工資的時候他跟你講人情和夢想，你跟他講夢想的時候他跟你說制度。
勞資的夢想就是不上班還有錢拿！此刻方景很想往合同上吐口唾沫。
“賈總，你要這麼講的話我只能說以後江湖再見了！違約金八百萬我賠。”
“方景，公司有哪點對不起你？”賈總的心像是少了一塊肉似的，想大罵一句，養不熟的白眼狼！
這一走一年至少流失幾千萬。
“要不是我們，你能有今天嗎？”
“這話就沒意思了，我也沒辜負公司。”方景攤手，“出道到現在，公司給發了兩張專輯，相應的我也做出回報。”
“說實話，你花錢買的那些歌還沒我自己寫的好！要不是想分點錢給公司，我一個人完全可以把詞曲全包了。”
一口老血憋下去，賈總快忍不住了，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剛剛還說賞飯給他吃，轉眼人家說被賞飯的是自己。
“是，你確實有才華，我承認，但那些綜藝和影視劇呢？如果你不是公司藝人，拿得到嗎？外面對少人排隊撈不着門路。”
“賈總，你又錯了，盜墓筆記是徐石力薦我的，他是投資商也是我朋友，張起靈這個角色我問心無愧，誅仙就不說了吧，一個男配，新人番位都比我高，你們要不貪我流量，我還不想演。”
“綜藝的事我確實應該謝謝你，可該給的錢我一分沒少，本來我還想繼續留下的，大家換種合作方式，以後一樣可以賺錢，但現在你拿合同牽制我，不給專輯分成，怨不得我，好說好散吧。”
“等等！”見方景要走，賈總把他叫住，“你真的確定了？如果離開這個大門，那就不是八百萬違約金的事。”
“前段時間代言的合同這麼多，如果我不要違約金，堅持雪藏你幾年，你猜那些廣告商會不會找你退錢。”
終於還是圖窮匕見了，這個流量爲王的時代，除非特別紅的天王天后，不然哪怕是一線明星，雪藏幾年後出來也粉絲跑差不多了，人氣一落千丈是肯定的。
沒有一個好的團隊，搞不好從此涼涼。
當年的浪子王節紅遍亞洲，香江幾大天王在他面前都是弟弟，後面嗓子出問題，修養幾年在回來已經是傳說了，只能靠當評委混生活。
“那些代言我都還沒簽。”方景露出大白牙笑道，“三天前我剛打電話去魔都電視臺問了，明年極限挑戰他們會繼續用我，另外湘南衛視的歌手節目也找我參加。”
“明年我會自己發專輯，質量比以往只高不低！另外我可以單方面解約，或許還賠不了八百萬。”
他歡瑞工作了一年，真打官司的話肯定賠不了八百萬，六七百萬頂天。
好傢伙，退路都特麼選好了！怪不得敢這麼硬氣，賈總泄氣，“先回來坐吧，有事好商量，我不想把事情鬧得不愉快，相信你也是一樣。”
“合同不喜歡大家可以談，生意哪有不準還價的，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
“這就對了嘛！”方景輕鬆笑笑，“何必搞得劍拔弩張，合同我是不會籤，換種方式合作。”
“什麼方式？”
“我要成立工作室！以工作室名義和歡瑞簽約，以後公司介紹的業務三七分，我自己找的資源算我自己。”
這纔是真正的平等條約，藝人和公司平起平坐，大家合作關係，不存在誰高誰低。
之前的簽約模式對藝人束縛太多，動輒十年八年簽約，一個不聽話就是八九千萬違約金，完全是奴隸式合同。
遇到好老闆還好，遇到心術不正的讓你做什麼就得做什麼，具體參考隔壁棒子國就知道，面對天價違約金，多少女藝人身不由己。
“不可能！”賈總譏諷，真當自己是楊蜜？“你級別太低，達不到要求，頂級一線還差不多。”
“那就沒得談了。”方景起身。
這次賈總沒有阻攔，而是大聲道：“青年人不要太氣盛，合同我留着，回去好好權衡利弊，過幾天給我答覆。”
不氣盛還是年輕人嗎？方景嘴角揚起笑容。
人生在世，不就活一個念頭通達，弱小的時候我可以忍，但有機會挺直腰板我也不會繼續苟着。
……
“方景老師好！”
“方景哥好！”
“方景哥最近新書出版，我們一定多多支持。”
“笑傲江湖太好看了，我昨天買了一本通宵沒睡，買了真的不虧。”
一路上公司員工挨個打招呼，不知道哪聽說笑傲江湖出書，一個個爭先恐後拍馬屁，之前也沒聽說有誰看過。
樓下，楊檸辦公室門口放着三個收納盒，裡面都是她的個人物品，助理吳佳佳和肖文靜面色沉重站在一旁不說話。
辦公室外的人看似都在各自工作，但眼睛餘光一直沒有離開她們這邊。
一手帶起方景的楊檸要走，這確實是個大地震。
“幹嘛呢這是？檸姐要賣廢品？”
“少貧嘴，談得怎麼樣了？”
“崩了！”
“幫忙拿東西走人！”
“檸姐不考慮一下？”
“話都說那個份上老孃還怎麼留，走了。”
楊檸空着手，其餘三人一個抱一個盒子排隊進電梯，路上的人避之不及，根本不敢打招呼。
之前說買方景書的人不動聲色把笑傲江湖塞抽屜裡，沒再提這事。
門口，前臺檢查物品，劉維上氣不接下氣，剛剛聽同事說楊檸辭職，方景好像也要跟着走，她第一時間就跑下來了。
“方景，你也要走嗎？爲什麼？”
“天下無不散筵席，該走的時候自然就走了，保重。”
“那你以後幹什麼？”
門口，楊檸的車停好，方景把收納盒放到後備箱，關上門後道溫和笑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再見！”
上車，坐副駕駛上，兩旁建築物緩慢倒退。
“上次楊羊和甄世凱應該也是這樣吧。”方景突然想到。
“嘿嘿，檸姐，你不是說要等我老九門出成績才走嗎？”
“唉！老孃着了你的道，就不該替你去要錢，他們分明欺負你年紀小。還讓我同流合污，我這暴脾氣哪忍得住。”
“以後我是無家可歸的人了，你可千萬別做負心漢拋棄我。”
“還有我！”吳佳佳從後排伸出頭沒心沒肺笑道。
到現在爲止她都不知道什麼情況，看見楊檸要走就跟着走了。